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測試通過

「1000個測試者中，呈現紅色的有996人，」五分鐘后，三十歲的男子接過了醫生的報告，在監控室內朗讀著。一旁電腦上的數據也隨著他的講述開始更新，「這996人中，三成的人身體有著明顯的反應，醫生已經進入病房開始協助治療。」

「有反應的人數和之前比有所上升了啊。」中年男子的目光投向那不斷切換的屏幕，「是太安逸了呢，還是人群中本來基數就那麼大？」

「這個就要等醫療局那邊的人統計數據了。」男子說道，將紙張掀開，「剩下的3個人反應都很小，而且皮試部位朝著藍色開始變化。」

「哦？這個數據倒是不錯。」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一抖，「到時候關注下這些人吧，進入野餐區后，他們會派上大用場。」

「另外，還有一個異常情況。」男子翻到了第三頁，看到了標紅的數字有那麼一點熟悉，「是43號，冰始覺。」

「冰始覺啊……冰始覺……這不是你遇到的人嗎，怎麼了？」中年男子目光一動，身邊的顯示屏便跳轉到了冰始覺的房間，只不過在魚眼鏡頭下顯得有些畸形。在屏幕內，冰始覺坐在沙發上，掏出了自己背包里的書籍開始了閱讀。在清晰的畫面下，身體上並沒有明顯的紅斑，臉色也一如既往。

「這有什麼異常情況，是不是這些醫生都是派來的實習生，沒見過能冷靜看書的人吧。」中年男子嗤之以鼻。

「任長官。」男子疑惑的聲音夾帶在紙張的翻閱聲中，「是他皮試的位置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的確是異常情況。」中年男子眯起了眼睛，回想起了自己曾經聽聞過的一些消息，牙齒緊扣，脊髓開始發冷。

「從現在起，在我回來之前，所有人禁止離開這個房間。羅榮，你去通知醫生使用二號方案進行測試，甚至可能是3號測試。其他人，調查43號全部的資料。一式三份，具體送到哪兒，你們明白的。」

「至於我，去申請進入四級戰時響應。」中年男子緊咬住牙關，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但在等待面前的大門旋轉開始時，一絲憂慮從他的眉梢處滑過。

直到大門重新關閉，房內的緊張氣氛才得以舒緩。就連羅榮在剛剛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而就在厚重的金屬大門開啟的剎那，坐在角落的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性，自然地垂落了手臂，那小拇指輕微的顫抖了下后，便繼續開始敲擊起了鍵盤。

這一舉動，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因為他們此時心中滿是疑惑，只不過在那中年男子的背景中，無人敢去詢問。

「羅隊長，這為什麼要四級響應啊」在陰暗中的工作人員悄聲問道，「我記得這是間接出現可能對國家造成威脅的時候才出現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羅榮看著身後的那扇緊閉地鐵門，「但在我入職的十年以來，從沒見到過要進行第二次測試的。」

「這也是……」工作人員的聲音微弱了下去。

「這樣，調查一下近十年來免疫測試的結果。」羅榮放下手中的資料，來到電腦前坐下，將自己的手指插入機器中。隨著些許的刺痛，一滴鮮血從指尖流淌而出，進入到了儀器內。

屏幕重新開始亮起，這個房間內靠在牆壁的計算器上面燈光的閃爍也變得更加平凡，刺耳的風扇聲回蕩在房間，那一列列紅藍兩色的數據也在迅速地形成圖形化的界面。

約莫一分鐘后，龐大的數據才匯總完畢。

羅榮仔細查看著龐大的數據量，在兩億條公開的國內數據中，雖然有藍色出現時間緩慢的情況，但無一例外，皮膚必然會出現變色。

手指在屏幕上移動著，羅榮點開了那時間超過五分鐘的受試者資料庫，按照時間長度選擇了最長的一個受試者。在屏幕上，那人的手臂在注射的剎那便出現了淡淡的青藍色，在之後的一個小時內，才徹底變為藍色。

看到這兒，他轉過身。一旁的工作人員也非常恰當地調整到了冰始覺所在的房間。現在的醫生已經接到了命令，開始進行第二輪測試。

不過，就在剛剛已經錄像的視頻中，冰始覺做皮試的地方，則還是皮膚原本的顏色，甚至連綠色都不存在。

「……就憑這兩億分之一的異常，也足夠讓其他國家垂涎三尺了。」羅榮點著頭，「繼續監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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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這個是什麼情況？」冰始覺看到第二層牆壁中又進來一個醫生，還重新拿了一套設備開始調配起來，「根據你們的單頁上說，不是只要進行一次測試嗎？」

「是的，不過可能是劑量不夠，沒辦法檢測到你的免疫反應。」一個嗓音明顯更蒼老的醫生說道，「現實中不是經常有的么，每個人對於藥物的耐受性也不一樣。你可能要多一點點劑量才行。」

「這也是。」冰始覺看著自己的皮膚，除了剛剛針扎進去的小孔還有一絲紅潤外，皮膚隆起的地方已經完全消退了下去，沒有其他任何顏色的出現。

「你有什麼不舒服嗎，比如頭暈，聽到一些雜音之類的？」那位老醫生詢問道，「不舒服的話可以等你一段時間。」

「沒覺得不舒服，反而是聽神清氣爽的。」冰始覺在房間內站定，感受了片刻后，「不過也可能和我辭職不上班有關係。」

「43號，你最近應該沒有服用什麼藥物吧，我指的是從野餐區進口的藥物。」

「我要是有這個錢，也就不用去野餐區了啊。」冰始覺苦笑道。

「接下來的藥物劑量會提升1.5倍左右，同時，在你另外一隻手上會提升3倍。」老醫生搖晃了下手中的針管，「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補償金也是這個數量。」

「那可真是讓人放心。」冰始覺自嘲著，看著那窗口再度被放下，後方的士兵捏緊了手中的槍械。而醫生，則是眯起眼睛，將針管刺入了自己的皮膚，綠色的液體一點點地注入了皮下。

刺痛感還沒有結束，這位老醫生便嫻熟地取出一塊濕潤的膠布，黏貼在冰始覺另一隻手的胳膊上。隨後便關上了窗口。

與此同時，冰始覺清晰地聽到了房間角落的幾個攝像頭都對準了自己，且開始調整焦距。

「有什麼不舒服的嗎？」即便窗口關上了，老醫生的手還是下意識地捏緊了桌子。

「沒有……倒是有些清涼。」冰始覺搖著頭。在他的皮膚上，除了針口還有些許的殷虹滲透外，皮膚的顏色還是一如既往。

房間外的士兵和醫生卻沒有冰始覺這樣輕鬆，他們頻繁地看著牆壁上的鐘錶，偶爾側耳聽著耳機內傳來的聲音。約莫五分鐘后，他們如釋重負地，解開了房間內的所有鎖扣。

「恭喜你，通過了野餐區的測試。」老醫生說道，緊繃的肩膀一下子松垮了下來，「待會這位會送你前往集合的區域。」

「謝謝……」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冰始覺總覺得自己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醫生防護服下沉重的呼吸，聽到士兵胸膛內心跳的鼓脹。不過，這也可能是因為這裡太過於安靜的緣故。

「參加測試的補償金，已經發送到你的銀行賬號了。」士兵任憑額頭上的汗水流淌，用平靜地聲音對冰始覺說道，「我們下去吧，接下來的七天你會和其他通過者接受最基本的培訓。」

「謝謝。」冰始覺點著頭。跟隨著那位轉身，且朝著前方不斷行走的士兵時。

他確定了一件事情。

剛剛的那種感覺不是錯覺，因為自己的確可以聽到士兵胸膛內心臟的跳動。不過現在已經淡化了很多。

當他們來到一扇金屬門前，回蕩在自己耳畔的，也就只有衣服的摩擦聲，以及腳步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