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伏黑惠是在凌晨四點回來的。
那時候青森螢已經再一次睡著了,少年推開門,就看見五條悟坐在客廳里玩主機遊戲。
他沒有開聲音也沒有開燈,空氣里滿是沐浴露的味道,伏黑惠腳步一頓。
五條悟看起來舉止輕浮,但其實有著十分微妙的距離感,即使會大大咧咧地坐在女學生的床上,但從不會進誰的浴室洗澡。
「老師洗過澡了?」
「是哦。」
「在螢的浴室?」少年皺起眉。
「沒錯。」男人聲音懶洋洋的,像是被短暫餵飽的動物,簡短的幾個音節也透著饜足:「傑怎麼說?」
「夏油老師答應了。」
想到那個陰鬱難纏的老師,少年就感覺十分疲憊,沒力氣再糾結五條悟在幼馴染宿舍洗澡的事。
要時時刻刻保護螢,所以一時之間走不開,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伏黑惠這樣安撫著自己,然後走到床邊看她。
少女睡得安穩,懷裡正抱著大隻的貓咪,半張臉埋進了貓脖子里,眉頭終於不是皺著的了,嘴角帶著笑,像是正在做著美夢。
在做什麼樣的夢呢。
碧眸彎起,少年的神色溢滿溫柔,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
請一直這樣笑著吧,為了你的笑容,我會付出一切。
……
「哈、哈哈!好癢……」
滿是積雪的訓練場上,金髮少女和一黑一白兩隻狗狗坐在地上玩鬧,這是伏黑惠的式神狗狗,雖然是第一次看見,但青森螢卻覺得十分熟悉,問了才知道,原來這些年,狗狗們一直都在暗處保護自己。
「嗚、不要舔了,惠!」
狗狗們的熱情有點讓青森螢招架不住,她看向不遠處的伏黑惠,露出求救的表情,少年像是笑了一下,走到她面前,兩隻狗狗立即乖乖趴在她旁邊,不再動作。
「剛剛是誰說要我走遠一點,不要打擾你和玉犬玩耍?」
看著她被狗狗欺負出來的眼淚,少年眸色暗了暗,手指蜷縮起來,沒有在這時候觸碰她。
「我錯了嘛。」
聽見她這麼說,少年在她身邊坐下,把手裡的奶茶塞進她懷裡。
「可是惠的狗狗真的好大。」和她想象中的狗狗一點也不一樣,雖然很熱情粘人,但是一點也不聽話,她完全沒有推開它們的力氣!
青森螢看了看旁邊的狗狗,沒忍住又摸摸它的腦袋:「說起來,悟也好大呢,是因為咒術的原因嗎?」
「……悟?」伏黑惠驟然看過來。
「對呀,就是五條老師養的那隻貓。」少女小口小口喝著奶茶,想到那隻可愛又可憐的貓,她就有點擔心:「早上起來沒有看見悟,五條老師也不見了,他們去哪裡了呀?」
「是五條老師告訴你的嗎,這個名字。」伏黑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這麼問道。
「對呀。」
少年垂下眸,看了一會地上的雪,又問:「昨晚,我不在宿舍的時候,螢還做了什麼其他的事嗎?」
「唔,我半夜醒了,然後就一直在撫慰悟,小傢伙有好一點點,然後我就又睡著了。」
說到這裡,青森螢就有點羞愧,她看著自己的小竹馬,問道:「惠,我是不是真的好笨?明明還想在堅持的,但是竟然不知不覺就又睡著了。」
伏黑惠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天空,露出思索的神色,旁邊的青森螢很快又和狗狗玩了起來,笑聲不斷。
教學樓里,五條悟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雪中的少年少女和兩隻狗狗,和諧到幾乎快要融為一體。
男人又看看懷裡的小悟貓,想起了在高專打雪仗的那一天。
那一天也是這麼大的雪,他們捨不得弄髒她的手套,於是一直克制著勝負欲,後來為了哄她,五條悟還特地放水給她砸。
但即使是那樣,她也沒有笑得這麼開心。
在他們身邊的那一段時間,螢好像從來沒有笑得這麼開心過。
想走上去和她說話,近距離地看她那樣笑,讓她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但好捨不得,捨不得打斷她的笑。
現在,他的出現,對她而言是一種打擾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甘心,但是又不想掙扎,因為她啊,正笑得那樣燦爛。
下午,去參加交流會的同學們都回來了,學校里頓時變得熱鬧極了。
「這是釘崎。」伏黑惠做著簡短的介紹:「那是虎杖,都是我的同期。」
說完,他又看向兩個同期:「這是青森,因為一些意外,所以要在學校住一段時間。」
「什麼啊!老娘才不是自我介紹只會說姓氏的傲慢傢伙!伏黑你給我到一邊去。」
釘崎野薔薇有著一頭利落的短髮,看向她:「我叫野薔薇,你喊我野薔薇就好!說起來,你平時用什麼護膚品?」
「我、我的名字是螢,護膚品的話……你要來我的宿舍看看嗎?」
「走!」
兩個女生手拉著手走了,看著她們的背影,伏黑惠露出無奈的表情。
就知道是這樣……
「伏黑哥!」旁邊的粉發少年看著她的背影,深吸口氣:「我剛剛,就差一點,就對你的幼馴染一見鍾情了!」
伏黑惠:……就知道是這樣!
「去做報告吧。」他臭著臉往教學樓走去。
「欸?這是法國的牌子吧。」
兩個女生很快通過一堆瓶瓶罐罐拉近了距離,過了一會,野薔薇在她的梳妝台上翻出來一個信封:「這是品牌方送的信嗎?」
「欸?」青森螢有點茫然地湊過來:「不知道欸,這些差不多都是昨天在商場新買的,可能是服務員塞進來的吧。」
在日本,這種感謝信和賀卡非常常見,裡面基本不會寫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眼前這個信封非常別緻,上面還有淡淡的橡木味道,野薔薇有點好奇地拆開了它。
「哈?不是日文欸。」
青森螢也有點好奇的湊了過來:「這是法語。」
「螢學過法語嗎?」野薔薇看向她。
「沒有。」青森螢頓了頓:「但是我好像看得懂。」
「上面寫著什麼?」
「LescadeauxdeNoel。」青森螢含在舌尖念了念,停頓了一會,才說道:「聖誕禮物。」
「聖誕禮物?聖誕節都已經過去了吧。」野薔薇有點困惑地晃晃信封:「塞錯了?還是這家店把之前的賀卡放進來了?這也太敷衍了吧。」
說話間,信封里又掉出來薄薄的一張紙,這次是日文,字跡強勁有力而又鋒芒畢露,看起來出自一個男人。
[在漂亮的房子里睡了一覺,很期待我可靠的搭檔。
他來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和悟一樣漂亮的銀白色頭髮,但是很長,穿著長長的風衣,脖子被高領擋住,眼神兇巴巴的,不過我不怕。]
「哈?果然是塞錯……」釘崎野薔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旁邊的金髮少女睜大眼睛,把她手裡的紙和信封一起拿了過去。
「欸?」她盯著青森螢看,「螢認識嗎,這個寄信的人。」
「我……我不知道。」她只是覺得,這樣的字跡好眼熟。
少女下意識把紙張放到鼻尖嗅了嗅,除了淡淡的油墨香,並沒有別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麼,這讓她感到有一點失落。
「後面還有字欸。」對面的野薔薇這麼說著,湊過來看,輕輕念出來:「我不怕,因為他是我的搭檔。」
「咦。」走神之間,青森螢聽見旁邊的少女吐槽道:「有點肉麻啊,搞得跟情書一樣。」
像、像情書嗎?!
她下意識攥緊紙,把手裡的東西都藏到背後,臉頰也泛起熱意。
怎麼會像情書呢……明明就、明明……
「螢怎麼臉紅了?」野薔薇盯著她看,又看看她把紙藏到後面的動作,立即警惕起來:「這該不會是外面的野男人給你寫的情書吧!」
「怎麼會!」青森螢立即否認:「我、我根本不知道這是誰寫的。」
「那你為什麼臉這麼紅?」野薔薇有點擔憂地看著她,這可是惠的幼馴染,要是出現什麼三角戀的抓馬劇情可就完蛋了,惠那個傢伙超瘋的!
「我、我的臉紅了嗎?」青森螢完全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狀態,只覺得心臟砰砰直跳,腦子也亂七八糟的:「我就是,就是聽見野薔薇說這些話像情書,有點、有點……」
有點害羞。
但為什麼會害羞?
這又不是她寫的,更不可能是別人寫給她的,怎麼看都是服務員塞錯了感謝信吧……想到這裡,青森螢慢慢冷靜下來,又看了看手裡的信封,還是沒有把它們丟掉,而是好好收起來,藏進了書桌抽屜的最裡面。
看著做完這件事以後,就一直坐在書桌前發獃的少女,釘崎野薔薇眯了眯眼睛,然後拿出手機,在群里發消息。
老娘不出道,娛樂圈痛失頂流:[有情況!!超級特大重型災難級事件!]
小時候不吃鼻屎的小哥哥一枚吖(打賭輸了版):[什麼什麼!]
伏黑:[?]
老娘不出道,娛樂圈痛失頂流:[來我宿舍當面說!]
十分鐘后,釘崎野薔薇的宿舍,短髮女生詳細地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看向伏黑惠:「叫你不要玩神秘,現在好了吧,三年過去之後,幼馴染已經有了新歡了!」
伏黑惠沒說話。
虎杖悠仁扯了扯野薔薇的袖子,小聲地說道:「或許是一個誤會呢。」
「哈?才不會!愛情保衛戰已經開始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釘崎野薔薇站起來,叉著腰說道:「為了我們鐵三角的榮耀,惠絕對不可以成為敗犬!」
黑髮少年眸色深深,沒有說話,任由他們起鬨,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打斷:「螢不會撒謊。」
雖然事情的確有點可疑,但伏黑惠更願意相信這是羂索或者別人搞出來的事。
「螢是從來不會撒謊的好孩子,不管是對誰,都會給予全部的坦誠,野薔薇,你不要懷疑她,如果被螢知道了,她會傷心的。」
「……哦。」想到跟她待了一個下午的金髮少女,釘崎野薔薇的聲音也變得溫柔了一點,不再那樣氣勢洶洶。
「但是惠,我很清楚,那就是一個女生害羞的表現,是遇見和心上人有關的事情的時候,才會露出來的表情,我是女生,所以更可以分辨得清楚,既然螢不會撒謊,那麼她肯定是中了什麼咒術,我們叫五條老師過來看看吧?」
「……」伏黑惠抿著唇,沒有說話。
好像從昨天開始,螢的生活就和咒術界、和五條老師綁在了一起那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避不開他們。
螢會感覺厭煩嗎?
明明下個月就要二次測驗了,她卻因為自己的緣故,被牽連到連家都不能回去的地步。
晚飯是壽喜鍋,金髮少女始終心不在焉的,伏黑惠盯著她看了一會,也沒有說話,這讓對面的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有點擔心,兩個人插科打諢活躍著氣氛,好一會以後,青森螢才回過神來,看著他們笑。
吃過晚飯,伏黑惠又帶著她去見五條悟,聽見她有點不舒服,男人嘴角的笑意立即停住。
「哪裡不舒服?」他大步走過來,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把她看了一遍。
今天他和傑研究了一整天螢的事,初步的猜測是時間系的咒術,讓原本屬於這個年代的螢穿越到了之前,在他們面前死去之後,就回到了惠的身邊。
她沒有留下記憶,他們做的事情也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她依舊那樣開心,身體也沒有任何異常,五條悟剛剛鬆了口氣,晚上,學生就找上門來,說她身體不舒服。
六眼沒有發覺任何不對勁,但五條悟已經沒辦法接受任何一點意外了,就像是驚弓之鳥那樣,也不顧學生在這裡,他攥住青森螢的手腕,問她:「是昨晚太累了嗎?」
伏黑惠霎時抬起眸看向他。
「嗚,沒有,抱抱悟很開心。」
青森螢把手腕抽回來,走到沙發上抱起貓貓,有點茫然地說道:「就是感覺很奇怪,學校也好,老師也好,還有一些別的事情,總是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懷裡的貓貓依舊沒有什麼精神,青森螢有點擔心地親親它的鼻子,看向五條老師:「老師,是不是我多讓悟感受一些愛意,悟就會好得快一點?如果、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讓悟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嗎?我很擔心它。」
「哈,這個小傢伙隨你處置。」
五條悟跟過來,靠得很近:「除了感覺熟悉,螢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會不會莫名其妙感覺困,感覺睡不夠,下意識打哈欠……這些情況有出現嗎?」
「嗚……」青森螢搖搖頭:「沒有。」
她覺得五條老師有點奇怪,這個態度讓她有點不適應,她看向身後的伏黑惠,少年也正看著他們。
「螢先回去吧,我有事情和老師商量。」他說。
「好。」少女抱著貓貓,逃一樣地離開了。
等她關上門,伏黑惠才看向五條悟。
「五條老師。」他依舊用著敬語,開門見山地問道:「您喜歡螢?」
「哈……?」
哪怕她不在這裡,也說不出否認的話來,於是只好轉移話題,做出十分驚訝的樣子:「惠怎麼會這麼問?」
「從見到的第一面就想說了,您對螢的態度,看螢的眼神,和螢說話的語氣,都讓我非常、非常不爽。」
伏黑惠站著,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男人。
這是咒術界的最強,也是教育著他,保護著他的老師。
他緩了緩,抿緊唇,慢慢說道:「和對待野薔薇、真希前輩,還有硝子老師都不一樣,您對螢有一份特殊,男人對女人的那種特殊。」
「因為我也會這樣對待螢,所以我很熟悉,也很清楚,如果是我想象的那樣的話,老師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我不喜歡猜測別人。」
「這樣嗎。」五條悟意味不明地反問一句:「如果是的話,惠要怎麼樣呢?」
「不會怎麼樣。」
伏黑惠克制著在體內四處遊走的咒力:「從小到大,螢都是非常討人喜歡的存在,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許別人喜歡螢』這種荒謬的事,因為我不想把螢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那既然如此,有人喜歡她,就是十分理所應當的事。」
少年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接受一切公平的競爭,現在,請老師回答我的問題。」
「……哈。」
在少年這樣坦誠直白的話中,五條悟幾乎要敗下陣來了。
公平競爭……哪裡來的公平?她眼裡不是始終只有一個人嗎?算了,既然不管怎麼樣都是卑劣的第三者偷窺狂變態人渣,承認又有什麼所謂……
「就是你想象的那樣。」
十幾年前自己做的混蛋事情還不可以暴露出來,那樣的話就連人渣也沒機會做了。
所以只能把事情變得稍微合理一點。
五條悟懶懶躺在沙發上,用輕鬆的語調說道:「一點點,只有一點點而已,目前還不清楚是不是術式的效果,總之那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孩子,惠可以把我暫時當成她的追求者,嘛,暫時。」
「我明白了。」得到答案之後,伏黑惠鬆了口氣,只感覺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他不必再背地裡揣測他的老師了。
「那麼,請老師和我立一個束縛。」
「哈?」男人看過來。
「我們之間的競爭,不可以傷害到螢。」
咒術師的強大,依靠的正是體內承載的負面情緒,越是強大的咒術師,就越是瘋狂。
這和什麼都無關,和情緒和精神和遭遇全無關聯,只是單純流淌在他們血液里,沒辦法抹去的東西。
雖然知道一直如此痴情的五條老師沒有理由會突然喜歡上螢,這一次大概是未知術式的作用,但伏黑惠還是沒法放下心來。
雖然完完全全信任著五條老師,但伏黑惠不會讓青森螢也跟他一起,為這一份信任買單。
少年冷靜地補充道:「就像老師說的那樣,現在還不清楚是不是術式的作用,也許術式解除以後,螢就不會再被老師特殊對待,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之間的束縛也跟著就此消散,不會影響到五條老師的生活。」
「沒問題哦。」男人答應得很爽快:「按照束縛的規矩嘛,我也該對你提一個要求。」
「您請說。」伏黑惠看他。
「唔,多和我說說螢小時候的事吧。」
男人掀起眼罩的一角,看向他,語氣帶著深切的遺憾:「小學有一次,你們老師打電話讓我去開家長會,我滿口答應了但是沒去吶。」
伏黑惠:「……」所以這傢伙在遺憾什麼?
……
另外一邊,青森螢一邊哄著貓貓,一邊往自己的宿舍走,半路上,她突然看見一隻咒靈,少女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頭就跑,那咒靈也追了上來,直到她躲進旁邊宿舍的衣櫃里,外面的咒靈才像是看不見她了一樣,在那邊徘徊來,徘徊去。
「嗚嗚……別怕。」
少女緊緊抱住懷裡的貓,聲音小得可憐,不知道是在安撫它,還是在安撫自己:「惠說過,學校里不會有厲害的咒靈的,不要怕,嗚嗚……」
她深呼吸了一會,才慢慢冷靜下來,但就在下一秒,咒靈又湊到了衣櫃的小洞上,紅紅的眼睛往裡面看過來,青森螢被嚇了一大跳,往後面躲去,就感覺自己撞到了什麼東西。
「咳、」
身後傳來咳嗽的聲音,少女連忙回頭看,原來她撞到了一個男人。
他鳳眸狹長,面容清雋,是十分優越的東亞長相,像是被她撞痛了,眉頭蹙起,眸中盪出水色,有一種脆弱的美感,叫她下意識看呆了一瞬。
外面的咒靈安靜了下來,青森螢大氣也不敢喘,漸漸的,空氣里傳來了濃郁的血腥味,她有點害怕地看向男人。
「你受傷了嗎」
男人沒說話,但借著外面的光,青森螢看見男人的手腕上滿是傷口,血液正在一點一點流出來,嚇人極了。
「!」少女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傷口,抬眸看他,小聲問道:「怎麼辦,我、我出去叫人過來救你好不好?」
「唔。」
他喘息一聲,看向她:「你想救我?」
「當然呀。」血液還在不斷地往外流淌,這讓青森螢擔心極了,她想了想,扯起自己的小裙子,用力把所有的傷口都纏起來。
「哈啊……」
他又喘一聲。
青森螢感覺耳朵有點發燙,下意識往後面挪了挪,才繼續說話:「你、你是不是被外面的咒靈困住了?唔,其實我也是比它逼進來的,不過沒關係,再等一會,惠就會來救我了,你還可以堅持住嗎?如果不行的話,我、我現在就跑出去吧。」
「沒關係。」好一會,男人才平復下來,看向她:「我只是在懲罰我自己。」
「欸?」青森螢睜大眼睛看他:「什麼意思?你、你想自殺嗎?」
「差不多是這樣。」夏油傑笑了笑,「如果你不願意救我,死掉也沒關係。」
「哈?」青森螢困惑地看著他,這個奇怪的傢伙……呃,惠說過,咒術師都是瘋子,所以不管做什麼都可以理解吧,在青森螢的觀念里,瘋子,就是精神病的意思,精神病人都是不能用常理理解的。
「我願意救你的呀。」
「真的嗎?」夏油傑近乎貪婪地盯著她看。
「真的呀。」少女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一點點小委屈:「你看,連我最喜歡的小裙子都被你弄髒了。」
又聽見了叫她臉紅的喘息聲,男人動了動腿,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掉進了他懷裡。
「謝謝你,那麼,這位小姐,你的救命之恩,我該怎麼報答才好呢?」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