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出工
楊林雲的家庭條件並不好，此時在啃著一個玉米面的干餅子，夏小青稍稍好點，也只是在吃一個硬邦邦的白面饅頭。
把三人噎得不行。
隨著宋浩然的口哨聲響起，眾人慌忙集合起來，在院子的牆根處，堆著鐮刀、鋤頭、耙子、鐵杴等半新不舊的工具。
大多數人都扛了把鋤頭，少數人拿著別的工具，都快步地朝著生產隊走去。
蘇靜書想著自己的小身板，毫不猶豫地拿了個籃子挽在手上。
也算是沒有空著手。
天剛剛蒙蒙亮，知青點在小梁村口的邊緣，等他們走到集合點時，那裡已經站著不少的村民。
一棵大樹底下歪七扭八地坐著幾個青年，其中一個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眼神迷離，正呆愣地看著不遠處。
大概還是處於沒睡好的狀態。
剩餘的幾個青年，在看到他們知青走過來時，不合時宜地吹起了口哨。
「喲，咱這大梁村又新來了幾個新知青了！」
「不過那個妹子長得真俊！」
把楊林雲幾人，嚇得趕緊躲在了男知青的身後。
早就聽說女知青下鄉許多人都撈不到好，甚至還有人被村裡的二流子禍害了，這些人的眼神像狼啊。
剛剛還處於迷濛狀態的那男子頓時來了精神，朝著人群中看去，一下子便與蘇靜書淡漠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這丫頭真柔弱啊。
看看，風一吹就能倒的樣子，只是，她怎麼不害怕這麼多的人觀望，也不躲藏。
蘇靜書感覺到了那道探究的目光，順著視線看了過去，只見那男子皮膚黝黑，五官硬朗，神情慵懶，唇角上揚處有一道不淺的疤痕。
看上去面容兇狠，長得很是粗獷，只一雙清亮的桃花眼，竟讓人看出了幾分俊朗來。
不仔細看，就是一副兇巴巴地痞的模樣。
除了青年，剩餘三三兩兩走過來的婦人也議論紛紛。
對著知青們指指點點。
「天啦，你們看那個病秧子，她下鄉是來搞笑的吧！」
「肩不能挑，手不能拿，知青一次不如一次了！」
「呸，我看用不了三天就跑了吧！」
聽著大家的議論，夏小青又狠狠地瞪了蘇靜書一眼，都是這女人，明明就是給知青點拖後腿抹黑來的。
剩餘的人也微微避開了半步。
拉開了與蘇靜書的距離，生怕被一群鄉下婆子給議論了去。
「行了，別成天瞎嚷嚷！」這時，一個五十來歲的黑臉漢子走了過來，臉長得四四方方的，一臉嚴肅。
「再吵全部扣工分」說完，還瞪了那幾個痞子青年一眼，眼裡的警告意味很濃。
隨即又看向了幾個新來的知青，這一批的知青全都是小白臉，沒一個能頂事的！
但公社安排下來他們又不得不接。
白白浪費公家的糧食。
看到大家安靜了下來，大隊長點了六人的名字，勉勵了一番，便開始安排工作，「今日大夥點豆子，兩倆一組，抓緊時間開工！」在大隊長的大手一揮之下。仟韆仦哾
村民們有默契地朝著記分員和大隊會計走去。
領了一部分的豆子和指定的地方，三三兩兩的又朝村外走去。
二十一個知青，也自動地組隊，唯一多餘出來的便是蘇靜書，所有人都不願意和柔弱的病秧子在一起幹活。
生怕連累了自己掙不到工分。
「報告大隊長，我和她一組~！」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正是那個兇惡的青年舉著手。
一旁的幾個小青，年瞬時便響起了一陣笑來。
「一邊去，你搗什麼亂呢。」
周長柏站起來道：「我哪有搗亂，你看她那小身板，我不照看著點，大概一會她就暈厥了去，我可是為大家服務！」
大隊長看向面無表情的女孩，皺了皺眉，似乎，好像一陣風真能把人吹倒。
「隨你的便，別欺負人家小姑娘！」
本著少說話，嗯，也少做事的規則，說多錯多，而且自己說話文縐縐的，怕是讓人聽了也不舒服吧，蘇靜書冷靜地看著這個世界，這裡的女孩沒有規定不能露手露腳，婦人們更是言語無忌。
什麼男主外，女主內，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原來這就是庶妹所說的男女平等么！
不，聽房內的兩人交談，農村的女孩大多沒上過學堂，男孩子也只上了幾年，有文化的城裡人全都被趕到了鄉下干農活。
蘇靜書不知該如何自處，她既不和房裡的兩人交談，也不往宋浩然跟前湊，抬首看著三三兩兩走在一起的人，有同性組隊的。
也有男女組合的。
原主的青梅，絲毫沒顧及她這個鄰家小妹，此時正和白琳說說笑笑地走遠了！
彷彿早已忘記她這個相熟的累贅。
「走吧。」周長柏去記分員那拿了包豆子，一下子拋在了她的籃子內，手隨意地捏著一把鋤頭昂首挺胸的便往前走去。
身後跟著兩個兄弟鐵娃與二狗。
三人一路調笑著，還時不時的回首朝著蘇靜書擠了擠眼睛。
楊林雲不忍心的道：「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萬一靜書她，她......」
「噗~！」夏小青忍笑出聲，無所謂的道：「不然我們就有一人單獨出來，是你還是我要和那個二流子組隊了。」
「那，那我們走吧！」楊林雲、夏小青兩人隨大流地跟在身後。
其他的男知青看著女主嬌弱的樣子，倒是不忍心，看了眼周圍人，怕被人笑話，也裝作沒看到。
到此，蘇靜書根本沒在意別人說什麼，她有點目瞪口呆的，種地，或者是種豆子，她不會啊，應該說這些自己統統都不會。
甚至還沒搞明白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和這個痞子少年一組，一會兒他不會揍自己吧！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看著人群漸漸地分散，包括鐵娃與二狗也佔了一塊地，開始干起了活來來。
周長柏在前領路，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上小坡的地里去。
田埂上到處跑著的都是半大的孩子，手中全都挎著個大竹籃，正在爭先恐後的扯著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