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驚悚精神病院
唐主任抿唇沉默了會,而後仍然嘴硬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唐主任。」
何嶼菩嗤笑了下,帶著點極端危險的氣息,單手掐住對方的脖子:「是嗎?」
唐主任感受到脖頸間的指骨關節在不斷地收緊,氧氣被截斷,肺腔內陷入窒息性的痛楚,整個人的臉色變得漲紅。
他抬起眼眸,眼底布滿血絲,單手回握著對方纖細的胳膊,但由於缺氧過多,常年握槍的手竟沒有多少力氣。
就在他以為即將被掐死時,突兀銳利的鈴聲從對方的內兜中傳來,像是午夜的幽魂在慘叫,帶著少許詭異的可怖感。
何嶼菩長睫微顫,而後毫無徵兆地鬆了手勁,單手從白大褂中拿起還在不斷在震動中的手機,垂眸看了眼顯示屏。
原主的工作繁忙,卻又不是固定化的,很多時候需要用鬧鐘提前十分鐘提示該幹什麼,避免把行程遺漏。
所以顯示屏上是個提前設置好的鬧鐘,在時間7:20的下方,明晃晃地寫著「前往精神病區深處」。
整個醫院都在院長的監控之中,而何嶼菩敢這麼明目張胆地來精神病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真的有病人被關押在這裡。
而何嶼菩說簡子珩跟沈巍然是他手底下病人,這說辭只不過是用來試探唐主任的手段而已。
他只有一個病人在精神病區,同時那人還是何嶼菩唯一長期接手的病人,也是原身在實習之後接受的第一個病人。
這個病人很棘手,有無痛感症跟嚴重的偏執型精神分裂症,是個很可怖的殺人魔,血腥暴力能讓他的多巴胺倍增。
但更重要的是,對方手上有原身虐殺其他病人的證據。
也就是說,只要這個病人想,何嶼菩隨時都會因為暴力傾向被院長辭退,直接導致通關失敗。
原身每天都得去查看這個病人的身體情況,因為如果對方死了,手上的證據就會自動發到院長的電腦上。
而這個病人每天都會控制不住地追殺其他傷患,經常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甚至是瀕死狀態,這時候就需要原身就會去給他治病。
原身一直擺脫不了這個病人。
何嶼菩眸底微暗,但很快就接受了信息,關掉了屏幕上的鬧鐘,而後用腳尖猛地踹了下櫃門。
櫃門「碰!」地巨響,整個柜子都顫抖了下,躲在裡面的唐主任呼吸一滯,下意識抬頭看著何嶼菩。
何嶼菩俯下身,唇角勾著點溫柔的笑意,眼底卻儘是危險的氣息:「你運氣不錯。」
「我現在沒功夫搭理你......不過,要是讓我發現你敢找簡子珩和沈巍然的麻煩,後果,我想你是知道的。」
「我的脾性,除了院長,基本所有人都知曉,只是他們不說而已。」
何嶼菩垂下眼眸,替他整理好凌亂的衣襟,手指微涼,更像是把發冷的刀鋒在對方的皮膚上遊走:「今天晚上,來我辦公室找我。」
「總得告訴我的,你是誰。」
他說話溫聲細語,但位元組之間的巧妙停頓,像是無聲的警告,兩端極致的反差將壓迫感拉到最大:
「你敢逃,我就殺了你。」
唐主任眸底微顫,竟被他壓迫得說不出話來,視線留在對方的白皙脖頸,上面青青紫紫的屍斑如同碎紋,如同地獄沾血的玫瑰。
可怖、但又是極端的瑰麗。
唐主任手指搭在扳機上,卻又因為白髮怪物身後的兩個普通人類而不敢開槍。
不,不能殺。
到時候打起來會誤傷到後面的兩個無辜病人。
唐主任來醫院的目的是搞清楚為什麼這個醫院的病人只進不出,是為了來救更多的生命。
更何況他還沒搞清楚醫院的等級制度跟運作方式,現在貿然行動的話,不僅暴露了自己,還可能危及無辜。
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何嶼菩見他安分下來,這才收回視線,憑著原主對醫院的記憶,從柜子中拿了兩個鎮定針。
他將鎮定針分開放入衣袋跟口袋中,而後看著沈巍然:「院長是中午或者晚上才會給我結果,時間不定。」
「等我當上主任之後,醫院肯定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保險起見,你們中午就得離開精神病區。」
「如果找不到庇護所,可以躲我的辦公室,跟著簡子珩走,他知道在哪裡,我中午肯定會回去一趟。」
沈巍然點頭:「行。」
「外面的公會已經注意到你了,我跟簡子珩儘力給你拖延下時間,到時候辦公室見。」
何嶼菩見他應下來,也不再拖延時間,推開門就往外走去。
而門外的精神病人這次沒有漫無目的地遊走,而是自發地靠近何嶼菩,將他團團圍繞住。
何嶼菩蹙眉,身前的病人神情獃滯無聲,唇角的唾沫都無法自控,面部肌肉不止地抽搐,就像是失去靈魂的玩偶。
他後背掠過寒意,頭髮有點發麻,但面上卻是滴水不漏,用原主慣用的弧度輕笑了下:「這是在玩什麼遊戲嗎?但現在可不是玩遊戲的時候,我還有事,麻煩讓開。」
然而沒人聽他的,病人們呼出濁氣,眼神稍微回了點神,眸底卻是炙熱到極端的瘋狂。
面前的場景詭異可怖,搖搖晃晃的軀體往前移動,微張著嘴,似乎是要見他困起來吃掉。
何嶼菩心底毫無徵兆地竄過不耐,厲聲道:「讓開,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周圍安靜無聲,病人們頓了下,並沒有讓開,而是十幾雙漆黑無神的眼眸眨眼看著他。
忽然間,後面傳來「撲通」的聲響,那是骨頭裹著肉,毫不留情地撞擊地面的聲音。
何嶼菩剋制不住地回頭看去,只見病人虔誠而卑微地跪了下來,揚著頭看他。
這個病人就像是電腦病毒,其他人用跟他同樣的動作幅度跟神態,而後毫無徵兆地猛跪在地上,仰著頭顱掀開眼皮。
像是在瞻仰神。
何嶼菩擰著眉,不明所以,手錶的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自鬧鐘響起,已經過了兩分多鐘了。
原主只留了十分鐘的時間去往那裡,再拖下去可能會遲到。
何嶼菩抬起眼眸,試圖找周圍的護工,但奇怪的是,護工也跟著跪下了,毫無眼白的眼眸死死地看著他。
忽然間,人群中高喊。
「何醫生妙手回春,華陀再世!」
「洛杉磯第一人民醫院牛逼,掌握冕國所有人的生死,就沒有就不回來的病人!」
地上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皮膚帶著少許暗瘡,又皺又臟,握住了何嶼菩的腳踝:「何醫生啊,我的孩子癌症晚期,馬上就要進急診室了,您什麼時候能救好他?」
何嶼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注意到了匍匐在地病人的語氣,對方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癌症都能治好,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他頭顱發疼,記憶猛地竄進腦海中,這才記起在原主的記憶中,治療癌症是件很正常的事。
只是這種逆天改命的手術不是他負責而已。
於是何嶼菩實話實說道:「您孩子的手術負責人並不是我。」
他腳踝沾上了病人的血,是熱的,帶著死亡的氣息,被見底下病人露出失望的眼神,有點不適地看著他,但語氣依舊凌厲:「我該走了,你們讓開。」
「別耽誤我去救去其他的病人。」
地上的病人們仰著頭看他,思考了半會話語的意思是什麼,而後為他讓出了一條通道。
他們身上都是互搏出來的淤青跟血跡,地上積攢著溫熱而腥臭的血窪。
何嶼菩嶄新的皮鞋踩在上面,偶爾觸到旁邊的屍塊,感受到了點血液的噁心黏性,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走。
他步伐穩重,沒有讓人看出半分慌張的模樣。
直到關上鐵門,何嶼菩才緩過勁來,微喘著氣靠在門上,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這才感受到了點奇怪的地方。
醫院極高治癒率,甚至連癌症都能通過手術痊癒的事,理應就存在記憶中。
但直到那些病人跟護工跪在面前,像拜神般拜著他,這些記憶才像是藏不住般,一口氣跑到他的腦海中,刺激得他腦海生疼。
他似乎是捉了什麼苗頭,仔細地回想著剛才的一切,病人之間互毆得血肉模糊。甚至是斷手斷腳,而走道上的電視,播放著血腥電影。
這是為什麼呢?
一段記憶又錯不及防地湧入腦海,疼得何嶼菩臉色蒼白,薄唇忍不住溢出聲悶哼。
原主的記憶清晰地告訴他,這是因為院長說過,血腥視頻能讓病人心平氣和地相處,並且有足夠的警示作用。
何嶼菩看著腳踝上未乾的血跡,開始懷疑這段話的真實性。
在他、沈巍然跟簡子珩三人進入房間之後,外面明顯是發生了場□□,護工沒有阻止,只是冷眼旁觀。
所以何嶼菩出來的時候,才會看到滿地殘肢,但在看到殘肢的那一刻,他內心猛然掀起極為劇烈的快感跟愉悅。
後來病人們圍起來,將他的注意力轉移了,何嶼菩情急之也沒察覺這個異樣。
記憶跟情緒出現切片的情況,這是以前副本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何嶼菩隱約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但他能肯定,這具身軀有問題。
[老婆怎麼停了......等等,他不會發現了吧??]
[可能吧,雖然剛才那些病人跟護工的行為提示得很隱晦,但也算是線索之一,以他的智商,發現是遲早的事。]
[管他呢,待會還有更刺激的,你們猜猜他要找的精神病人是誰(斯哈斯哈.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