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乾癟哄人
距離兩人定下的約定時間過去兩周了，按約定夏沐瑩這周末也要去那鋼琴室。
從小徐麗秀教導她要做個守約的人，但這回她猶豫住了，在想要不要再去那鋼琴室赴所謂的約。
上周末她去了，等了一上午，吃完午飯後又特意回去繼續等待，她還沒問他每周末的具體時間，於是就這麼乾等了一天。
結果就是她被放鴿子了，他沒有來。
她討厭等待別人，但最討厭的是被人放鴿子，直到這個周末她還是氣得慌。
她從而想這個林支亦是不是騙她，只是搞個惡作劇，正常人誰會約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每周末都要聚一下。
眼看著就要午時，她再三猶豫下，還是去赴約了。
如果還是沒人，那以後便不去了，事不過三。
鵝卵石鋪得無章的許多條小路縱橫交錯在小院內，還有一條道是鋪著石理塊板直直到鋼琴室。
草坪碧綠彷彿鋪了一層地毯，泳池碧藍閃著粼光。
繞過泳池往裡走便是一座高大無壁的建築了，由四根精緻雕刻的方杵支撐著，建築裡邊放著一架的鋼琴。
夏沐瑩剛走進小院內，便聽到裡邊彈奏出的琴聲，帶著點憂傷深沉，婉轉不止。
她走近看，映入眼瞼的是年齡相仿的男孩，頭髮稍短利索，臉龐白皙，垂睫細密微卷。
整潔乾淨的格紋襯衫袖口稍稍疊了上去，手指輕佻認真彈奏著。
這琴聲好聽得不像是一個小孩能彈出來的。
夏沐瑩打心底的佩服，小小年紀就有這實力。
彈奏的男孩彷彿察覺到有人，指尖倏地頓住，緩慢抬頭望了過去。
看清了男孩的全臉后，夏沐瑩驚訝失色，這名好看的男孩居然就是林支亦！
上一次的相遇太過突然，她只顧著想怎麼堵住他的嘴，根本沒注意到他竟然生得這麼好看，這是她見過同齡里最好看的了。
「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彈琴。」她走近湊近瞧著那本琴譜。
琴譜上音符上下浮動，錯亂排序。
她細瞅，眉眼微蹙。
林支亦抬眸，淡淡道：「你看得懂嗎？」
夏沐瑩眨巴眨巴下眼睛，收回視線立直腰桿，輕呼口氣，不甘示弱地故作輕鬆：「這有什麼難的，我要是學過，肯定彈得比你好。」
林支亦輕笑，低聲質問：「是嗎？」
這小丫頭嘴還挺硬。
又是用這種看破一切的樣子來質問她，問得她心虛。
讓人覺得惱，她強硬的扯開話題，問道。
「是不是又怎麼樣？你沒有想跟我說的嗎？」
林支亦不解，遲疑了幾秒反問：「說什麼？」
夏沐瑩沉默著盯著他，惱得想罵他。
最後只是偏過頭，移開視線悶氣道：「沒什麼，反正只是你的小跟班。」
只要他不告訴別人那件事，他怎麼樣都可以不是嗎？所以有什麼理由質問他呢？
林支亦百思不得其解，這女生生起氣怎麼那麼莫名其妙的，還口是心非的。
夏沐瑩又後退了步，像是要跟他划條界限，不得越距。
然後憤憤道：「說吧，讓我來這裡要我做什麼？」
林支亦看到她的動作卻皺起了眉頭，不悅，伸出手扯過她。
一個不穩，夏沐瑩差點摔倒，條件反射下，手撐在林支亦的高長凳上，可還是整個撲在他身上了。
距離過近，她雖然跟男生玩得好，但也從未跟男生如此親近，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卻忘了生氣。
她立馬反應過來，慌忙移開視線，輕推想要起身，手腕卻被緊緊拉住。
她不得不在與之對視，臉頰透粉，又氣又羞，怒聲吼：「林支亦，你幹嘛！」
林支亦也沒好氣，霸道強勢：「跟我說，你為什麼生氣。」
「你自己不會想想嗎？是誰說要每周末都來，你上周來了嗎？你知道我等你等了一整天嗎？我最討厭別人放鴿子了，還有具體每周末什麼時候來這？」
夏沐瑩也不忍了，一口作氣把所有的不滿怒說了出來，聲音稚嫩尖銳帶刺。
林支亦忍俊不禁的嗤笑了起來，真的是可愛。
夏沐瑩見狀，又氣又委屈，帶著點鼻音嬌聲：「你笑什麼，林支亦，你欺負我嗚嗚嗚」
話音剛落，竟更咽哭了起來，她覺得委屈極了。
林支亦慌張連忙鬆開她的手，他從來沒有惹哭過女生，更沒有安慰過女生，手足無措，連連道歉不停。
「對不起，對不起，別哭了。」
果真，是真不會哄女孩子，乾癟哄人方式。
好在夏沐瑩也沒那麼矯情，別人一道歉一哄便會哄好，很快就不哭了，食指曲起輕輕抹掉淚水，鼻子紅紅的。
她半眨著眼睛，帶著很重鼻音輕問：「那你為什麼上周沒來？」
林支亦低著頭，沉寂了會，淡淡道：「那天有事。」
只是簡單四字，卻一下讓人察覺到不對。
夏沐瑩沒再過問，扯出笑容：「那好吧，我原諒你了。」
立馬轉移話題，思緒道：「不過還是得定個時間，以後咱就周末上午見吧，怎麼樣？」
說話時眉眼彎彎，帶著笑意，讓人覺得舒心。
「好。」
她問他應。
「嗯…不過我來這？不會只是來聽你彈奏的吧？」她偏頭瞅他。
林支亦沒應聲，往裡邊挪了挪，給她讓了點位置，讓她坐下。
夏沐瑩眨巴眨巴了下眼瞼，指了指自己，跟他確認一遍：「我？」
「你覺得還能有誰？」
這丫頭居然能問出這種問題。
夏沐瑩輕撓了撓臉，忸怩著坐下。
可是是因為剛距離太近的緣故，夏沐瑩有些不好意思，不敢挨得太近，兩人中間像是隔著條江。
「要、要幹嘛？」夏沐瑩拘窘著，小心翼翼的問。
許是發現夏沐瑩坐得太遠的緣故，他竟想自己挪過去，這一舉動被夏沐瑩發現並及時制止。
「等下，你先說要幹嘛？幹嘛非要挨那麼近。」
「教你彈琴，要不要學？」林支亦輕嘆了口氣，語氣散漫。
夏沐瑩受寵若驚，大小眼的瞅著，陰陽怪氣道：「你會這麼好心？」
小跟班不該是被指揮做這做那，像個僕人一樣的嗎？
林支亦皺起眉頭，逐漸失去耐心：「少廢話，要學趕緊坐過來點，不學就算了。」
「學！」她立馬脫口爽快答應，利索的往裡邊挪近。
她可會見好就收了，古靈精怪得很，好便宜不佔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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