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
這黃袍加身,也得先有件黃袍不是?
啥都沒有,就硬加!
胡以白愕然的看了眼身後那扇門,才驚覺璇璣樓這些門的位置並不是固定不變的,這些門就像是一塊塊積木,能隨意調動拆卸,眨眼間就能移換位置。
這時寒沉洛一瘸一拐的從裡面走出來,對魔族的子民道:「魔君大人剛繼任,對魔族的情況還不太了解。」
說著在人群中招招手,把一個擠在大人身後的小女孩叫過來:「你來陪魔君大人走一走,給他介紹一下咱們這裡的情況好不好?」
小姑娘聲音奶脆奶脆的:「好!」
胡以白皮笑肉不笑:「軟硬不吃就打感情牌是吧?」
寒沉洛:「等看完,我就帶您去接手魔君殿的相關事宜,還有藏亞的主僕契,您很快就能抓到他。「
胡以白默默看他一眼:「以後璇璣樓也歸我。」
寒沉洛笑了:「璇璣樓本就是無主之物,我也是暫時管理,您想用請隨意。」
胡以白微微眯起眼,他就是隨口一說,寒沉洛居然還真應下了。
感覺陰謀的味道更重了……
等跟著熱情的魔族民眾參觀完魔族的地界后,胡以白感覺簡直跟在貧民窟走了一通似的。
也就魔族的首城不夜都算是能過得去,其他地方基本沒有產出,糧食、物資、兵器、聖葯、靈礦、水域全靠搶別人的。
但確實也不能怪魔族,因為魔族的地界本來就是靈氣稀薄的不毛之地,靈植覆蓋的地方少之又少,而且魔族本身也沒什麼可以盈利的商業鏈條。
加上跟其他族的關係十分惡劣,基本三天一小打,十天一大打,每次出門不被堵著揍一頓就不錯了。
而且道德觀念十分淡泊,無論大人還是小孩子,都不覺得搶奪別人的東西有什麼錯。
大概跟祖祖輩輩的教育缺乏有關,好在他們對魔君的話唯命是從的,還是有改進的可能性。
等回到魔君殿時,胡以白看著寒沉洛一樣樣交代的東西,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胡以白打斷他:「我只是代理,不要叫我魔君,而且等抓到藏亞我就離開。」
寒沉洛這次都沒有勸說,只是點頭,將一盅血放在他面前,恭恭敬敬道:「您是神,這世上沒有人可以限制您的自由,您只要做您想做的就可以了。」
*
小黑:「我覺得那個無臉男很奇怪。」
胡以白正站在雲間用主僕契搜尋藏亞的位置,聞言哼笑一聲:「喲,傻子都發現奇怪了。」
小黑站在他肩膀上,翻白眼懶得理他,不過看著他泛紅的左眼還是有些心有餘悸:「我說你真是夠狠的,那個無臉男說嫁接主僕契就要把對方身上的一部分接到自己身上,你居然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眼睛摳出來,換上這隻眼睛。你都不害怕嗎?」
胡以白:「怕什麼,反正神是不死的。等找到藏亞把這隻眼睛摳出來不久能長出新的了。」
小黑張張嘴,不等再說什麼,就看胡以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慢慢把高度降了下來。
找到了。
……
「宮主!宮主!」
這幾日鳳翎一直在前殿忙著應付那些老傢伙,一邊還得留意著胡以白的動向,擔心他被人找到。
不過這幾日雲間城始終沒有消息,看來他已經離開羽族地界。
想到這他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隱隱失落。
再見又不知何時了。
「進!」
一個風族侍從急匆匆的跑進門,拱手彙報:「宮主!那個獨眼被五花大綁在外面,身上還貼了張字條!」
鳳翎聞言迅速起身,從侍從手裡一把扯過字條,看著熟稔的筆跡,彷彿一道白煉在眼前一掠而過,侍從剛抬起頭,人就衝出去沒影了。
「宮主!只有那個獨眼沒有別人!」
等鳳翎趕到時,果然宮外只剩下被五花大綁住的藏亞,幾乎被打得奄奄一息,如果不是那個標誌性的眼罩,幾乎認不出是同一個人,看到鳳翎時他忽然不掙扎了,露出一副絕望的表情,只希望能給他個痛快。
可鳳翎儼然看都沒看他一眼,吩咐手下:「把他帶到地牢里,正好試試新做出的幾樣刑具,注意點別讓他死了。」
「是!」
他立刻將識海張開,直覺告訴他胡以白並沒走多遠,可對方可能隱藏了氣息,他的修為比自己高,若不想被他發現簡直輕而易舉。
正當鳳翎打算飛到雲間城上空徹底探查一番時,一道小小的黑影忽然從大樹後面鑽出來,身體只有膝蓋那麼高,腦袋上頂了一片大荷葉:「那個……鳳翎,我知道胡以白在哪,你要不抓我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哦。」
「……」
……
胡以白正在長街后等著小黑,這小子一轉眼就沒影了,又跑哪去了?
忽然身後響起一陣沙沙的腳步聲,胡以白蹙著眉:「你他娘還知道回來?」
結果一轉頭,就對上了鳳翎的臉。
一時間相顧無言,胡以白下意識就要跑,卻被鳳翎一把抓住手腕,「為何躲我?是不相信我么?」
「……」胡以白感覺到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都在抖,他輕輕搭在鳳翎的手背上拍了拍,忽然當年那種熟悉感又回來了。
他覺得鳳翎長大了,成熟了,不再需要他遮風擋雨了,其實誰內心又不藏著一個孩子呢。
如果有人可以依靠,誰會不想撒嬌。
胡以白柔聲道:「我不走。」
鳳翎靠近他忽然發現了什麼,眼中的神色一凜,近乎顫抖的抬手摸上了他的眼眶:「你把眼睛換了,為何?是又跟寒沉洛做的什麼交易么?用它來交換藏亞?」
胡以白笑了笑,說沒事,但也沒多解釋,因為鳳翎猜的也跟真實情況差不多。
鳳翎苦笑一聲,指尖輕輕觸觸碰著他的臉,從眉宇間摸到臉頰,又摸到下頜,好像永不厭倦的撫摸著他:「為什麼總是為我做這麼多,之前跟寒沉洛做交易找鳳家被滅門的線索是,在秘境里奮不顧身的救我也是,現在還為了幫我找仇人把眼睛換了,我欠你的太多了,我該怎麼還?」
不等胡以白開口,就感覺腦袋被按了一把,等他回過神時,頭已經『嬌羞』的靠在鳳翎肩膀上。
腰間那雙手臂把自己箍得死死的,他想抬頭都抬不起來:「……」
鳳翎發狠的抱著他:「跟我回去。」語氣祈求中又帶著一絲決絕。
胡以白哄他:「現在我成了代理魔君,魔臨教那邊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我,等我結束了一定去找你。」
鳳翎不假思索:「那我跟你去魔臨教。」
「!!!」胡以白:「你們鳳凰宮是名門正派,不像青丘本來就是中立的,你跟我去,你們鳳族不是要被劃分成魔族黨羽了?」
鳳翎:「你若是魔君,那我相信魔臨教也不會再為禍六界,為何不能去?」
對鳳翎這番毫不遲疑的信任,胡以白真是感動到無以復加。
可他不可能讓鳳翎跟著他去冒險,雖然他還頂著胡少主的名頭,可他並不是狐族之首,他的行為也不會對整個狐族造成多大影響。
可鳳翎就不一樣了,他現在是鳳王,整個羽族的首領,他若是跟魔臨教摻和在一起,難保其他門派不會對鳳凰宮做出什麼群起而攻的行徑。
但現在被鳳翎這麼抱著,他又不好再找借口推辭了。
就這麼被他牽到了內殿,一路上所有侍衛看到他們,都好像眼睛裝了自動屏蔽器一樣,直接把他屏蔽了,只跟鳳翎行禮。
鳳翎告訴他:「剛才這些人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算是自己人,不會把你的行蹤泄露出去。」
胡以白看著這些品貌端正的青年,不禁有些吃味:「還都提拔的好看的。」
鳳翎優秀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可這一面被別人看到,心裡總有點酸溜溜的。
尤其是那些人看鳳翎的眼神,崇拜的溢於言表,星星眼都要冒出眼眶了。
鳳翎牽著他的手,聞言不禁表情一滯,側頭看著他頓時笑了一下:「若這麼說,你們青丘才真是美人云集,上次在東海設宴,全是清一色的美人,你就沒對誰動過心。」
胡以白嗐一聲:「我們青丘的血緣都很近,那些我都當是家人,誰會對家人動心。」
鳳翎:「我也當他們是家人,何況我跟他們差好幾百歲,我都當是孩子把他們養大的。」
說到這,他忽然問胡以白:「你喜歡孩子嗎?」
「……」
這若換作一個女人在問一個男人,胡以白肯定毫不懷疑的確定,對方肯定是在徵求對方的意見打算備孕。
可他和鳳翎倆男的,這個問題就有些詭異了。
何況事到如今,他們的關係也不可能因為一句『想要孩子』就發生改變。
於是胡以白還是實話實說:「孩子挺可愛的,但這種事還是隨緣,有沒有都好。」
鳳翎眼中一動,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淡淡嗯了聲。
挺可愛。
看來他還是很喜歡的。
等到了卧房,胡以白站在一邊,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尤其是看著上次那床被子還板板正正鋪在那。
就是不知道下面的東西還在不在。
胡以白看著鳳翎在屏風后一件件的褪衣服,那道若隱若現的身影,看得他口乾舌燥。
雖然還沒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為愛作零,但氣氛都烘托到這步了,不吃肉也可以喝點湯吧?
等鳳翎出來后,只著了一層雪白的裡衣,看胡以白還穿得一絲不苟,啞然的笑了:「都要睡了你怎麼不脫衣服?」
胡以白起身看著他一步步走過來,訥訥的應一聲,去解自己的腰封,可等快脫完才發覺,他都是神了,還用得著手動脫衣服?
一個意念就全褪乾淨了。
可這麼曖昧的氣氛下,直接一/絲不掛,也太敗興了。
他有些躊躇的坐在床上,羞澀的拉著被子,正盤算著從哪開始,就看里側的鳳翎已經率先躺下來,閉上了眼。
胡以白:「……你睡了?」
鳳翎睜眼看他:「你不休息么?『
雖然睡眠對他們已經不需要了,可適當平躺入定,還是很舒服的。
能舒筋活血,讓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
胡以白頓時鬱悶的躺在他身側:「這也挺好,睡吧。」
原來是蓋棉被純聊天。
哦不,是天都不聊,直接睡。
他蓋好被子,就感覺一股溫熱在被子下面貼過來。
鳳翎看著他的側臉,彷彿發覺了他失望的心緒:「你想要嗎?」
帶著冷香的氣息撲在臉上,胡以白斂起的眼睫顫了顫,他睜開眼卻不敢立即看鳳翎,生怕眼神暴露了此刻的齷齪想法。
「咱們還不是道侶,這種事還是等結完契約再做吧?」
鳳翎笑了笑:「好吧。」
說罷就熄燈在身側躺下。
頓時胡以白整張臉都垮了下去,非得裝什麼柳下惠,他側著身體,盡量不讓自己身體變化的太明顯,忽然一雙手從後面摟住他的腰。
「我們鳳族的結契就是行周公之禮,一旦結契至死方休,要嗎?」
胡以白轉身看著黑暗中模糊的輪廓,猛然翻身覆過去:「要。」
這時候再拒絕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