第七十五章 遇見老十八
到了家，秦爹急問:「怎麼樣，查到毛病了嗎？」
不問還好，這一問秦歡的淚就下來了。秦爹見了臉色變得很難過說:「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
秦歡哭了說:「要一萬塊手術費，動手術。」
「啥毛病，要動手術？」
周棉棉苦笑了一下說:「就是一個囊腫，等有了孩子剖腹產一塊做就行。」
秦爹這才舒了口氣說:「這樣也行，省得動兩回手術了。」說完又問:「那查出掉孩子的原因了嗎？」
秦歡哭的更狠了說:「那專家說，小命都不保了，還要孩子幹什麼。只要做手術，做了再查原因，一項一項的來。」
奶奶說:「問題是，這個囊腫到底是不是掉孩子的原因。如果不是，那做了等於還是掉孩子，還不如等有了孩子一塊做。」
秦歡說:「這法是好，可孩子這麼一個個掉下去，什麼時候能等來一個剖腹產？」這話一出誰也不說話了。過了片刻秦爹說:「做不做你們倆拿主意，要做，我就再去老虎大爺那拿些錢來。這次去老虎大爺就要我拿一萬，我覺得用不了那麼些就沒要。」
周棉棉說:「再等等吧，我看那些「專家」也是為了多做台手術，搞提成的。」於是，這事也便擱下了。
周棉棉需要冷靜。因為，除了冷靜他已沒有錢去醫院。為了能有個孩子，為了他和秦歡婚姻的美滿，這個家已到了砸鍋賣鐵的地步。每每看到奶奶坐在廚屋吃著饅頭夾鹹菜辣子，每每看到秦爹不分早晚地拿著掃把在風中掃馬路，他的心如萬箭穿心，疼不能忍。他周棉棉怎麼也不會想到，日子會混到這種地步，連給狗買個饅頭的錢都緊打。所以，周棉棉要好好想想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而不是拿著錢上醫院逛一回又一回。
這日下班也該著有事，周棉棉的車騎到半道就扎了帶，只有推著回去。路過一個寫有「中西醫結合」的小診所，門口有一堆人在那閑說話。其中有一個白髮老頭在那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周棉棉近了一聽才知，這老頭說的是中醫到底有沒有消炎的效果，與西醫哪個更好。只聽那老頭說道:「在一次國際中西醫論壇上一個西方醫生沙啞著嗓子說，中藥全是些個亂七八糟的食材，見效慢，最大弊端就是沒有消炎效果。在場那麼些個人都鴉雀無聲。這時一個掃地的老頭我的恩師突然出現了。拿著一隻青蛙就往那西方人的嘴裡塞去說，你嗓子已發炎，我給你治治。說著，已把整隻青蛙塞進那人嘴裡。在場的那些專家們見此，嚇得都要尿褲子了。可等那人把青蛙拿掉，卻沒有發火，說話聲音反而不啞了。我恩師就問，嗓子不啞了？那人點點頭。我恩師又問，嗓子滑溜了，不疼也不癢了？那人又點點頭。我恩師見了，哼了一聲，拿起掃把掃他的地去了。」
「這都聽你說多少遍了。你那恩師那樣能耐，怎麼還是一個打雜掃地的？還有你老十八，斷斷續續也開了一輩子中藥鋪診所子，也沒見你發大財成一代神醫，混得至今還光棍子一個。」
這老十八聽了也不急，呵呵一笑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那些人聽了又都哈哈大笑。
周棉棉聽了，突然心靈開竅，上前忙問道:「師傅，習慣性流產中藥可治得？」
「治得，當然治得。」說完又說:「這習慣性流產也分很多種，需對證下藥才好，不知這位兄弟是給親朋問，還是自己？」
周棉棉見這麼多人在，只說給朋友問。
一個人和周棉棉說:「你問他，癌症能不能治呀？他都能說治得治得。」大夥聽了又都哄堂大笑。
老十八聽了不羞不惱說:「已確診的癌症，現在什麼葯都治不了，中藥在於防癌。比如乙肝，在你不抽煙不喝酒的情況下，生活飲食再加以調理，再加以中藥滋補會自愈，然後產生乙肝疫苗都不及的永久性抗體。這就是你自身免疫力強大了之後，打敗病毒的最好一個結果。所有的病和創傷，都是靠自己的免疫力修復的，藥物只是起輔助作用。遠沒有為了賣葯，做廣告上說的那麼可怕。還有，那不孕不育做的廣告，那些專科醫院，吸走了多少人的血汗，毀了多少人的家庭。他們只知道賣葯賺錢，治得的能有幾個？治不好不但嫌不出他們不行，反嫌出這個病的疑難來。其實，這個病很簡單，就分治得和不治得。凡治得的都不是什麼疑難雜症，比如輸卵管堵塞，通一下就好了。治不得的，永遠也治不得，比如無卵無精無受精卵的著床之地。這個小兄弟剛才所說習慣性流產，卻不能划進不孕不育裡面，因為他能孕能育，只是胎兒在一定的天數之後會滑出來。」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周棉棉忙說。
老十八看著他微微一笑說:「這習慣性流產一般由這幾個原因引起:一個是心理因素，一個是宮壁太薄，一個是做人流造成。」
「那卵巢囊腫能不能造成流產？」
「卵巢囊腫不會引起流產，要說有影響那也是受孕率低一些。」
「我去，你這個老十八，你連女人味兒還都沒聞到過，還懂個這些。」
「沒折過花，不等於不會欣賞花。」
「那你天天講得頭頭是道，一天怎也不見有幾個來抓藥的。」
那老十八嘿嘿一笑說:「你們嫌我的葯貴。」
「那你啥都明白，咋就不把葯價降降？」
「降？那是害你們。」
「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咋是害我們嘛。」
「好葯不便宜，便宜沒好葯。同樣是阿膠人蔘，有的是純黑驢皮熬的，有的卻是你熬也熬不化的假貨……」
「咦！你瞅瞅老十八的良心道德都多好，咋著沒媳婦。」一個背著包打工歸來的女人說。
「有媳婦兒就不叫老十八了。」另一個女人笑了說。
周棉棉也是這麼想的，覺得這個老十八不簡單，因為他說的除了那隻很玄乎的青蛙外還都是合情合理不那麼玄幻的。只現在有這麼些人在，不好與之深談，也只有先回再找機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