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88

第88章 88

其實不用鳳翎派胡夭去通知,胡以白自己已經把容貌變了,順便把行頭也改了一下。

不然還穿那身,鳳凰宮的人都是長翅膀的,在天上一眼就能把他認出來。

這回一張寡淡無味的路人臉,一身粗布麻衣,在大街上來來往往,再也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旁邊跟著的小黑奇怪道:「你不是一直喜歡那個人嘛,幹嘛突然跑了,這樣他不會誤會么?」

胡以白:「他都要□□我了,還要我誤會什麼。」

小黑豆豆眼斜著他:「誒~你好噁心,居然還笑著說出來,你得意個啥?」

胡以白彎起的嘴角一頓,睜眼說瞎話:「胡說八道,哪有。」

兩人通過雲間城的關卡時,就發現城門周圍貼滿了他的畫像,胡以白咂舌一瞬,不禁為自己的機智感到慶幸。

幸好他提前把容貌變了,不然這不得鬧得雞飛狗跳。

但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絲怪異,就算鳳翎要抓他,也不用弄得滿城風雨吧?

他不是那種假公濟私、濫用王權的人,難道……自己從秘境出來的事情已經被知道了?而且這些人覺得魔神奪舍了他?

不是吧!他這出秘境半天都不到,這修真界是通了5G網么?!

胡以白頓時有些崩潰,看著身旁亦步亦趨的小黑,一陣牙疼。

其實他也算把魔神放了出來,若是被那些名門正道知道,不會誤以為他跟小黑一夥的吧?

不過也不算冤枉他,若當時自己故意不讓小黑出來,以他的神力輕而易舉,可看著石洞中全是小黑刻畫他兄長的模樣,他突然有些於心不忍,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而且小黑現在沒有神力,就跟普通的靈體一樣,本質是無害的。

一念之間,他就把魔神放了出來,因為比起傳聞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且他現在是神,這裡已經沒有他的對手了,就算東窗事發,他們還要屠神不成?

小黑說九重天的神宮早就空了,那裡只有一片無邊無際的雲海,現在整個六界,只有他這個原生魔神和自己這個真神在。

所以他還怕個毛線?

兩人離開雲間城一路朝南,胡以白站在一片雲層上,一道流光閃過,兩人就到了一片散發著黑氣的地界。

看著城門上鑲嵌的骷髏,小黑貪婪的吸了一口魔氣,「你來魔界幹什麼?不如去九重神宮啊,那邊地方可比這大多了。」

胡以白望著腳下越來越近的魔君殿,冷笑一聲:「報仇。」

*

聽著一陣陣慘叫在魔君殿響起。

圍在門外的教徒門面面相覷,玉無修已經繼任了右護法之位,身旁跟著的古靈子已經長得跟他一般高了,一身黑紋深藍錦袍,腰間的黑藤鞭也換成了更加美觀精緻的龍鱗鞭,看著就是一位芝蘭玉樹的貴公子。

看來審美上是受到了他師父玉無修的熏陶。

「師父,寒護法不會被打死吧?」

玉無修跟了寒沉洛這麼多年,早就對此人的小強體制免疫了,「要是真能打死他還好了。」

不過轉瞬一頓:「或許真有可能,畢竟人家是真神,他就是個空神。」

貼在門上附耳偷聽的花解語,聞言眼睛一亮,朝古靈子嘶嘶兩聲:「開盤?」

古靈子:「開!十塊靈石!我賭能打死!」

……

寒沉洛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胡以白斜靠在王座上悠哉的看著他,沒有任何動作,一股力量就迎面打在寒沉洛臉上,頓時臉就塌下去一塊。

胡以白:「怪不得你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原來你壓根就沒有臉。」

兜帽被掀掉,一張沒有五官,光禿禿的臉就這麼展露出來,只有說話和呼吸的時候,嘴巴和鼻子的地方會往下凹陷一塊。

寒沉洛笑了笑:「沒辦法,冥界的陰差都是按畫像抓人的,無論我怎麼變換容貌,他們都能找到我,於是只能如此了。」

胡以白對他的樣貌無甚興趣,用意念將他掐住脖子懸在半空:「你以為我現在還殺不了你?」

寒沉落笑了:「你若是想殺我,就不會折磨我這麼久了。而且我可以送你一份大禮,你一定會感興趣。」

篤定的語氣。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像一灘爛泥被狠狠拍在地上,蠕動中伴隨著骨骼斷裂的脆響,一灘血從身體與地面相接處滲出來。

寒沉洛想爬起來,可斗篷的復原速度越來越慢。

胡以白嘴都沒動,冷冽的聲音卻從大殿的四面八方傳來:一千多年你一份狗屁的大禮就還清了?你也配跟我談條件?

寒沉洛感受著鋪天蓋地的威壓,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來。

他忽然有些感慨,人真的是會變的,尤其是當你擁有足夠碾壓一切的力量時,就會變得越發冷漠殘忍。

畢竟高高在上的神明,哪會去在乎一隻螻蟻的感受。

寒沉洛重新說:「是小人祈求您,祈求您收下這份禮物!」

聽著殘破嘶啞的聲音在大殿迴響,胡以白冷笑一聲:「不要。」

寒沉洛:「如果是藏亞呢?」

胡以白眸光一滯,隨即笑起來:「你覺得我現在沒能力殺他?」

寒沉洛:「殺死一個自然是容易的,可他身上有百足蠱,一隻百足蟲就能化成一個替身,而且誰也分不清他的本體和替身之間的區別。當年為了得到魔神的恩賜,他才本體過去的,不然我自己就可以直接殺了他,何必聯合雲闊做這麼大的局?」

胡以白不信還有神殺不死的東西,「既然這麼難,那你怎麼把他送來給我當禮物?」

寒沉洛:「當年藏亞跟前任教主是定下過主僕契的,只要繼承教主的主僕鍥,你想找到他的本體輕而易舉。」

他的雙腿還沒恢復,只是望著王座上的胡以白,用兩隻不成形的手,拖著身體爬過去。

虔誠的在他面前磕頭:「小人祈求您能繼承魔族的魔君之位!祈求您拯救魔族!如果您聽我說完還是不願接受,小人任您處置!」

……

寒沉洛把他帶到璇璣樓的一扇門前,是之前他見過的那扇沒有門牌的門,上面滿是張牙舞爪的鐵鏈。

將整扇門牢牢盤踞住。

隨著他的一滴血滲入,鐵鏈就像急著覓食的巨蟒,迅速朝著血液匯聚起來,一團團纏在一起,隨著鐵鏈的叮噹聲纏成一個碩大的鐵鏈球。

鐵球落在地上,後面的門被緩緩拉開。

胡以白擔心有詐,讓寒沉洛一直走在前面,但其實裡面沒有任何機關,只有一個碩大的水球懸在法陣中央。

一身玄衣的男人被浸泡在水球中,水球上不斷顯現出暗金色的符文,那是封印時間的咒術。

胡以白能探查到,他只有最後一絲生息尚在,魂體已經支離破碎,只要水球一破,這個人就會立即灰飛煙滅。

他側頭看向寒沉洛:「這就是你們的魔君教主?其實你也真讓人佩服,他都這樣了,這麼多年你為何不取而代之,還一直安安分分的做個護法,難道覺得他還能醒來不成?」

寒沉洛:「我曾經是這麼想的,一開始我想要赤火珠救他,可後來發現赤火珠就跟我的血差不多,只能起死人肉白骨,卻無法將魂魄重新塑造。於是我寄希望於魔神,神能創萬物,自然也擁有鑄魂的力量。可現在看來」

說到這,他將目光投向胡以白身後一直跟著的那道黑影:「他連自己都救不了,是我對神的幻想太過了。」

小黑氣得齜起牙,胡以白示意他別說話:「那你為何突然找我做魔君?」

寒沉洛:「其實我在一千多年前就找到您了您信么?」

他說著猛然將手伸進水球中,頓時一股血流順著手腕蜿蜒而入,進入了沉睡的教主體內。

「教主當年就是修習無上心法,才變成這樣的。我當時覺得是心法有問題,但他的魂體已經破碎,我沒法再做深入研究,於是想找另一個人當實驗品,就在望雪谷留下了這套心法,當時我以為看到的人是鳳翎,但後來在試劍大會才發覺,是你拿到了那把劍。」

聽到對方是因為修習無上心法才變成這樣,胡以白頓時有些警覺。

他看著水球中的人,緩緩皺起眉:「莫非他直接修到了第十重?」

寒沉洛淡淡道:「是啊,他這麼貪得無厭,視權利於一切的人,凡事都要做到極致,為了提升修為連親生骨肉都不放過。」

聽著他這番話,胡以白彷彿忽然明白了什麼,他看了眼寒沉洛,又望了眼水球里的人:「你跟他是……」

寒沉洛也沒隱瞞:「父子,不過他只當我是藥引子罷了,養我只是為了喝血。後來我逃出來,改容換名又回到魔臨教,就等著看他跌進爛泥里的一天,可還沒等我報復,他倒是先一步把自己作死了。」

說到這他低笑兩聲,整個屋子都透著一股詭異的陰寒。

胡以白真不理解:「這麼說,你救他只是為了等他活過來再報復他?」

寒沉洛:「差不多吧。」

「……」胡以白抱肩站在一邊:「不得不說這麼多年你想得一直挺美。當年你送無上心法,就是為了拿我當實驗品,現在我沒死成了真神,又想逼我當魔君,就拿一個『藏亞』當籌碼,這次你又在賭什麼?」

寒沉洛直言不諱:「賭您對鳳翎的感情。」

胡以白笑起來:「我倆的感情也許沒你想的那麼深厚。」

寒沉洛:「那當年進入秘境的人就不是您了。」

在胡以白冷下臉又要發火時,寒沉洛一下跪在他面前,雙手捧著他的靴底,「這次不是交易,是我祈求您成為魔族的魔君,我的大限將至,等我一死魔族群龍無首,很快其他門派就會攻打過來。如果沒有像您這樣法力超群的人坐鎮,魔族很快面臨滅頂之災。」

胡以白:「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寒沉洛:「神王和魔神本是一對雙生子,兩人一人掌管神界,一人掌管魔界,後來魔神戰敗,整個魔族都被從九重天趕到了地下生存,我們不想打仗,可是天族不放過我們,又在六界廣招信徒,培養自己的後備力量,幾乎把魔族趕盡殺絕。我們不狠一點,就會讓他們覺得魔族好欺負,更加肆意的欺辱我們,您說我們手段殘忍,那也是被逼無奈,這些魔族的孩子誰想生來就燒殺搶掠,可是世人哪給過他們站在陽光下的機會,我們不殺,就要被殺。」

小黑都被說得眼眶發紅,一直扯胡以白的袖子。

胡以白臉色一沉,一腳踹開他:「我說過,不喜歡被別人脅迫。滾。」

可他轉身要走時,一打開面前這扇門,頓時外面的景緻好像換了一個地方,整個魔族的群眾都在外面一臉期待的看著。

一見到胡以白的身影,所有人呼啦一下湧上來,跪下:「恭迎魔君殿下!」

胡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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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只正經狐[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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