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提醒

第十四章 提醒

第十四章提醒

侍衛將蘭澤送了下去,蘭澤腦袋埋在侍衛懷裡,被抱走了還毫不知情。

「督主為何又將人帶回來了?」

謝景庭視線在蘭澤露出來的小半張臉上停留片刻,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算是回報徐知府當年的恩情。」謝景庭丟下這麼一句。

常卿眼皮子略微抽[dòng],這話從主子口中說出來,當真是一點也不稀奇。

對於蘭澤離宮,姬嫦只是隨口問了一句,謝景庭是這般說的。

「蘭澤中箭落水,如今在養傷。」

刺客已經被抓住,謝景庭也落了水,相對於中箭的蘭澤,姬嫦更關心謝景庭。

「如雪,你可有受傷?」

明明肉眼可見他到底有沒有受傷,謝景庭還是耐心地回答,「臣無事。」

此話若是從他人口中而出,謝景庭定會疑心,他視線晃過去,對上一雙澄澈的眼,裡面的情緒和小心思全部都清清楚楚。

他原先的幾身衣裳和一些破爛,侍衛都重新規整到了他房間里。

他喝了驅寒的湯藥,第二日便好上許多,因為惦記著謝景庭,他隔日一直等在正殿外,謝景庭一回來便能看見人。

這樣他心中的不安可以少一些,也能更加坦然。

「蘭澤?」謝景庭看到了他,身後跟著侍衛,侍衛下去了。

何況謝景庭也耐心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去查了刺客的案子。」

「督主,奴才沒有事,」蘭澤說,「督主送奴才出宮,奴才很開心,想為督主做一些事。」

沁人的香氣浮出來,案几上還有好些摺子,謝景庭看不完,便會帶回府。

「長箭上有芍藥花圖案,恐與前朝餘孽有關,如雪,此事交給你,你一定要查清楚。」

蘭澤並不知自己這般算越矩,興許是謝景庭平日里便溫和,情緒起伏並不大。

桌上還有一些書,書冊完好無損,謝景庭的東西看起來都很新。

姬嫦略微鬆一口氣,那雙陰沉的眼閃過一絲不自然。

蘭澤想起來他自己的那些破爛,無論什麼東西到他手裡,都會變得皺巴巴,甚至他戴著的銀鎖也是,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幾道划痕,是他不小心劃到的。

他隨著謝景庭一同踏入正殿,謝景庭溫聲問他:「今日看起來好多了,什麼事特意在殿外等著?」

蘭澤眼睛略微亮起來,他等了好長的時間,謝景庭整日見不到人,不知道人在哪裡。

娘親跟他說過要知恩圖報。

謝景庭:「臣自會查清楚,給皇上一個交代。」

蘭澤講話的這一會,已經沏好了茶,上回的露水茶謝景庭一口都沒有嘗,所以這次他換了茶水,換成了槐春茶。

蘭澤重新回到了謝景庭府上,這次他沒有住在後院,而是有一間自己的院子,和下人們挨在一起,可以隨意進出。

沒等謝景庭回答,蘭澤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督主今日去了哪裡,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蘭澤其實沒有事,謝景庭說到做到帶他出了宮,他又撒謊騙了謝景庭,忍不住想要過來找人,想要為謝景庭做些什麼。

「督主大人辛苦了。」

蘭澤這麼乾巴巴地講一句,他估計一會謝景庭還要寫字,沏完茶便在一旁忙著磨墨。

謝景庭想說這些不用做,看著蘭澤手忙腳亂臉上紅撲撲的,神情看起來非常認真,到底沒有說出來。

蘭澤沒有用過很好的墨塊兒,原先他涌動墨塊兒都很稀,寫字需要掰半塊,他自然不知道上好的沉墨只需要挑上一點。

謝景庭不過看了眼摺子的功夫,蘭澤已經把大半塊沉墨放進了硯台里,硯台里遇水勉強化開,蘭澤磨了半天,手指和袖子上都沾了一點。

「蘭澤,這是松魚墨,一次不需要放那麼多,會化不開。」

謝景庭這般說,目光在蘭澤臉上略微停頓。

蘭澤頓時尷尬起來,他聽先生說過松魚墨,總有書生講是上好的沉墨,價格很貴。

他於是把墨塊放了回去,用手帕擦了擦手指,自己瞅了眼袖子,袖子擦不幹凈。

謝景庭並沒有說他什麼,蘭澤拽了好幾回袖子,他很快沒事幹,時不時地看一眼謝景庭的側臉。

他自己找了一張小毯子在旁邊坐著,沒一會肚子叫起來,現在差不多到了晚飯的時間。

正殿中非常安靜,蘭澤肚子叫起來很明顯,謝景庭於是放下了摺子,問他道:「餓了?」

蘭澤臉上漲紅,他是想過來幫忙的,不是過來丟臉的,他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常卿。」謝景庭喊了人,常卿會意,很快便上了兩盤點心上來。

點心擺在蘭澤面前,蘭澤覺得自己有些招人煩,他看謝景庭的神色又看不出來什麼,點心看起來漂亮又精緻,他於是沒忍住拿了一塊嘗。

味道很好,他吃了點心,臉上紅撲撲的,又瞅謝景庭一眼,略有些不好意思。

他只在正殿里待了一個時辰,蘭澤把兩盤點心吃的差不多,謝景庭要和侍衛議事,他便回去了。

夜晚回去之後,蘭澤去找院子里的綉娘要了針線,他坐在燭燈旁,連夜縫了一隻歪歪扭扭的香囊。

蘭澤覺得自己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他會的很少,縫香囊算是其中之一,香囊打算送給謝景庭。

上面縫了歪歪扭扭的如雪兩個字。

春池節前後幾天都有夜市,蘭澤一早打聽到了謝景庭要出去,他也想出去,便跟常卿提了此事。

「常卿,你能不能幫我問問督主,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蘭澤說。

常卿的視線忍不住落在蘭澤臉上,蘭澤長得和謝景庭有點像,用這麼柔軟的話音說話,常卿總感覺身上好像有螞蟻在爬。

他面無表情道:「我們是去查案,不是出去玩。」

蘭澤想去,他知道常卿說了不算,軟磨硬泡道:「你去幫我問問督主,說不定督主願意帶我過去。」

常卿於是進門了一趟,謝景庭說可以帶他出去,蘭澤因此一整天都在高興。

他懷裡還揣著自己縫的香囊,打算晚上送給謝景庭。

臨走時蘭澤沒忘對常卿道:「我不會給督主添麻煩的。」

晚上蘭澤跟著一併上了馬車,他心情激動,略微壓下自己的好奇心,乖乖地坐在謝景庭身邊,沒有給謝景庭添亂。

謝景庭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舫船,舫船靠近江岸,江岸邊燈影幢幢,許多商販在賣東西。

蘭澤沒有在京城逛過夜市,在徐府的時候沒有機會出門,小的時候沒有錢,現在他也沒有什麼錢能買東西。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路過看到外面賣的杏子糕,聞起來酸酸的,他趴在窗邊看了好幾眼。

「常卿。」謝景庭開了口。

常卿會意,下去買了兩份熱騰騰的杏子糕,點心給了蘭澤。

蘭澤捧著點心,臉上略微紅起來,又有些高興,忍不住對謝景庭道:「多謝督主。」

杏子糕入口即化,蘭澤一路上都在捧著。他跟隨謝景庭上了舫船,謝景庭在哪裡都十分顯眼,他們走的不是遊客入口,而是從另一邊進去。

這邊沒有什麼人,舫船中央傳來緩緩的琴音,蘭澤捧著點心不容易上船,前面的謝景庭停了下來。

他的腰肢被攬住,謝景庭略微扶了他一把,那張艷麗的臉落下來陰影,平靜冷淡的雙眼好像多了幾分溫度。

「多謝督主。」蘭澤這般軟軟地說一句。

「無妨,」謝景庭看了一眼舫船里,溫聲問他,「我與常卿要進去抓人,蘭澤還要進去嗎?」

蘭澤略有些猶豫,他又不想一個人待著,於是點點頭。

他於是跟在謝景庭身後踏入長廊,蘭澤隨口問道:「督主要抓的是什麼人?」

這舫船上應該只有遊客,是犯人混在裡面嗎。

「一些與刺客有往來的人。」謝景庭這麼說,平靜道,「還有一些東廠里的暗衛需要處理。」

「東廠?」蘭澤略有些疑惑,東廠里的不都是謝景庭的人嗎。

「他們犯了錯,做了一些多餘的事情。」

謝景庭話音落下,隨著一聲動靜落下,蘭澤眼角掃到了一片陰冷的血跡。

蘭澤的腳步頓住,他看清了眼前的場景,混合的血跡撞入他眼底,周圍的琴聲彷彿在此時戛然而止,他抱著的點心險些落地。

一股森寒的涼意從背後爬上來,謝景庭身上一塵不染,只有黑靴上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那雙寫字好看的手,此時化成了殺人刀。

他不需要自己動手,屋子裡面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謝景庭……方才給他買點心溫柔的謝景庭,如今讓他感到陌生可怕。

「害怕了?」謝景庭艷麗的眉眼籠上一層陰影,嗓音依舊平靜溫和,視線略微掃向他懷裡。

那裡揣著他前一天縫的香囊。

蘭澤張了張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看著屋內的慘狀,還沒有緩過神來,指尖抱著點心略微發抖。

對上那一雙冷淡的眼,蘭澤明白了什麼,為什麼謝景庭要帶他出來。

是在提醒他,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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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受和白月光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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