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誰去糊弄？
「此事，我們已經在商議，如今整個永州的學子已經在寫聯名冊，我們準備上書太后，請求公開此次為皇上整治的過程，務必保證所有大夫的周全。」
何群如今越發像個書生，就連沈知都對這個法子表示贊同。
最後還是唐禹川發話，「既然這樣，我們連夜進京。」
去京城的路上，同舊友的再聚，言若夢心情一直好的不行，一會拉著唐胤給他講西遊記，一會拉著良玉聊八卦。
可馬車中低沉的氣氛並未就這樣消失，並且在言若夢講的口乾舌燥之際，低迷的氣氛到達了最高峰。
裴易發出了一聲嘆息，良玉關懷道，「可是想到了什麼事？」
裴易點頭，「有些眉目。」
靠在馬車上假寐的唐禹川也睜開了雙眼，「你是說關於此次皇上的病情？」
「我早有懷疑，我當初有在菜品里給皇上下過葯，只是被皇上識破了，無奈我只好一邊瞞著太后黨，一邊給皇上傳消息。」
裴易道出當初的真相后，言若夢入醍醐灌頂般想明白了很多事。
「所以你後面跟陸渺翻臉其實是因為這戲演不下去了？」
「有這方面的原因，再演下去，只怕我連天下樓的清譽都保不了，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裴易當初確實存了死志。
「可這跟皇上的病有什麼關係？」言若夢不解。
唐禹川與裴易同時道，「是中毒。」
唐禹川意識到自己嘴快后，將主場讓給了裴易。
「其實皇上身體不錯，這次病來的蹊蹺，昏迷多日，我猜那是毒。」
裴易的說法和唐禹川的猜測不謀而合，兩人頭一次說到了一處。
「可眼下難的就是毒，若是病還能治，可若是毒，太后定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解藥。」
裴易一笑，「這可未必。」
一時間整個馬車上的人都看向裴易。
裴易緩緩說道，「據古籍記載，世有聖葯，龍肚鳳血，取二者調和熬煮即可製成回春湯，可解世間毒。」
只是他話音才落，車上的人又恢復了閑聊的狀態。
「良玉，莫大夫，明日你們想吃點啥，我來做就行。」
「酸辣粉。」莫大夫語氣依舊冰冷。
良玉則是熱情依舊，「主子說笑了，明日我一定起來幫你打下手。」
「今晚太陽不錯，狗蛋做首詩來聽聽。」
「是，先生…」
場面一度崩壞。
裴易也頹敗下來。
馬車內恢復安靜。
許久，言若夢才不解的道，「裴廚，我知道你廚藝不凡，可又是龍又是鳳的，你當這是話本子呢？」
良玉也跟著嗔怪道，「也就當初的你，能做出泛著金芒的明珠，可莫大夫又不是你，根本沒法糊弄上頭啊！」
聽到「糊弄」二字，言若夢有了新的思路。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唐禹川問道，「你的意思是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天生異象之時，我們攻其不備。」
「沒錯，草民就是這個意思，殿下以為如何？」
唐禹川久不見回答，言若夢提莫大夫感到為難。
「你這不是為難莫大夫嗎？莫大夫一看就是老實人，哪裡會這些糊弄人的把戲。」
「莫大夫不會，可有人能做到。」裴易十分篤定的說著。
言若夢好奇的湊上前去，「誰？」
她看了半天，就等著裴易給點明示或者暗示，可是看了半天，裴易依舊看著自己，言若夢有些納悶的起身。
不起不要緊，一起身，整個馬車上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言若夢指著自己，一臉難以置信。
裴易點頭，「我手筋已經廢了，不敢保證能達到那個效果，如今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言廚身上，裴某相信，言廚的刀功早已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
言若夢摸了摸手腕上的沙袋，是不是能創造神奇，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把沙袋解開，她能一刀劈開一隻狼。
馬車不知道什麼已經停下，眾人各自開始短暫的休息。
言若夢心事重重中被唐禹川拉下馬車。
「你拉我下來幹嘛，這天還怪冷的？」熟悉的初春日夜晚。
唐禹川一口氣拉著言若夢走了許久，直到看不到他們的馬車，天邊一輪圓月高高掛著。
「帶你來看煙火。」
「這時候哪裡來的煙火？」言若夢只當唐禹川跟她開玩笑。
「你把眼睛閉上。」
雖然很玄，可言若夢還是期待的將眼睛閉上。
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沒一會，唐禹川清朗的聲音傳來。
「好了。」
言若夢睜開雙眼，一簇紅色的煙花團在眼前綻放。
「這是煙花棒！你什麼時候做出來的？」
話音才落，唐禹川變戲法一般，又拿出一隻煙花棒，引燃，這次是藍色的煙火。
不待她驚嘆完，後頭又相繼出現了七彩的色澤。
言若夢一時間被這觸手可及的煙火吸引了。
待煙花燃盡，唐禹川淡淡道，「你認為這招可以製造異象嗎？」
在這火藥都不發達的國度來說，別說七彩煙花了，就算是單色的煙花無辜燃放都會被認成異象。
當然這還不是唐禹川理想的效果，他理想的效果是煙花燃放過後會留下紅色的熒光，以此製造鳳凰血液的假象。
聽了唐禹川的計劃，言若夢這才發現她低估了這個人。
翌日眾人醒來趕路時，唐禹川已經從隊伍中消失了。
言若夢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將眾人糊弄過去，一行人繼續上路。
與此同時，皇城皇上寢宮內。
太后靠坐在皇上床前，看著床上睜著眼睛的皇上，她神情無奈。
「你說你，早些聽話，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那太子也跟你一樣，乖乖的去死不好嗎？非要讓我用些手段。」
原本神情木訥的皇上突然開始掙扎，表情痛苦，喉嚨時不時發出嘶啞的低吼。
「你是想說讓我不要這樣做？」太后苦笑道，「怎麼可能？當初你們這麼些皇子奪這個位子的時候，是如何殘害哀家的孩子，哀家心裡清楚，如今哀家不過是用了你們的手段來對付你們而已，這就受不了了？」
在太后的話語中，皇上漸漸的合上雙眼，似在認命。
太后自嘲道，「再等等吧，你的痛苦馬上就結束了，太子妃肚子里馬上就要有皇家的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