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0。
33.
掃什麼黃,抓你同期嗎?
諸伏景光捂著臉,甚至都有點不願意麵對。
34.
亞瑟·不列顛的統治者·謙遜高尚的騎士王·潘德拉貢自從降臨之後第一次被哽到有些說不出話來。
聖杯賦予英靈現世的知識,這也讓亞瑟很明確「掃黃」的含義。
他口罩下藏著的唇齒開合著下意識想要說出反駁的話語來,可是低下的頭看見的卻是被他壓在身下,正在努力平緩之前窒息感痛苦的諸伏景光,和自己正壓在他胸口的那隻手。
亞瑟沉默片刻,非常認真的想,我現在說我只是為了檢查他的身體避免留下咒靈的污穢還來得及嗎?
35.
顯然是來不及了,因為在寂靜的小插曲過後,被自己話語整的有些面紅的少年很快的往這邊走來,對同期的擔心遠比這種要面子的事情重要的多。
另外兩位回過神來也看了過來,銳利的目光夾雜著威脅的意味,仿若針刺一般想要將亞瑟釘在原地。
雖然他身下這位當事人看起來很想為他辯解的樣子,但是似乎是強撐著說話和脫力的後遺症,諸伏景光的脖子上還殘存著爪印的痕迹,什麼都說不出來。
亞瑟收回了目光,琢磨好退路,卻在看見不遠處躺著陷入沉眠的孩子,拉平的唇角自無人窺探出勾起了一抹笑,碎金的眼眸也柔了一分下來。
「你做的很好。」他輕輕的說。
亞瑟並不覺得自己能夠位居高位去義正言辭的指責對方的決定,而與之相反,他很認同諸伏景光的努力。這分明已經是諸伏景光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但是——。
亞瑟話語一頓,自胸膛的指尖上挪著落到諸伏景光那遍布著猙獰傷痕的脖頸之上,落下敲擊驅散最後一絲咒靈的殘骸:「那種情況可是殺不死咒靈的,要記住了。」
在話語飄進諸伏景光耳朵里的時候亞瑟就站了起來,他抬頭目光掃過周圍十分有計謀靠攏過來封鎖他所有退路的三位好心人,後退的步伐停頓在圍欄邊緣,目光轉悠著重新落在了松田陣平的身上。
萩原研二眼尖看見了對方太過靠近天台邊緣的操作,遞給了同期們一個眼神讓大家做好心理準備隨時抓住這個可能會墜落下去的人。
而松田陣平雖然說是收到了來自幼馴染的目光,但是臉面薄,又正巧對上亞瑟的目光,面上的紅至今都沒有消退。
「看什麼看呢?」松田陣平低聲咂嘴,「真想看,你就從那邊走過來,我給你好好看看!」
聽著這後半句連哄帶騙又有點惱羞成怒意味的話語,亞瑟挑眉,倒是覺得如今站在這裡的人難得都是很可愛的人
「只是在想,你下次可要看清楚一點再做判斷才好。」亞瑟笑著說。
為了救人方便跳下去之前被摘下掛在身上的墨鏡被亞瑟摘了下來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他上下拋動著墨鏡搖搖晃晃,卻在最後接住了墨鏡朝著松田陣平扔了過去。
當作壞心眼的禮物。
松田陣平精神綳得很緊,差點下意識就打飛了對方扔來的襲擊物品。索性腦子這個時候跟上了反應速度,伸手接下了這個墨鏡。
他正低頭打量著手裡的墨鏡想要看個什麼出來,卻發現餘光之中,位於左側那一端的人影迅速的沖了上去,只留下了一道金色的虛影。
降谷零的聲音大喊著傳來。
「快抓住他!他要跳樓!」
而早在這聲呼喚之前,所謂的嫌疑人已然縱身一躍,墮於廣袤的天空之中,仍由呼嘯的寒風將他席捲。
誰也沒有來得及抓住他。
36.
反正也不會再見了,亞瑟想,這種對於普通人來說怪力亂神的東西沒有了解的必要,對他們自己說不定也是一種惹火上身。
不如留下一個美好的初遇就足夠了。
縱身一躍,於半空中進行靈體化,在對方驚恐追來的目光中化作金色的光粒散去,亞瑟選擇融進風聲之中,點綴著天藍的白日。
但是在最後,他還來得及伸手抵在自己口罩之下唇齒所在的位置,朝著反應最快奔跑而來的降谷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對上對方陡然縮小的瞳孔,看著自己化作金色散去的樣子,為了避免給這些孩子們留下心理陰影,亞瑟也悄悄的眨了眨眼,儘可能友善的留下了一個wink。
37.
「怎麼了zero,抓到那傢伙沒?!」
「你沒事吧小降谷?」
嘈雜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夥伴們正在朝他跑來,也同樣扒拉在欄杆上一個個焦急不已。
這個人是因為他們的逼迫才選擇自殺跳樓的嗎?這個猜測無疑是沉甸甸的壓在每個未來警察的心頭上,讓他們心口惴惴不安,懊悔不已。
然而那些焦慮急躁和不安很快就被迷茫所代替。
他們看見的並不是下方血紅的一片被無數黑色的小塊退讓,也沒有任何的尖叫聲。彷彿一切如常那般,剛剛所在的那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別看我。」降谷零面色十分複雜的對上三雙眼睛,艱難的滾動著喉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38.
亞瑟沒有在醫院附近過多的停留,沒了帽子和墨鏡的遮掩,就算是一如既往的壓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對於他這種容貌氣質的人來說無疑也是極為引人注意的。
而他在猶豫片刻后,鑽進了一家甜品店坐著,點上了一杯奶茶和蛋糕,還沒忘記摸著五條悟友情提供的手機給五條悟發消息。
【A:五條先生,任務已經完成了。】
亞瑟叼著吸管,帶著幾分懶散靠著椅子,目光淡淡的掃過不遠處歡聲笑語看著櫥窗里各種各樣精美的小蛋糕選來選去的女孩子們,一直沒什麼波動的心情難得的往上起伏了一些。
而手機也很快的響了起來,比起五條悟的回信,先收到的反倒是銀行轉賬的消息。
看著空蕩蕩的賬戶新增加的幾個0,黑色的珍珠被亞瑟咬在嘴裡舒服的眯了眯眼。
足夠好好養活御主一段時間了。
【今天也要吃喜久福:收到啦,錢已經轉過去了哦。saber果然很厲害,解決的很快嘛。】
五條悟的名字其實每天都在更換,昨天是想吃和果子,今天就變成了要吃喜久福。
亞瑟看著名字歪了歪頭,轉動著手機對準了自己的下午茶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
【A:我正好在甜品店休息,五條先生要幫忙帶幾個喜久福回去嗎?】
【今天也有喜久福吃:好耶!我要好多!口味就拜託saber幫我選啦,很想知道saber的品味是什麼樣的!】
【今天也有喜久福吃:不過不要買太多了saber,今天家裡大概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們不回來。】
嗯……?
亞瑟的叉子落在蛋糕上,看著手機上的消息,視線卻不介意間掃過不遠處剛剛進來的兩個少女身上。
一黑一白的兩位少女正牽著監護人的手往裡走來,而周圍已經沒有空位了,只有亞瑟一個人非常不合適的佔據著四人桌的位置。
以至於那位監護人左右看了看,沉思片刻后和兩位少女說了什麼,而後目送少女們去往櫥窗點餐,自己則是朝著他所在的地方走來。
【A:可以冒昧的問一下,立香是為什麼不回來嗎?】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最後頓在了亞瑟的身邊,不近不遠的距離並不會帶來一絲一毫的冒犯。恰好亞瑟發出去了那句話,伸手拉著口罩重新帶上,這才抬起頭來對上了這位監護人。
這顯然是一位極其複雜的監護人。
身為男性卻意外留著半長的黑髮,一半落垂在耳後,另一半則是紮成了丸子。微眯的眼眸染著絳紫的色澤,半勾的唇角展示著一抹柔和的笑意,那笑意卻都顯得寡淡,只能窺見涼薄的冷。
這是一個各種意義上都像是狐狸一樣的男人。
不僅僅只是那種狡詐的感覺,更重要的是——狐狸是獵食者。
而此時此刻這位獵食者正掛著虛假的笑容,似乎在極力忍耐周遭讓他不適的環境,站在亞瑟的面前彬彬有禮,臉上頗有幾分歉意:「很抱歉打擾您了,請問可以和您拼個桌嗎?」
亞瑟:「……」
哪怕是手機震動五條悟發來疑似是御主去向的消息,亞瑟都沒有第一時間回過神來。
他第一反應就是,這聲音,誰把梅林的嗓子割下來給自己安上去了?
39.
【今天也有喜久福吃:立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真的是天才噯,今天我給他簡單科普了一下咒靈咒力的東西他就能夠融匯貫通,甚至就像是喝水呼吸一樣那麼自然的用了起來。】
【今天也有喜久福吃:所以在我詢問之後,看見他那麼堅定想要變強的信念,我就順路把他也送去了七海那裡讓他帶著看看案件現場,實踐一下。】
【今天也有喜久福吃:不過放心啦,七海是很靠譜的人,不會讓孩子去應對過頭的咒靈的。實戰的前提畢竟是安全。】
【今天也有喜久福吃:嗯?saber?怎麼不說話了?】
【今天也有喜久服吃:saber?】
【今天也有喜久服吃:喂喂喂——,拿了錢就不搭理老闆真的是很過分!強烈譴責!】
40.
【A:我很信任七海先生,也非常感謝五條先生的消息。最後,多加一塊蛋糕作為補償的話,能夠哄回生氣的五條先生嗎?】
將亂震的手機收起后,亞瑟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經過他點頭已經在他面前坐下來的那位監護人。
他們並沒有交換名字,大概彼此都覺得不過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沒有那個必要。
亞瑟將奶茶放回桌子上,慢慢坐正了自己的身體,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運氣有時候真的很有點過分。
他和常規的英靈不太一樣,簡單來說就是他有一項特異功能,那就是他能夠看出誰是英靈、誰是人類。
和裁決者能夠看破真名的職介技能不太一樣,亞瑟只是單純能夠分辨出對方是否是英靈而已,名字、寶具等等等等,其他的一切他都看不出來。
在一般的聖杯戰爭中,這個特異功能完全就是擺設。畢竟大家藏著的只不過是名字而已,從沒有誰藏著掖著自己英靈的身份。
以至於如今當這個功能第一次運用上的時候,亞瑟還有點猝不及防。
他再次沉默的掃了眼對面坐得安安穩穩的英靈先生。
而這位英靈先生察覺到他的目光后,從看窗外的動作轉頭過來目光落在亞瑟的身上。
哪怕他看起來與眾不同,極其怪異的在甜品店吃東西還帶著口罩,這位英靈先生仍舊是和對周圍一切分外排斥的態度截然不同的,對著他柔和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