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孩子他爹
她這番說辭算不上天衣無縫，但勝在態度十分隨意，竟矇混過關了。
關廷彥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再多問，抖落一截燃盡的煙灰后，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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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分鐘，程瑩的微信就收到了一條消息，十有八九都是他發過來的，她懶得查看。
關廷彥離開前，似笑非笑留下一句，「程小姐腸胃不好，多喝熱水。」
她示意司機開車，點開兩人從前沒有過任何對話的聊天框。
關廷彥推了一位韓姓醫生的名片給她。
程瑩心中燃起一股無名怒火，反手就把他拉黑。
孕吐成這副樣子，全拜他所賜！
還他喵腸胃不好，狗屁腸胃不好！
司機按照她的吩咐把車停到閨蜜秦妍的小區樓下，她直接上樓摁開密碼鎖。
衝進主卧，倒在秦妍花了十幾萬量身定製的大床上，昏天黑地睡了一場。
等到次日一早，睡到自然醒，陽光透過紗窗落到瓷白的臉上，程瑩才起來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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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妍坐在餐桌邊，往吐司上刷番茄醬，見她走出來，笑眼盈盈，「瑩瑩，你這懷孕嗜睡也太誇張了吧，昨晚上十幾通電話都沒吵醒你。」
程瑩還沒打開手機，看著面前一碗熱騰騰的混沌，飢腸轆轆，總算是有了點食慾。
她意興闌珊問，「誰的電話？」
「你弟弟，世英，他說他車撞了。」
程瑩淡淡「嗯」了一聲，眼皮都沒抬一下。
對於程世英每三個月就要撞毀一台豪車這樣的二世祖行為，完完全全見怪不怪。
「你可真沉得住氣啊瑩瑩，」秦妍意有所指，「這都一個月了，還不交代孩子的爸爸是誰？」
程瑩目光落到她桌邊放著的一張財經報上。
頭條上赫然寫著「華金集團拿下北郊碼頭，濱城關氏即將一手遮天！」
這樣囂張的噱頭絕非空穴來風，程瑩能預見到程興生看到之後，表情該多「精彩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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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越發頭疼，「抱歉妍妍，我不能說，要是走漏風聲，別說出國養胎，只怕程興生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
秦妍驚訝，「程伯父會下這樣的狠手？你又不是懷的程家仇人的孩子！」
程瑩瞪大雙眼，被驚得咳嗽了幾聲，懷疑秦妍這嘴是不是開過光，說得簡直八九不離十。仟韆仦哾
程氏和關家為求得利益的明爭暗搶，雖然兵不血刃，但也確實是結怨頗深。
要程興生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跟關家化干戈為玉帛，根本不可能。
程瑩在程家的地位分量並不重。
她母親邱歡是程興生的初戀，按理說是他非常重視的一段婚姻，可開局一張好牌，生生被打得稀爛。
邱歡好賭，倒不至於賭資大到能賠空程家龐大的家業，只是為了一萬塊錢的輸贏跟牌友在牌桌上發生了肢體衝突。
打鬥之間，她順手抄起了花瓶砸在了對方頭上，就憑這個衝動之下的過錯行為，坐了三年牢。
程興生這人極其愛面子，決不允許自己的老婆有這樣的前科，判決一下來就簽了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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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跟邱歡離婚之後，程興生就再也沒有娶過老婆。
程家一共就四個孩子。
程瑩還有兩個哥哥，程世英則是她的親弟弟，這三位貴公子紈絝慣了，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秦妍為她接了杯溫水，「你不說我不問就是，等你孩子生下來我們就一起養，不過出國這件事情你真的想好了？我可記得當時你為了坐上程氏執行總裁這個位置，一宿一宿的加班。」
程瑩捧著水杯沒吭聲，要說不甘心肯定是有的，她不願居於人下，管理程氏這兩年聽過最多的話。
無非就是女人就該回歸家庭相夫教子，逞能有什麼用，找個好男人嫁了比什麼都強這之類的。
程瑩不愛聽，她偏要證明給他們看！她也確實做到了，不過只做到了一半。
至於另外一半...
壞就壞在那天晚上她不該去皇冠會所，喝多酒了，還被男色鬼迷心竅，第一次失控，竟造了個娃出來。
孕檢結果出來的時候，她宛如被滾滾天雷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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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國，難道在程家眼皮子底下生，太離譜了。」
聽到屋內的手機鈴聲響，程瑩放下水杯走進主卧接電話，以為是秘書打來的，她也沒看來電顯示。
聽筒內靜謐幾秒，隨後傳來邱歡的哭腔，「瑩瑩，救救你弟弟！」
程瑩擰眉，語氣冷淡，「他又怎麼了？」
「昨晚上他車撞了，還撞了人...在濱城私人醫院，瑩瑩你幫他一把...」
程瑩一愣，直接掛掉電話，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秦妍看出她臉色不對，沒多問跟著一起下樓開車。
「你懷孕了，一定要控制好情緒，不然寶寶發育不好，還會變醜。」
程瑩一怔，拉開車門時，指了指小腹，半信半疑，「我生氣他就會變醜？」
秦妍狠狠點頭，「當然！但我也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如果基因強大那不會有什麼問題，孩子他爹基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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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瑩正吩咐周秘書去私人醫院了解程世英的情況，聽到秦妍的詢問，只用了0.01秒就作答，「六邊形選手。」
「這麼頂！」
程瑩不想繼續交流這個話題，直接把她拉進副駕駛。
到達濱城最大的私人醫院時，門口已經有幾家媒體在蹲點，她們從側門坐電梯上頂樓。
程瑩見到周秘書時，他表情難掩焦急，「程總，事情棘手了，小程少爺撞的那位女士，是華金集團總經理的獨女，現在人從手術室下來，還在昏迷。」
程瑩蹙眉，「傷勢呢？」
周秘書猶豫了片刻，「只有小腿骨折，其他都是輕傷，可關鍵是...這位張經理的女兒是芭蕾舞者。」
程瑩深吸口氣，「找最好的骨科醫生還有康復師，最大程度保證她能重返舞台。」
吩咐秘書時，程瑩餘光瞄到程世英從病房裡垂頭喪氣走出來。
她把包遞給秦妍，煞氣騰騰捲起袖子，奪過走廊邊清潔阿姨手裡的吸塵器，掄起就往程世英身上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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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英嚇得慌了神，迅疾往旁邊躲開，「姐，姐，我錯了，你聽我解釋...」
程瑩面色鐵青，「還需要解釋什麼，就你做的那些荒唐事，非要鬧到人盡皆知才肯罷休嗎？」
程世英哀求，「姐，我以後再也不跟二哥廝混，最後一次你幫幫我，如果被爸知道，我恐怕也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