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渣男

警車聲響起的時候，房中只剩下了不住安慰蘇芯的張曉珍，以前雖然是情敵，但張曉珍心性純良，見蘇芯如此，她也不忍心。

兩名警察出現在門口，見到兩人問道：「誰報的警？」

張曉珍指了指自己，然後指了指卧室，警察也是有經驗之人，看蘇芯的情況應該是被嚇得不輕，不再多問，兩人手放在腰側進入卧室之中。

才幾秒，相對年輕的警察就離開卧室請求支援，然後向張曉珍和蘇芯問道：「你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嗎？」

「對。」蘇芯點點頭，指了指出診單：「是他自己打的120，說是呼吸困難，我們從醫院到這裡，用了可能8分鐘不到。」

年輕警察一愣，8分鐘？裡面的情形就算是18分鐘也沒辦法啊，向總部報告了情況之後，開始記錄張曉珍和蘇芯的口供。

第二波警察來的很快，張曉珍和蘇芯已經把過程複述完畢，年輕警察這才送二人離開，走到電梯口，剛好碰到了另外一人。

來人身材挺拔，頭髮雞窩一般，留著凌亂的胡茬，國字臉，看樣子得有四五十，一雙眼睛滿是銳利。

「陳隊！」年輕警察見到來人，站直了身子，尊敬道。

陳隊點點頭：「你送二位下去，監控調好了嗎？」

「張哥去調監控了。」年輕警察回了一句，然後將剛才記錄的過程遞給陳隊，這才進入電梯。

送蘇芯和張曉珍來到樓下救護車中，年輕警察又問了一句：「蘇大夫，大晚上的就讓你們兩個出診，沒有男大夫嗎？」

蘇芯和張曉珍同時搖頭，出奇的，兩人剛才誰都沒有說還有黎瀟瀟的存在。

見警車都來了，守在車裡的趙叔也是疑惑，想到剛才警車來之前黎瀟瀟的交代，也沒開口。

救護車啟動，趙叔這才說道：「小黎說不用等他，他人呢？」

「趙叔你見黎老師了？」張曉珍問道。

「恩。」趙叔一邊開車一邊回道：「小黎下來說你們一會兒才下來，讓我收拾好平車，不用等他，先回醫院，然後讓你們請好假，直接去他的店裡等他。」

蘇芯點點頭，直接撥通了老王的電話，可是老王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想到還有小李坐鎮，給主任打電話說了一聲，主任一聽兩人又遇到了兇案，告訴兩人讓她們交接好工作就先去休息。

張曉珍沒有見到卧室內的情形，可是看蘇芯的表情，應該比她見到的猶有過之。

回到醫院兩人交代了一下，沒多說，換好衣裳向馬路對面的無極殯葬走去，現在才剛過十點多，無極殯葬大門緊閉，兩人互相看了看，不知如何是好。

「蘇老師，你沒有黎老師的電話嗎？」張曉珍道：「黎老師的電話我這打不通。」

「我也打不通。」蘇芯嘆了口氣道。

「那咱去醫院食堂等著吧，剛好可以看見這裡。」張曉珍拉著蘇芯的手道。

蘇芯也沒了平時的凌厲，跟著張曉珍一路來到醫院食堂，蘇芯和張曉珍都知道這裡能看到無極殯葬，她們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張曉珍還體貼的要了兩杯熱奶茶。

蘇芯兩手握著杯子，腦中全是剛才卧室中的景象，現在的她，恐懼已經勝過了疑惑。

為什麼自己明明拉了門，是鎖著的，可是黎瀟瀟一拉就開了；為什麼黎瀟瀟好像預感到了這一切，若不是自己著急救人，不顧阻攔也不會進入卧室了；為什麼會有鈴鐺的聲音；為什麼黎瀟瀟要來看病例，

而且幾份病例都有共同之處；疑問越積越多，恨不得馬上找黎瀟瀟問個明白。

「蘇老師……蘇老師！」張曉珍見蘇芯愣神，趕忙叫到。

「哦，我沒事。」蘇芯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張曉珍道：「一直都沒給你說一句對不起。」

「蘇老師幹嘛對不起，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說。」張曉珍到底年紀小，正是敢愛敢恨的年紀。

當時兩人為了黎瀟瀟，誰看誰都不順眼，黎瀟瀟倒是沒做過過分的事，在他眼中，張曉珍是朋友，是同事，他分的很清。

「我當時覺得自己年紀小，長的也不差，就覺得自己有機會，沒想到黎老師一份赤心向著你，可是為什麼……」張曉珍頓了頓：「為什麼分手？」

「我也不知道。」蘇芯無奈：「我連他辭職都不知道，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無極殯葬了，而且我還是偶爾聽說的。」

「沒有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個電話。」蘇芯嘆了口氣：「我本想著他是要自己冷靜一段時間，現在看來，應該和無極殯葬有關。」

「我當時也給黎老師打電話了。」張曉珍好像自言自語：「疫、病期間，我也出不來，聽說黎老師父母雙亡，他自己也重症昏迷，我就想跑去看他。」

「可是隔離區又不讓我出去，等解、封的時候，黎老師已經離開了。」張曉珍繼續道：「電話不接，微信不回，然後聽王老師說他居然在無極殯葬見到了黎老師，我很高興，最起碼知道黎老師沒事。」

「去找他，黎老師好像知道我去了一樣，總是不見人影，不管什麼時候，可是聽別的同事說，晚上的時候，黎老師就坐在無極殯葬中，一直坐著。」張曉珍看著對面的無極殯葬緊閉的大門，慢悠悠的說著。

「我也一樣。」蘇芯介面，這時候兩人好像不是情敵，好像是一起吐槽渣男的閨蜜。

「今天突然見到黎老師，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張曉珍繼續道：「可是他的聲帶，蘇老師，黎老師的聲音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蘇芯無奈搖頭，黎瀟瀟父母的後事是她幫忙操辦的，那時黎瀟瀟還在重症監護室，當時通電話的時候，黎瀟瀟的聲音只是有些沙啞。

看著對面的無極殯葬，兩人感覺自己和黎瀟瀟的差距越來越大，大到一切都是這麼的不真實，可是黎瀟瀟現在對兩人的態度，和以前也沒什麼不同。

許久無話，兩人怔怔的看著對面緊閉的大門，突然同時開口：

「渣男！」

「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