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問題竟在我自己!

晏承書拒不承認。

怎麼回事,趙景巍在匈奴開天眼了嗎,怎麼什麼事都知道!

能不能對康宇的業務水平有點信心!跟著原主一起喂馬都能活到送出情報把鎮遠軍引到匈奴老巢里去的時候,現在不用喂馬,身體健康點怎麼了嘛!

晏承書感覺自己應該理直氣壯一點,但禁不住心下有些慌亂,硬狡辯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探子。」

頓了頓,偷瞄一眼趙景巍的表情,晏承書咬牙詆毀自己:「我一個文弱書生尚且在匈奴活得不錯,康宇乃習武之人,總不至於比我還不如!」

說完,他索性也不看趙景巍了,身體往下一滑,拉起被子蓋住眼睛。

擺爛。

愛咋咋吧,有本事把他殺了。

趙景巍有些愣忡,他本意沒打算咄咄逼人,話題不知不覺便這樣了,萬萬沒想到對方如此消極應對,從頭到尾沒對錶情做過半分隱瞞不說,現下竟然做出用被子蒙住腦袋這種幼稚的事情。

……這是篤定了自己不會對他如何?還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對他的看法?

趙景巍坐了一會兒,驚詫地發現對方似乎真的沒打算再理會他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再度打量了一眼,竟是主動退了出去。

他在腦海里將晏承書的違和一一枚舉,試圖看穿對方的真實意圖,但一直無果。直到守在門外的侍女匆忙上前,他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把從晏承書手上拿來的空葯碗給帶出來了。

葯碗被拿走,趙景巍看了一陣:「他一直這麼不願意喝葯?」

侍女埋頭應是。

「之後他喝葯,你們尋周喜來找我,我來看著他喝葯。」

周喜是趙景巍身邊的太監總管,兩個侍女應聲,送走趙景巍。

這邊晏承書本來只是打算簡單被子蒙頭當鴕鳥避避風頭而已,倒是沒想到剛一沾上枕頭,睡意便鋪天蓋地的來了。

嘴裡苦澀的藥味還沒來得及散去,人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隔音效果差到令人髮指的木門外傳來爭執聲。

晏承書撐著床沿緩緩坐起來,這個動作牽扯到了傷口,讓他額間有些冒汗,臉色也迅速發白。

實際上他是沒有感受到疼的,痛覺早就在被柏溪抱在馬上擠得要死的時候就關了,現下牽動傷口,他只是覺得自己眼前莫名其妙陣陣發黑。

外面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距離也越來越近,晏承書還有些看不清,眼神發散,乾脆坐定望著門口屏風的方向,心裡默默讀秒。

數到15的時候,門那邊突然傳來巨響,同時,刺目的光亮從門外照射進來。

晏承書本來還在睜大眼睛找焦點,驟然被陽光一晃,下意識眯眼,就是那麼半秒鐘不到的時間,一道身著緋色朝服的身影乘著陽光走了進來。

背著光,除了那緋色的朝服,他什麼都沒看見。

緋色朝服……晏承書略有一些聯想,主角受柏溪一登場就是趙景巍親自認命的戶部尚書,朝服便是緋色的。

「我倒是沒想到,陛下竟然將你養在了這裡!」

來者不善,張嘴便是尖銳語氣,聲音非常耳熟,果真是柏溪。

晏承書扶著床沿的手狠狠一抖,怎麼聽起來一副抓姦的語氣?

救!趙景巍把他弄到後宮里關著,柏溪不會以為自己是他情敵吧!

他真的只是個無辜的炮灰啊!

晏承書被自己的想法嗆住,趕忙解釋:「你誤會了,我……」

「誤會?」柏溪嗤笑。

晏承書這才緩過氣來,看清來人的長相。五官濃郁,張揚昳麗,端的是精緻無雙的模樣。此刻滿臉仇恨,一副恨不得撲上來吃他肉喝他血的表情。

「誤會什麼?三皇子好計謀啊!戰場上救人,圖的就是現在吧!陛下把你帶回來偷偷養著,要不是我聽到消息,還真讓你逃過去了!」柏溪看著晏承書,咬牙切齒:「你且得意著,我柏溪爛命一條,即便是一起下地獄,我也絕不會容許你還舒舒服服活著!」

他說完便甩袖離去,留下帶著恨意的一瞥,鋒利驚人。

晏承書還想解釋情敵的事兒,伸手想要攔人,卻被揮開,人踉蹌著摔倒在床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侍女端著葯從廊下走過,剛好瞧見柏溪怒氣沖沖離開的一幕,當下就是一驚,也顧不得葯會不會灑了,趕忙衝到晏承書面前:「您還好嗎!奴婢這就去叫太醫!」

被晏承書一把拉住,好半天才喘勻呼吸:「不用,我沒事。」

頓了頓:「下次他再來,你不必理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論他作什麼,都不必理會。」

晏承書偷偷握拳,柏溪的到來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自殺是行不通了,柏溪的出現突然給了他新的希望。說不定他要脫離世界,希望全都系在柏溪身上了。

可一定要成功啊柏小溪!

*

柏溪果然如他想象般給力,在確認晏承書被趙景巍關在後宮之後,立馬行動力超強地掉頭找趙景巍去了。

好巧不巧,趙景巍剛收到消息要過來盯晏承書喝葯,兩人此時雙向奔赴,很快就相遇在了御花園。

柏溪硬聲硬氣行禮:「參見陛下。」

官員無招不得入宮,柏溪這個時候出現在御花園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但趙景巍此時惦記著晏承書的葯,也沒有多追究,只是點點頭,便要抬腿離開。

「陛下!」柏溪出言攔住了他的路:「陛下這般著急,是要去看那個前朝餘孽?!」

趙景巍站定,眼神冷冰:「你去看過他了?」

「陛下明明知道他的身份!那是前朝的皇室!他是個毒瘤!陷害忠良的毒瘤!」柏溪怒瞪趙景巍:「陛下卻把他安置在皇宮好好養著?」

柏溪是前朝戶部尚書柏國忠的獨子,而柏國忠卻因為晏承書的陷害,硬生生被流放到嶺西艱苦之地。

一世清名,毀於一旦。

趙景巍始終記得,那時他的小叔放下尊嚴四處求人的模樣。

小叔只是想為鎮遠軍求來一口救命的糧食。

那個蛇鼠一窩的朝廷沒有任何人理會不說,還放言鎮遠軍無用,再次盤剝了一次軍糧,鎮遠軍彈盡糧絕。

只有柏國忠,不惜柏家百年清譽,收了大筆賄賂,半分沒有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立馬轉手給了小叔,讓小叔帶回邊疆,解了鎮遠軍的燃眉之急。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柏國忠被晏承書抓住機會陷害。

在被流放嶺西之時,柏國忠鬱鬱而終。

趙景巍乃至於他的整個鎮遠軍都對柏家有愧,所以在了解到柏家還剩下一個孩子的時候,便立馬聯繫上了。費盡心力保住對方性命,還派大儒教導,這才有了現在的最年輕戶部尚書柏溪。

柏溪和晏承書之間有大仇,趙景巍知道,但晏承書不止救過他的命,還在他們追殺匈奴的事情上出了大力氣,於公於私,晏承書都有活命的理由。

趙景巍定定看了柏溪很久,想起的卻是小叔拿到糧食后,回鎮遠侯給他的叮囑。

「小巍,柏家對我們恩重如山,以後不論他們有什麼困難,你都要想辦法幫他們。」

回憶至此,趙景巍吐了口氣:「等康宇回來,我們一同審問匈奴俘虜。如果晏承書真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我會將他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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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並不想當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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