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艷艷……或者說萬秋雨人雖小，力量卻不小。

蘭姨娘雖然退出江湖了，一身功夫卻沒有丟下，真說起來，還要更精進幾分。

她在門派里，還有姐妹陪著一起遊樂，還有師門任務。

在這萬府，萬老爺來找她，她算是有個人說話，有點事情做，萬老爺不來，她是屁事都沒有。

萬夫人是能管家，還有各種應酬。

樓姨娘就在萬夫人跟前，陪著她料理家務，出去見人。

蘭姨娘是既不想去萬夫人面前獻殷勤，又自持是萬老爺的「最愛」，人家自然也不帶她玩，她無聊之下就只有把過去的功夫練了又練了。

她出身蜀山，功夫最是好看，萬秋雨見了就纏著她教。

蘭姨娘被纏不過，而且也是真閑，就教了幾手，當然，因為沒有師門允許，蜀山的功夫她是不敢教的，但一些大路貨卻是都教了。

功夫不是什麼好功夫，萬秋雨練的也不怎麼樣，這手勁兒卻是要比一般的小姑娘要強的，而且此時兩人離的非常近，万俟萬又沒有絲毫躲避的動作，這一下，就結結實實的挨上了。

咔的一下，万俟萬那張英俊的，因泡了水而顯得蒼白的臉往左一歪。

万俟萬驚住了。

系統也驚住了……它沒有表情，但它剛才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万俟萬的重要性，這一下，就沒了聲音。

「你這丫頭，好生無禮！」

隨著一個打雷似的聲音，一個大漢，突然出現，只見他留了一把絡腮鬍，掃把似的眉毛，穿了一身黑色的短打，他手裡還拿了一柄巨斧，一身裝扮就像是開山怪。但出現的時候卻非常輕盈，就像一隻大鳥，突然飛了過來，他一把抓起万俟萬，瞪著葉艷艷：「這小哥又沒惹你，你打他作甚！」

他身材異常高大，普通男子在他身邊都要矮上一個頭，更不要說葉艷艷了，簡直就像是他嘴再長大一些，就能把她吞到肚裡。

但葉艷艷自從雨夜悟心后，就幾乎無所畏懼，雖然這大漢嚇人，她也不怕，當下仰著頭：「伯伯不教自家孩子不要玩水嗎？」

那大漢一怔。

葉艷艷指著万俟萬：「這小哥哥衣服是貢緞的，這樣的衣服，我一年都穿不上一件，我姨娘有兩條裙子，寶貝的不行，這小哥哥卻能隨便穿在身上，可見並不是漁家的孩子。既不是為了生計，那到這河裡，自然是因為貪玩，這次是運氣，被我看到，救了上來。若是我沒看到，救不上來，豈不就沒了性命？」

她一連串說下來，那大漢固然無語，万俟萬心中也是百味陳雜。

雖然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無緣無故被打也是不免怨氣，但聽了葉艷艷的話，怨氣不僅沒有了，心中還有一絲暖意。

這小姑娘，是真的在為他著想！

「不過伯伯說的是，打人總是不好的，這位哥哥，秋雨向你賠禮啦。」她笑語晏晏的做了個福，又關切的看向万俟萬，「很疼嗎？是不是打的有些重？」

何止有些，此時万俟萬的右臉已經有些黑青了，他這段日子那是吃不好睡不好，抵抗力本就不強，被葉艷艷這一下打的更是生疼，可此時不僅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更覺得好像也不那麼疼了，他啊了一聲：「還、還好。」

不說話是真的還好，這一說話他不由得倒抽了口氣，葉艷艷關切的看著他，他立刻笑笑，柔聲道：「你……你叫秋雨？」

「嗯，萬秋雨！」

「萬秋雨……秋雨……」万俟萬喃喃著，一時覺得這名字很有意境，一時又覺得這名字不是太吉利。

「我在家中行三，又是秋天生的，就叫秋雨啦，這位哥哥你呢？」

「萬……」万俟萬下意識的就要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想到自己此時的情況，就又停了下來。

「莫？莫哥哥嗎？」葉艷艷歪了歪頭，「那莫哥哥你以後可不要再玩水啦，萬一你有了什麼意外，你父母該有多難過啊。」

後面一句，她的感情異常充沛，万俟萬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

他正要再說什麼，那邊大漢眉頭一皺，抓著万俟萬向東邊的林子竄去。

就和來時一樣，他的動作異常輕盈迅速，不過兩個閃身，已經要看不到人影了，葉艷艷一怔，連忙驚呼：「那位伯伯，你要帶莫哥哥上哪兒啊！你是誰啊！來人啊……有沒有人啊——有人抓小孩啦——」

她聲音尖銳，那抓著万俟萬的大漢又極其靈敏，聽到後面一句，身體不由得一頓，他懷裡的万俟萬也趁機撲騰，不過那點力量對他來說完全無足輕重，他當下一緊手臂：「万俟小哥是吧？」

万俟萬身體一僵。

「我是來救你的，東廠的人就在後面，你若不信，也可以等他們來了再說！」

万俟萬這一路都是在被東廠的人追殺，聽了這句立刻就信了一半，再感受了一下力量，也不再多費力氣。

那大漢再不多言，帶著他迅速前行，看著迅速倒退的樹木，万俟萬抿了下嘴。

「萬秋雨……他、他還沒向她道謝呢！」

而此時，葉艷艷正被質問著。

万俟萬被帶走後她就開始大叫，一連叫了好幾聲才停下，而她這邊剛一停下，一隊人馬就從西邊奔騰而來。

這些人人人騎馬，拿著制式兵器，當先一人身穿輕鎧，來到葉艷艷身邊，一勒馬韁：「小丫頭，你叫什麼！」

「萬、萬秋雨……」葉艷艷向後退了一步，「我爹是萬舉人……」

「……我問你剛才叫喊著什麼？什麼有人抓小孩了？那小孩是什麼樣子？」

「那是一個很高的人，他抓了一個小哥哥。」葉艷艷比劃著，「你們是官兵嗎？那快去救小哥哥啊！那小哥哥剛被水衝到這邊，就被那人抓走了！你們快去救他啊！」

「將軍，恐怕就是……」那人後面的一個士兵上來低聲道，那人點點頭，「小丫頭，他們往哪兒走了？」

葉艷艷往樹林那邊一指，那人調轉馬頭，帶著人馬就向樹林而去。

葉艷艷在後面大喊：「你們快點啊，要把小哥哥救回來啊——」

她在這裡喊著，系統則在她腦中不斷的閃著：「你怎麼說了？怎麼說了？那是方石！是万俟萬的引路人！你怎麼能把他們的方向說了？」

「方石？」

「開山斧方石……怎麼了？」

「剛才你為什麼不說？那什麼方石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

……

「現在那万俟萬也救了，我們應該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

「你知道信用危機嗎？」

「好吧……咦？」

早先系統都是在葉艷艷腦中閃現字母，這一次卻是發出了聲音，葉艷艷一怔，隨即道：「你升級了？」

要是早先，系統一定默不作聲，哪怕早先被葉艷艷調、教過也要拖拖拉拉，但此時它實在是太驚訝了，跟著就道：「好、好像是。」

聲音里充滿了迷茫，它升級了？它竟然升級了？！

「恭喜！」

系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葉艷艷又道：「恭喜你，也恭喜我。你升級了，對我也有好處的，是嗎？」

「……啊……」

「難道不是嗎？」

「是、是的。」

「那這真是一件喜事，但你為什麼升級呢？」

「……我不知道。」

葉艷艷沒有馬上回應，系統停了片刻道：「好吧，是剛才，我突然接收到了20G的能量。」

「20G的能量就能讓你升級嗎？」

「第一個任務，也有20G的能量。」

「那是40G的能量？」

「……30G。」系統是不想說的，但葉艷艷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它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這個宿主，說不管是真能不管的！它真的是動用了能量才保住万俟萬的命。

「你第一次升級需要30，下一次是需要60嗎？你現在是多少級？你們最高能升多少級？你現在有什麼許可權？能直接給我加點嗎？我知道這些你可能不好回答，而且你的思維方式可能還沒轉換過來，你可能覺得這些是不該對我說的。我不是很明白你們的模式，但我想，你應該是有苦衷的，否則像我們這種共生的關係，你有什麼理由瞞我呢？」

她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系統開動了算力也有些應接不暇——這裡面的很多東西，都和它的程序相違背。

「關於你的升級，我倒是有點想法。」

「什麼想法？」

見終於不用自己回答了，系統連忙道，葉艷艷輕輕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