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78~82。
78.
事實證明,不是saber小瞧了他,是他自己高看了他。
藤丸立香近乎是在一瞬間重新撈著兜帽蓋住了saber的臉,痛苦而又甜蜜的想著。
被兜帽糊了一臉的亞瑟:「……」
79.
兩個人看起來還想要說些什麼,然而敲門聲卻將這一切的打算都作廢了。
亞瑟站起身來順手拉下了腦袋上的兜帽,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的五條悟顯然等的有些不耐煩,門一開就探著腦袋往裡瞅瞅:「背著我偷偷做些什麼呢,半天都不開門——。」
亞瑟摁住了搖搖晃晃的大貓,卻還是伸手將他拉了進來,也示意後面的七海建人跟著一起進來。
所幸五條悟家的房間都不小,能容納下來三個大人和一個少年。他們圍成一圈坐了下來。
在此期間,七海建人也忍不住的多瞥過了幾眼亞瑟的臉,除了少許的欣賞和驚艷之外,更多的還是疑惑。似乎是在疑惑他為什麼選擇摘下了面具。
不過七海建人的目光也很輕飄的收了回去,並沒有過問這一切。
房間的大家都是盤腿而坐,藤丸立香撈著茶壺倒了幾杯水在桌子上分發了過去。
五條悟接過了水杯搖晃了一下,才抬起頭來,拆下眼罩的六眼正灼灼的看向對面的亞瑟。
「來說說看吧,關於這一切的事情。」
亞瑟雙手捧著茶杯,坦然於各種目光之下:「在開始之前,我需要再次的確認。五條先生,七海先生,無論什麼樣的誘惑與動搖之下,你們都會堅定無比的選擇站在藤丸立香的身邊,成為他的同盟嗎?」
在那雙如同晦暗晨曦般的目光之中,五條悟掛上輕佻的笑意:「和自己的學生站在同一陣線上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更何況——還有saber陪著吃飯呢,不錯。」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鏡,幾乎都沒看說話的五條悟,而是直接落在了亞瑟的身上。
「我會成為他的同盟。」他說,「我不是一個喜歡欠人人情的傢伙。」
那日破光而入的少年,那日從領域之中被保護下來的性命,這一切都足以留存於心。
亞瑟笑著合攏了掌心,輕輕的撐在了下顎上:「那麼,接下來我所訴說的故事還請不要懷疑哦。就當作……是一場奇幻的童話故事吧。」
亞瑟的聲音訴說著故事,如同滑過的流水,滋養著嬌嫩的綠芽抽條生長。那些絢麗的故事和英雄的瑰麗自他的口中緩緩流瀉,譜成了史詩的震撼篇章。
然而所有人都能夠從這幅無比艷麗的色彩所堆積而出的畫作之中嗅到腐爛的惡臭。
所謂的「聖杯」和「願望」是建立在犧牲和死亡之上。這分明就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
「所以我今天遇到的那個傢伙……也是英靈?」五條悟單手撐著腦袋思考著,半晌才抬頭,「他那把劍我看起來眼熟的很,絕不是歷史上的泛泛之輩吧。」
亞瑟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那位被稱作叛逆的騎士,其名為莫德雷德。」
「……」
五條悟顯然一時之間腦子還沒轉過來,動作都有一瞬間的卡殼。他慢慢的重複了一邊那個名字,似乎和記憶中書本上看過的存在對上了,可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亞瑟王之子……?」
亞瑟反倒退去了沉默的姿態,含笑的眨了眨眼:「答對了。」
「不是吧……」五條悟撐著身子坐直了起來。
而藤丸立香也在喃喃之中補充了五條悟的話:「那種傳說中的存在也能現形的嗎……?」
「的確是可以的。」亞瑟笑著揮了揮手,「連各種各樣、各個神話中的神都能夠具現化,一個所謂的傳說就顯得不太稀奇了。」
「傳說的確不太稀奇。可我們所討論的是那位王。」七海建人搖了搖頭,靠回了椅子上。
亞瑟王本人則是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尖,左右看了看,又輕飄飄的藏起了自己的目光。
「一個覆滅了一切的王而已,你們的重點應該想想看如何對付這位叛逆的騎士才對。」
亞瑟拋出的話題本應該是引開亞瑟王身上的話題,然而他隨意說出的話題卻吸引了在場三位的注意力。
五條悟對上了周圍的人的目光,慢悠悠喝了口水重新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saber看起來和莫德雷德屬於同一個時期的人物。對付這傢伙的辦法還得請教saber才對吧?而且我還有個小小的疑問。」
「如果按照saber所說的那些職介的話,莫德雷德看起來才像是saber吧?」
他的武器是劍,這一點與之對戰的五條悟摁下了確定鍵。於是那些其他武器的職介便被打上了叉。而所謂的沒有理智無法交談的特點也沒有出現在莫德雷德的身上。
那麼——以saber之名稱呼著自己的又是誰呢?
對這個到來的問題,同樣端起水杯的亞瑟卻沒有驚慌失措。他藉由著熱乎的水杯暖著冰冷的指尖,目光轉悠著落在木質的小桌上。
「我大概沒有什麼對付莫德雷德的辦法吧,畢竟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傳說中不起眼的存在,能夠出現在這裡都是一種奇迹。一種源自於我的御主的奇迹。」他瞧著藤丸立香笑了笑,「至於我的職介的問題也很簡單,因為不論我是誰,我都不會傷害你們的,不是嗎?」
這種避重就輕的答案顯然不能讓在場的人被糊弄過去。
不過大家也只是輕飄飄的嘆了口氣,將面前這位渾身是迷的傢伙放了過去。
「還是以野貓的身份自居在呢,saber。」五條悟在這次交談落幕之後,歪著腦袋亂七八糟的趴在桌子上,「要有一點給自己套上項圈的自覺啊。」
亞瑟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順了順這位漂亮的家貓的腦袋,在對方的目光下敲了敲自己的脖頸:「掛著呢五條先生,我一直都掛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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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去查查看最近新起的奇怪的事情找找英靈的痕迹,七海去繼續跟進叫做真人的咒靈的那件事情,立香小同學也乖乖的繼續去學習準備入學。」
「那麼——saber要去幹嘛呢?」
「大概是去坐實賞金獵人的身份,賺點外快吧。」
「嗯哼,那麼有興趣接受我的委託嗎?這個任務之前就報備了上來,但是因為最開始影響很小,再加上那段時間……悠仁和其他的工作有些太多了,我一直沒抽出時間來。最近再次更新的時候才發現有點不能拖下去了。」
「是嗎……能夠從五條先生手裡得到這個任務是我的榮幸,我會為五條先生排憂解難。」
「不問問酬金和內容?」
「五條先生總不會讓人失望的。」
「誰教你的油嘴滑舌啊,這可不行哦saber——。不過接受這個任務之前我也有條件的。」
豎起的手指壓在唇齒之前,六眼的神子於淺淡的藍中染出碎金的光,他挑起的眉眼都帶著慵懶的倦意。
「換個稱呼吧,老叫五條先生太生疏啦。叫我悟吧。」
「……」
亞瑟在頓住片刻后,從善如流的順應了對方的話語。他笑著叫著那個名字:「如你所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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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遞過來的任務前期看起來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甚至都不太應該出現在五條悟這種大忙人的眼中,因為它有些太不起眼了。
然而他所涉及到的地方和存在又讓人無法輕視。
在看見「警校」這個字眼的時候,亞瑟就知道為什麼這份任務會出現在五條悟的桌上而不是咒術界高層們的隨手指派。
五條悟總歸是這樣的人,擅自將有關日本的這些事情攬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來,竭盡所能的為這些英勇付出的人們多添點安全。
警視廳的警校出了點問題,造成的影響不小,本來距離畢業的日子只剩下一個多月,結果這一個月都不安生。
幾個學生最開始只是疲倦和頭疼,身體不舒服,到後來卻牽連著精神都有些恍惚筆直下跌。教官囑咐他們好好休息甚至准許了批假,卻沒想到其中有一位還是偷偷翻牆回了學校,在深更半夜差點一躍而下跳樓自殺。
所幸被其他晚歸回來的學生髮現救了下來。
那位學生的精神狀態很不正常,癲狂的喊著些什麼聽不清的話語,而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沉睡,直至今日。
五條悟抽不出身也派過其他咒術師去看過,但是很可惜對方一無所獲。
以至於現在五條悟在給他之前還多囑咐了一下,說或許可能和英靈有關。
「所以saber這是要去警校上學了?」
藤丸立香面前堆著一個大大的箱子,他認認真真得收拾著各種各樣的衣物,還沒忘記塞進去各種各樣好吃的零食和實用的東西,連紙幣都丟進去了一大疊,被反應過來的亞瑟提前撈了出來塞回了他的懷裡。
「是的,這些東西就不用帶了master,我自己有錢。」亞瑟伸手第三十七次想把藤丸立香接起來,自己去收拾那些東西,而對方也是第三十七次推開了他的手,仍舊興緻勃勃的填充著面前的大箱子。
「就去一個月,不需要帶這麼多東西的。」亞瑟有些無奈,「你也是能來看我的,master。」
偌大的行李箱都被塞得滿滿當當,藤丸立香卻還覺得不夠,還準備繼續動手。亞瑟這會可算成功了,伸著手把蹲在地上的藤丸立香抓了起來,輕輕的放在了床鋪上。
「不說我,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master?」
他們兩個各有各的學上,一個降學歷讀高專,一個去警校過個場,在聖杯戰爭中不上心的一對反倒意外被塞進了學校里去。
「都準備好了。」藤丸立香笑著說,「不過其實也沒什麼。五條老師說這段時間我的身份太特殊了,就還是和他一起住一起走比較安全。」
亞瑟挑眉,似乎也比較讚許這個答案。他輕輕拍拍掛在藤丸立香手裡的鎖鏈,再次換了稱呼:「立香,記得保護好自己。也要記得如何召喚我。」
藤丸立香看著蓋在手腕的鎖鏈,看著亞瑟的指尖,又看著手背的令咒,突然的笑出了聲,又忍不住捂著嘴繼續偷笑。
在亞瑟疑惑的目光下,他才止住了些許的笑意:「我知道了。沒有笑saber的意思,只是忽然覺得我好像渾身上下都是saber的東西了。」
亞瑟一頓,撥弄著鎖鏈手鏈搖晃兩下,不置可否。
「我很滿意這種變化,畢竟在我眼裡saber總是對什麼都顯得太過平靜,就好像是浮在天空中的雲層,輕飄飄的蓋著整個城市,卻又是一吹就散了。」藤丸立香說著,翻著掌心抓住著對方撥弄的手斂入掌心攥著,「現在我成了牽著風箏繩的那個人。」
「看起來是艷陽高照的好日子呢。」亞瑟聽著他的話,卻是抬頭看向了窗外,嫩綠的葉片搖曳著,尖端一點泛著芽黃的色,「希望今年的雨來的晚一些。」
「嗯?」話題的轉變讓藤丸立香有些疑惑,但他還是跟著看了過去,「這段時間的天氣都會很好哦。雨還沒那麼快落下啦。」
而亞瑟只是看著他,輕輕的說了句「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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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有個小小的驚喜呢。」
「噯?是什麼呀?!」
「譬如五條先生比較頑皮,給我的假身份擅自將姓氏定義為藤丸的這件事哦。」
——雖然最開始五條悟是鬧著要讓他姓五條才對。以至於最後亞瑟只能是哄著他,讓自己的名字叫上對方的「悟」字才平息這場災難。
「是嗎?藤丸是個很不錯的姓氏,很適合saber哦!」
「……等、等等……。」
「姓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