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塵埃落定
接下來一個星期，方耀祖忙著處理公司破產的事情，辦公室的人幾乎都離職了，有幾個人盤下來公司深圳的幾個分店，大部分都再次踏上了找工作的旅途。
張楊亦心陪著方耀祖留到最後，還有人事部和財務部幾個同事，這些留到最後的人李大茂都補發了兩個月的工資表示感謝。張楊亦心收到到賬通知的時候高興得跳了起來，她本來只是想陪陪方耀祖，不忍心方耀祖一個人在那裡忙來忙去的，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意外驚喜。
方耀祖也挺驚訝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李大茂還這麼大方，老闆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李大茂的辦公室，方耀祖坐在他的對面，他正在泡茶，短短几個月，方耀祖發現李大茂蒼老了許多，頭上的白髮也多了，但今天看到李大茂，感覺又不一樣了，整個人好像輕鬆了，緊縮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李大茂給方耀祖倒了一杯茶，「耀祖，感謝你陪公司走到最後，你是我見過的職業經理中最負責任的一個了。」
方耀祖謙虛道，「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李大茂嘆了一聲，「有多少人連自己的本分都做不到，能對得起自己的職位已經很容易了，而且你確實挺努力的，這段時間公司的變化我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問題，或許公司真的能夠再次創造奇迹。」
「不對，不是或許，而是一定，我對你非常有信心。」
方耀祖沒想到李大茂對自己有這麼高的評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也算是沒有白費，「謝謝李總的認可，可惜我還是沒有辦法挽回局面。」
李大茂淡淡一笑，「或許這就是命運吧，註定我要經歷一次這樣的打擊。」
「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應該找個地方過平淡的生活，這種充滿激烈競爭的環境已經不適合我了。」
方耀祖安慰道，「李總，現在說這些還早，你還很年輕。」
李大茂搖搖頭，「算了，我也累了，好久沒有回家鄉，正好趁這次機會回去看看。」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我現在手裡還有兩家店，這是特意留給你的，都在深圳這邊，我希望你能接手。」
方耀祖沉默了一會兒。
李大茂說道，「你也不用太著急，這兩家店沒這麼快到期，你可以先去處理自己事情，一個星期夠不夠？到時可以給我答案了吧？」
方耀祖想了想，「沒問題，這個時間已經足夠了，一個星期後，不管事情怎麼樣，我都會給你一個答覆。」
李大茂點點頭，「你有做生意的天賦，我聽說有好幾個人願意跟著你一起幹下去，這很不錯，希望我還能看到食尚這個牌子東山再起的一天。」
方耀祖沒有接李大茂這句話，因為他現在還沒辦法給李大茂準確的答案。
第二天上午，方耀祖拿上自己的行李，登上前往武漢的飛機，他要去找葉文婷，搞清楚葉文婷的態度，
已經過了而立之年，能夠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而且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方耀祖看來，兩個人的感情還是可以的。
雖然分開了幾個月，方耀祖也對這段感情有點動搖，因為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但是，方耀祖的心裡還是有葉文婷的，如果葉文婷願意跟他在一起，他不介意為了葉文婷做出一些犧牲，例如在武漢找一份工作。
現在，方耀祖也存夠了彩禮的錢，只要葉文婷答應，
他可以馬上到葉文婷的家裡去提親。
這一路上，方耀祖的心情非常忐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不知道再次見到會是怎麼樣，雖然平時也有聊天，偶爾還會視頻，但畢竟不是面對面，終究有一種距離感，或許這就是異地戀不方便的地方吧。
到了武漢，方耀祖並沒有急著去找葉文婷，而是找了一個酒店先住下來。越是臨近，方耀祖越是覺得緊張，他想馬上見到葉文婷，又不敢馬上去見她，各種的擔心令他的心情非常複雜。
出發之前已經想好的，下了飛機就直接往葉文婷工作的地方奔去，但到了之後就猶豫了，最後還是決定先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觀察一下，正好也趁這個時間好好想想，應該給葉文婷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方耀祖在葉文婷公司的附近找了一個酒店，從窗口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葉文婷公司所在大樓出入口，他把行李放好，收拾了一下，坐在窗口靜靜地等著。
下班的時候，方耀祖看到葉文婷從大樓里走出來，他拿起手機，準備給她打個電話。
當方耀祖正準備撥通號碼的時候，發現葉文婷一副興高采烈的表情，正往一個方向奔去，方耀祖的視線隨著葉文婷的身影移動，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微笑，突然，他的笑容僵住了，整個人愣在那裡。
葉文婷跑到一個男人的身邊，投進那個男人的懷裡，男人把葉文婷抱起來，轉了一圈，然後放下葉文婷，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男人很高，挺帥的，此刻正溫柔地摸了摸葉文婷的頭髮。
方耀祖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但卻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或許他早就猜到會見到這樣的一幕，只是他心裡還存在一些念想，希望這份感情是真的，希望自己真的找到了值得自己愛一輩子的女人，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方耀祖不敢直接去找葉文婷，很大的原因也是擔心見到這樣的一幕，如果他真的到葉文婷公司門口等著她，或許此刻他會非常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方耀祖搖搖頭，心裡有一絲絲的痛苦，也有一絲絲的慶幸。他撥通了那個號碼，看著對面的葉文婷。
電話撥通了，葉文婷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方耀祖甚至能看到葉文婷厭惡地皺起眉頭的樣子，電話被掛了。方耀祖嘆了一聲，再次撥打那個號碼，但結果還是一樣。他看到葉文婷把手機關了，然後不知道對那個男人說了什麼，男人抱了抱葉文婷，像是在安慰。
方耀祖再次嘗試打了一個電話，果然對方是關機了，這時，他看到葉文婷高興地挽著那個男人的手，兩個人在路邊打了一輛車，然後離開了。
方耀祖此刻心情非常複雜，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但又覺得這樣實在是太可憐，太失敗，太廢了，不把事情說清楚，他有點咽不下心裡這口氣。
大概過了三個多小時，葉文婷給方耀祖發了一個信息，說她剛才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方耀祖看著信息，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笑了，他回來一個信息，問葉文婷方不方便通電話。
沒等一會，葉文婷的電話打了過來。
方耀祖接起電話，「婷婷。」
葉文婷，「耀祖，有什麼事嗎？」
方耀祖，「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葉文婷，「這樣啊，忙了一整天有點累，要不改天再聊？」
方耀祖，「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葉文婷，「什麼問題啊？」
方耀祖，「你喜歡我嗎？有沒有想我？」
葉文婷，「我當然喜歡你了，天天都想你，恨不得馬上到你身邊。」
方耀祖，「真的嗎？」
葉文婷，「當然是真的，我怎麼可能騙你。」
方耀祖，「婷婷，要不我去你那裡工作吧？正好我也處理完食尚的事情了。」
葉文婷，「別啊，深圳多好，機會多，我覺得你還是在深圳發展比較好。」
方耀祖，「可是我想你了，而且我覺得你那裡機會也很多。」
葉文婷，「耀祖，你別衝動，這裡真的不適合你。」
方耀祖沉默了一會，「那要不我們先結婚，彩禮錢我已經存夠了，隨時可以跟你爸媽提親。」
葉文婷，「這個事情不著急。」
方耀祖，「可是我已經三十多了。」
葉文婷，「再等兩年吧，現在我們正處於奮鬥的時候。」
方耀祖嘆了一聲，「好吧，你最近好嗎？」
葉文婷，「挺好的，不過最近剛搬家，手頭有點緊。你要是方便的話，可以給我先轉點錢嗎？」
方耀祖，「明天吧，明天下午給你轉。」
葉文婷，「好的，謝謝。」
方耀祖，「跟我就不用客氣了。」
葉文婷，「那先這樣，我還有事情呢。」
方耀祖，「再見。」
兩人掛了電話。
那一夜，方耀祖幾乎沒有睡覺，早上，他站在窗口，看到那個男人把葉文婷送到公司門口，兩個人很親密，告別的時候還吻了一下。
下午，快到下班的時候，葉文婷給方耀祖發了一個信息，問他有沒有轉錢，方耀祖回信息告訴她，要晚一點才有空。
回完信息后，方耀祖收拾了一下，來到葉文婷公司樓下，沒一會，昨天那個男人又出現了，手裡還拿著兩杯奶茶。
方耀祖靠近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男人好像有點熟悉，覺得自己曾經見過，他努力地從自己的記憶里搜索，突然想起曾經在葉文婷的相冊里看過這男人，就是葉文婷的前任。
當時方耀祖還開玩笑說葉文婷的前男友挺帥的，怎麼會看上自己，葉文婷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後來葉文婷把那個男人的所有相片都刪掉了。
方耀祖嘆了一聲，看來自己輸得並不冤。他就這樣在離那個男人不遠的地方站著，一直靜靜地看著。
到了下班的時間，葉文婷從大樓門口走出來，那個男人沖著葉文婷揮揮手，葉文婷高興地朝那個男人衝過去，突然，她看到了站在男人身後不遠的方耀祖，整個人愣住了，表情變得有點僵硬。
方耀祖沖著葉文婷微微一笑，搖搖頭，然後轉身離開。
那個男人已經走到葉文婷的面前，把手裡的奶茶遞給葉文婷，葉文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此時，她的手機響起了信息的聲音。
她拿出手機，看到方耀祖給她發的一條信息，「祝你幸福。」
接著，支付寶又彈出一條到賬信息，方耀祖給她轉了520元。
葉文婷看了一眼遠去的方耀祖，收起自己的手機，接過男人的奶茶，沖著男人笑了笑。
回到酒店，方耀祖發現其實自己好像已經不難過了，曾經愛過，但不一定愛得真實，或許只是因為需要。
方耀祖拿起手機，給李大茂打了一個電話。
「李總，我考慮好了，那兩家店都轉給我吧。」
李大茂，「我就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本書完，後續請關注《商道，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