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氣動
接下來的幾天里，鍾離元天天泡在書房，連吃飯也是在書房裡解決的。這架勢比他高考還努力。
本來他想自己動手做飯，畢竟壓榨童工實在不好，奈何少乾死活不肯，他只好作罷。
幾日相處下來，他把書房裡的書讀的七七八八，對這方世界也了解個大概。當然也只是書上記錄的大概。
合上手上的「嘯天游天記」，鍾離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本書完全就是胡編亂造，很多故事都是作者猜想的，主角吊打天下的風格，和前世見到的小白文沒啥區別。
「罷了罷了。」他那日從少乾口中聽得前身是探訪仙人才受的傷，就挑動了他的神經，他都穿越了，修仙這種事也不奇怪呀。
可惜這麼多書里和仙人有關的事迹寥寥無幾，大多都是含糊不清，更偏向民間傳說。至於穿越標配的舊書變成神級功法更是想都不敢想。
「咚咚咚」
「師父，飯好了，您到飯廳吃還是在書房？」少乾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飯廳。」
飯桌上的菜色也普通，一盤醬豆，一小碟青菜，一碗豆腐，四五個饅頭。
觀中財資有限，所以不見半點葷腥。少乾的廚藝也只是一般，鍾離元也不強求什麼，不用自己動手就很不錯了。
填飽肚子之後，少乾本想收拾餐具，卻被鍾離元制止了。
少乾奇怪的看了一眼鍾離元，師父好似真的和從前不同了，莫不是王先生說的事真的存在？
鍾離元可不管這孩子想什麼，端著餐盤到廚房洗刷起來，這幾天一直動用童工。他還怪不好意思的。
這幾日下來，他自覺沒有露出什麼馬腳，自然有些鬆懈，不再堅持演繹嚴師了。
待他洗刷完畢，正要去書房準備練練字的時候，便瞥見少乾跪在大殿中。
跪的姿勢有些奇怪，有些像盤坐，但是雙膝抵地，有些像半跪。少年一邊跪著，一邊雙手合十，抵在小腹前，口中念念有詞。
鍾離元緩步走到一旁，豎起耳朵，凝神靜聽。「抱玄守一悟凝真，了空決明返先天。」
這句話什麼意思，他也不知曉，只是跟著默默念了一遍。不想小腹一陣絞痛，活似被人生生剮下肉來。
痛哼一聲，他整個人癱倒在地，捂著肚子不停扭動。劇烈的疼痛，反而讓他的大腦異常清醒。
「我這是怎麼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這麼耳熟？肚子里怎麼感覺有一隻大蟲竄來竄去？」
「真的好痛，難道我要死了？」
意識開始漸漸模糊，他恍惚間看到了一個人影盤坐著，和少乾很的姿勢很像，鬼使神差的他學著人影的姿勢艱難的盤坐在地上。
心中不斷默念著那一句口訣，漸漸的，肚子里的老鼠也聽話了。
隱約間鍾離元好像看到一個布滿裂紋的空間，看不清楚空間有多大。裡面立著一塊令牌，發出瑩瑩的光輝。令牌的下面還有一把赤紅的扇子，冒出一絲絲火光。
鍾離元雙目張開，突出一口濁氣：「原來這是丹田。」
原來是前身強勢太重，丹田一直沒復原，到了今日才復原了一些，真氣內生。
偏偏鍾離元又不懂控制之法，真氣暴動，差點把他搞死。幸好聽到少乾口中口訣，機緣巧合之下才重開神識掌握自身。
「師尊，您沒事吧！」少乾畏畏縮縮的問道，滿目的擔憂。
「無事，莫要擔心，你好好修鍊，為師去休息一下。」鍾離元丟出一句話，便急匆匆的跑到了書房。
「既然都能看到丹田，證明修鍊的可行性，只是這修行口訣只有從少乾口中聽來的只鱗片甲，還是要想辦法學道全套才好。」
深呼吸一口，學著剛才的姿勢在蒲團上坐好，默念剛才的口訣。神識再顯，意識又沉到了身體里，只是這次沒有再來到丹田。
鍾離元暗自奇怪，這又是哪裡？剛才的令牌和扇子怎麼都不見了？連真氣都感應不到？
這裡又是一個空間，只有兩個光團浮在空中。其中一個大些，冒著淡淡的黃光，給鍾離元一種親切感。
神識湊了上去，本來虛無縹緲的意識好似有了身體一般。
「這怎麼有點像那些小說里說的泥丸宮呀？如果這個光團是我的魂魄真識，那麼那裡又是？」
盯著一邊明顯小了很多的光團，鍾離元的意識裹著大光團慢慢的靠近小光團。
兩者剛剛接觸，鍾離元只覺得頭痛欲裂，直接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鍾離元才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看天色，正是黃昏時刻。少乾還在廚房做飯，弄出一陣聲響。
揉了揉太陽穴，鍾離元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看來沒暈多久，也是可憐少乾這個孩子了。」
就在剛才，鍾離元總算弄清了前身的身份。前身也叫鍾離元，是個小有成就的散修，帶著弟子住在這小孤山，也是為了傳說中的太明山遺迹。
一月前和幾個道友一同探尋遺迹，不想整整七個定基期修士，只剩下他一個人勉強逃了出來，也差點活不成。
少乾則是前身在遊歷路上撿的個孤兒，說是弟子，其實連僕役都不如。小小年紀就要照顧前身起居，動則還要打罵。
究其原因居然是前身嫉妒少乾的天賦，故意刁難。
鍾離元想到這裡不禁摸了摸額頭的冷汗，這妥妥的是惡師父虐待天才徒弟，天才徒弟後面一飛衝天，把師父按在地上摩擦的劇本呀。
「幸好，幸好。少乾還沒被養歪，還有機會！」
「只是奇怪了，怎麼太明山遺迹中的半點記憶都沒有，只記得那令牌是個寶貝。」
甩了甩頭，鍾離元推開房門，看著在廚房做飯的少乾，輕聲道：「今日不必準備為師的飯菜了。」
「啊！師尊，飯菜馬上就好！您別著急！」
鍾離元搖搖頭，語氣盡量親和道：「不是，為師要閉關修鍊，這幾日你好生修鍊。」
話畢，鍾離元走回書房，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