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從未變過的父神
「凌兒。」
睡覺中再次被太虛帶到太虛之境中的我,懶散的打了個哈欠。
「父神好。」
「你這丫頭,一天古靈精怪的,今天又叫我父神了?」
「爹。」
「呵。」父神無奈被我逗笑,「三天了,可還困?」
「您還別說,我就是受傷了充電都充不了這麼久,可是我睡了三天,卻還是覺得身體困頓,這是為何?」
我邊說邊捏著自己倍感無力的肩頸胳膊,很是不解的看著父神。
「你不是一貫很機靈的嗎,怎麼,現在不知道答案了?」
父神似笑非笑的模樣,讓我本來就疑惑的腦子變得更加疑惑。
「父神你不會是趁我睡覺,又抽了我智識吧?我怎麼感覺我腦子也不太靈光了。」
「哈哈哈。」
終於是沒忍住笑的父神,這下笑出了聲。
倒是我,從三天前父神找我的時候到現在都還一直摸不著頭腦。
「父神,你不是說找我要商量事情的么。」
「對。」
父神看著我輕輕的吸了口氣,收了收笑意,但整個人看上去,卻好像還是很高興。
這以往父神的性格都是很穩重的,即使笑話我也不會笑話那麼久,為何從三天前開始父神的臉上就感覺春光滿面的?
甚至眼角笑出來的褶子都比以前多了。
[父神不會是給我找後母神了吧!]
「東……」
「東一你是不是瞞著我給我找後母神了!」
「咳!咳咳!」
「你這孩子?」
看到父神好像有些心虛緊張,意想不到的樣子,我感覺自己猜對了。
「你看,被我說中了是不是?平地嗆啊,你心虛了!」
「你這孩子……」只見父神緩過氣來,看著我有絲長嘆的搖了搖頭。
「我是想說,東啓的事你暫時先別管了。」
「什麼後母神,你的母是天地!」
「你說什麼?」
「我說沒有後母神。」
「不是,您前邊兒那句。」
我確認我剛剛聽到了父神說讓我別管東啓的事兒了,但是,為什麼?
「我說,東啓的事你先別管了。」
果然,我沒有聽錯!
可是我不太理解,為何突然之間,父神會找我說這個!
當初讓我回來,不就是為了十萬年後我的元力能夠大成消滅東啓嗎?
為何如今父神卻叫我別管東啓了?
「為什麼?」我懷著無比震驚又疑惑的心情看著我的父神。
父神的表情逐漸變得正經嚴肅。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好不好?」
「我沒急,你說。為什麼不讓我管東啓了。」
「不是您跟我說十萬年後我的元力能大成消滅東啓才……」
「凌兒!」
父神打斷了我的話。
我心間逐漸有些控制不住的波動和起伏,好吧,我承認我有些著急了。
「我就是不明白,當初是您跟我說我能消滅東啓,可如今為何又……讓我不管了?」
父神沒有立馬回答我,而是將他在混沌界上的茶案,搬到了水鏡之上。
「想喝什麼茶?」
看父神的架勢,想必是有些話,說來話長。
於是我也緩了緩自己心中著急的情緒,走到父神的茶案前坐下,「就,芙花茶吧。」
「好。」
父神的神情,倒是比較從容。
他總是如此,自己說出一些了不得的話之後,讓別人心裡那個慌啊,他自己卻淡定從容得不得了。
我今兒就聽聽,他能給我說出個什麼理由讓我不管東啓。如果不能讓我信服,對於東啓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就此罷手的。
「來,芙花茶。」
父神將他沖泡好的芙花茶擺在了我的面前。
花茶沁人心脾的幽香,讓我心間瞬間安定不少。
「呼。」父神的花茶,總是這般好喝,喝完也足夠讓人心情舒暢。
「砸啊!」
[砸啊?]看著父神喝茶的表情我不禁皺起眉頭。
那是個什麼動靜?誰喝茶還要砸啊一聲啊?
……
「原來你一直喝的都是酒啊!」
我湊到父神杯子旁邊聞到那股子酒香,再看看父神喝的那個壺壺裡裝的根本不是茶水我才知道原來父神在茶案前喝的一直都是酒!
而我才是那個一直喝茶的人!
「啊!父神!」
「哈哈哈哈哈,你是小孩子,你又不能喝酒,喝茶對身體好。」
我無奈的將探出去的大半個身子收回重新坐回椅子上,將雙手抱在胸前對父神翻了個白眼。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啊,現在怎麼越來越不正經了。」
「嘿嘿。一個人待久了,總得找點樂趣嘛。」
父神的話,讓我心裡一下子難受了起來,歸於混沌之後,父神的的確確是在上古神界一個人待了十萬年。
如今他不同於往日的性格,怕是一個人熬出來的。
想到這裡,我不免心裡對父神心疼了起來。
「那酒,哪兒來的?」
「哦,白又給我的。」
剛還在心裡覺得心疼父神的我,頓覺自己或許草率了。
「什麼時候給你的?」
「嘿嘿……那個……」
父神那極力掩飾的笑容,讓我立馬把那個「或許」去掉,我不是或許草率了,我就是草率了!
「白又都能進去找你,為何我去找你的時候,你老是關門!」
現在我說話都是在儘力的讓自己聽上去不那麼的咬牙切齒!
「這個,說來話長,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呵呵,我……我得給我外孫子製造機會啊。」
父神的話,讓原本火騰騰站起來準備興師問罪的我,立馬愣在了原地。
「什……什麼外孫子?」
「你穢去智識之前,我不是跟你說,要白澤開啟你體內的先元之力嗎?」
「昂。你說,陰陽相……」
話到嘴邊,卻沒有再說下去的我,感覺腦袋就像被炮轟了一般,蹭蹭蹭的在往上冒煙。
父神一臉喜悅看著我的表情,讓我更是覺得臉頰發燙。
在那原地杵了不知道多少秒的我,震驚的望向自己的小腹。
「我……咳!咳咳!咳咳咳!」
「別,別激動,快喝點水喝點水!」
我抱起父神給我泡的那罐芙花茶就「噸」了起來。
待到一整壺芙花茶下肚,我不再咳嗽,臉上發燙的感覺也淡淡褪去,腦子上冒的煙也不再那麼多,我才再次坐到身後的椅子上。
可是我還是震驚。
[我有了?]
[我竟然!有!了!]
我摸著自己的小腹,整個人又驚又傻的看著父親,「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可能……」
「前天我不是探過么,沒錯。」
父神喝著杯里的小酒,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可是我……」
我想起自己和白澤的那晚,瞬間把自己的嘴巴給閉上。
當時穢去智識的我,也算是順理成章的和白澤完成了交合,通過白澤打開了我體內那已經近乎達到鼎峰的元力。
可是我沒想到,我會有小白澤!
「啊!父神你騙我!」
忽然想明白過來的我,再次從椅子上彈射站起。
「怎麼了,我這椅子上是有刺是嗎?」
「您跟我說白澤能打開我體內毀滅東啓的元力,但是那個元力根本就不是我的,是我肚子里小白澤的是不是!」
父神看著我眼含喜悅的笑起,「小白澤啊?起名這麼草率呢。」
「父神!」
「哈哈哈,你瞧你。」
「在魔界無望山之後,你在我想要開啟先元之力斬殺東啓的時候及時出現,是不是就是不想我發現其實自己根本使用不了元力。」
「嗯……是也不是。主要也確實是勸你,得把東啓再留一陣,你也不想人間陷入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滿是窮惡的境地吧?」
我感覺自己有些被算計的生氣地坐回了椅子上,沒有再看向父神。
「喲,這麼大了,還翹嘴巴呢。」
我扭過腦袋,沒有搭理父神。
看到我臉上的三個字了嗎?生氣呢!
「是,其實父神發現的能完全消滅東啓的法子,就是你和凝川的結合。」
「只是十萬年前,天地要收回你,你體內的元力也才剛剛蓄上,不是你們結合的好時機。」
「當時我去找凝川的時候,他便向我表明了他的心意。也就是讓他成為現在的白澤與元力已經鼎盛的你相遇。」
「你就不怕我不會喜歡白澤,或者白澤不會喜歡我嗎?」
父神很是自信的笑起,「不,父神推演天術的時候算過了,你和凝川的情緣厚著呢。」
「你還好意思說呢!」
「什麼啊?」
「十萬年前你整天只知道打架,你考慮過你老父親的感受了嗎?要是十萬年前你就開竅,我用得著等那麼久才能有外孫子嗎?」
看著父神忽然有絲埋怨我的表情,我整個人都傻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聰明,可是沒想到步步都是後知後覺。
「所以……那個所謂的元力,其實根本就是我的那個『竅』吧!」
父神看著再次從椅子上站起的我,表示疑惑,「所以,我那個椅子是真的有刺是吧?」
我整個人後知後覺的恍悟,讓我有點苦笑不得。
「父神,真的,我一直以為自己聰明,可是從變成黃小仙再從黃小仙變回東凌我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都在一個圈裡。」
「要是十萬年前,我開了情竅,與凝川續上情緣,是不是其實可以趕在天地將我吸收,你被迫提前封印東啓之前,利用你外孫子的出生將東啓完全消滅。」
「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讓我去人間經歷一遭,其實就是為打開我的情竅?」
「讓我在與凝川後世相遇之後,體會到情愛,並在情愛最動心舍魄的時候與白澤順理結合!」
「所謂的元力最鼎盛的時候,就是……」
「咳!」
父神喝著他的酒水,輕咳了一聲。
我立馬收回自己的話頭,內心倍感無力的癱坐回椅子上。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
「原來是這樣。」
「這種後知後覺的感覺,真不得勁……」
父神重新為我添了一盞茶。
「其實也不全是你說的那樣,一切本來就應順應天命,當時的你和凝川的情緣確實還沒到。」
「天命?」
我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起來,心裡終究是覺得不是滋味。
甚至是有些責怪自己。
「我要是早點開竅,您不是就不會歸於混沌了嗎?」
「誰說我歸於混沌就不是我的天命了。」
「什麼?」父神的回答讓我有些詫異。
而且父神的神情好像從一開始就一直是笑盈盈的,絲毫沒有覺得如今的安排有何不妥。
「如果那時你開竅了,在你十萬歲的時候,你還是會歸於天地,那樣的話,又怎會有今日的你我父女對坐於此?」
「父神。」
父神將芙花茶填滿我的茶盞,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十萬年前,在書案前拿著書卷輕敲我腦袋的父神。
他臉上那慈愛的笑意,數萬年間,從來都沒有變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