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詛咒之刀

第18章 詛咒之刀

「誰欺辱了我的徒兒?」。

「誰欺辱了我的徒兒?」

「楚狂,那是我的徒兒。」

「偶,誰欺辱了他的徒兒。」

兩個酒悶子終於回來了,他們兩人在彼此攙扶又不讓彼此攙扶的推搡中,來到了王嫣然面前,見小姑娘哭著,問道。

「呦,誰把我徒兒打成了這個樣子。」「田老刀」好像這會才看見了傷痕纍纍的李旭兒。

那楚狂又重複了他的話,接了一句,又道,「都快打死了,嘖嘖。」

兩位鬧將的醉漢被王嫣然各呼了一巴掌,小姑娘淚眼婆娑,埋怨道,「你們怎跳下了懸崖,你們不在,害得兩位師哥為了護我,成了這個樣子。」

田老刀好似犯了天大的錯,窘迫間不言一語,倒是楚狂摸著被打的臉,「我倆剛倒掛在了絕壁上,又倒掛著喝了一小會。」

「你們兩個大酒鬼,喝死算了。」王嫣然道,「快救一救他倆啊,他們一直不醒來,旭兒師哥流了好多的血,後背都爛了。」

「救,這就救!」「田老刀」取出酒瓶,猛慣了一口,走到了李旭兒跟前,「噗呲」一口,全噴到了李旭兒血肉模糊的後背之上。

酒滋在血肉之上,只激得李旭兒血肉模糊的皮肉顫了一下。

王嫣然「呀!」了一聲,忙抱起李旭兒,發現他的身上又燙得厲害。

「你會不會救啊,他怎又燒得跟一塊炭似的!」

「就是,你會不會救啊。」楚狂也道。

「額,不會啊。對了,楚狂,你不是大夫嗎?」「田老刀」看著也吞了一口酒的楚狂。

「偶,我是大夫啊。」楚狂咽下了那一口酒。」他走到了李旭兒跟前,撥著李旭兒後背的皮肉,細細瞧著,嘖嘖道「你這傢伙,又從哪裡搞來的徒弟。」

「他怎得了?」田老刀也湊到了跟前。

「身體真的棒啊,我還沒見過一個人能這麼快的長肉。」楚狂道。

「長肉?」

「對,特別愛長肉,這傷口上時時再冒新生的皮肉。」楚狂看著兩人也湊上來細瞧,道「你們是看不來的,我這眼睛可是大夫的眼睛啊,只是再這麼長下去,你這徒弟就是不死,也是個駝子,背著一塊大肉瘤的坨子。也虧我在這,旁人還真治不了他。」

言罷,兩人見楚狂從腰間抽出了一個刀把。

只一個刀把,他卻好似抽出了一把長劍,而在王嫣然的注視下,楚狂卻用刀把看不見的前端一點點削著張疾風身上的爛肉。

王嫣然正淚花婆娑,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終看見了那把刀的刀身,那是一把透明的劍,劍刃是透明的,如是透明的薄冰。

「『蛟分承影,雁落忘歸』楚狂,你這寶劍你是第一次用來救人吧?」

「莫說救人,我這劍從來都是酒後殺人。楚狂好對酒殺醉漢,喝不過我的,都要死,可就你,咋喝也喝不醉,我就再沒殺過人了。誰成想,與你十年之約,這劍的第一次出鞘,竟是救人。」

「我好用別人殺人的方式殺人,你也不醉,我也殺不了你啊。」「田老刀」道。

兩人對視,哈哈大笑。

又被王嫣然各呼了一巴掌,「你倆好好救人就是,吹什麼牛皮啊。」

兩人忙稱「是!」

「對了,楚伯伯,你不看看疾風師哥嗎,他也受傷了,到現在也沒醒過來。」

「他沒事,就是困了!這傢伙跟我一樣,想趁著你師傅喝醉了、睡著了殺了他,

我們一連喝了三天,他便拿著他那把鐵扇站了三天,酒也倒得勤。這會才睡去,也是難為他了。」

「哎。倒是這小哥!」楚狂嘆息了一聲,他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拆開把粉色的藥粉撒在了李旭兒後背上,「這是麻沸散,小哥你也睡吧,你不疼的嗎?」

「啊,他不是昏迷著嗎?」王嫣然道。

「早被你那師傅一口酒滋醒了。他是怕喊疼讓你擔心吧,要不,我怎割一塊肉,他這身子就顫一下,雖是細微,卻又怎能瞞過我這醫生的眼睛。這就對了,睡吧。」

楚狂用那把透明的刀,割去了李旭兒身上的爛肉,挑去了碎骨。

「我去去就來,你們在這看著」

楚狂走了又來,端來了一堆藥粉,扛著一塊鹿皮。他把藥粉混在一塊鋪在了李旭兒的後背上,而後又把那鹿皮整塊鋪了上去,用繩子綁住。

「好了,等這鹿皮爛了,他也就好了。」

「我說「草上···」,對了,你現在叫「田老刀」是吧,你就在這蓋個棚子吧,你這徒弟現在動不得,丫頭,我屋子裡有鹿血,你取幾瓶來,讓他今天就喝這個。」

「疾風師兄,你不再看看?」

「不睡覺的人,大夫救他作甚。」

很快,「田老刀」於這高山之上架了一個屋子。架完屋子,楚狂已煮熟了山中的野物,又拿來了他在這山中釀下的蒸釀,眼巴巴的看著王嫣然,王嫣然無奈道,「喝吧。」

於是二人又興高采烈的喝了起來,王嫣然嘗了一口,便不喝了,這楚狂釀得武酒太辣,她不喜歡,卻喜歡吃那些烤熟了的野物。

她便陪在李旭兒和張疾風的身邊,一點點讓鹿血流進李旭兒的嘴中。聽那兩個酒囊侃著大山。

一會吹起了牛皮,一人說他酒醉時殺了好多醉人。一人說他有罪殺了好多罪人。

一會行起了酒令,又借著酒興做了無數的打油詩,卻都合著陽關三疊的調子。

一會考究起了彼此,楚狂問田老刀,「可識得我這把寶劍?」

「怎不識得,承影無刃,暗夜無形,是商天子三劍之一,春秋時期孔周的劍吧!」「田老刀」笑道,「那你可識得我徒弟的刀嗎?」

「你那徒弟的刀,不就是一把黑刀嗎?」楚狂嘟囔著。

「喝酒,喝酒!」

楚狂一飲而盡,「你說,你徒弟的那把刀又啥奇的?看樣子也像是一把寶刀。」

「田老刀」正色道,「那是一把詛咒之刀。」

此話一出,照顧這李旭兒的王嫣然亦側耳聽去。

此刀,名為「麟嘉」。

而「麟嘉」卻是十六國時期後涼太祖呂光的年號,這把刀正是呂光的天子刀。

既是天子刀,又為何是一把詛咒之刀?

因為,這把刀緣是呂光命鳩摩羅什所鑄。那鳩摩羅什本乃天竺高僧,被呂光虜來。那呂光不僅讓高僧破了色戒,還用一城百姓性命要挾讓高僧用為他鑄殺人刀。

讓高僧鑄刀,莫不是又讓高僧犯了殺戒。

可鳩摩羅什一代高僧,又怎會下詛咒於此刀。

他不會,可他的弟子會啊。他弟子亦有成道者,用血祭刀,傳說於這刀下了「執刀者自戕」的佛門惡咒。

佛家也下咒?

佛亦講惡果。

自此之後,呂光平白身死,後繼之君更是一個比一個短命,直到後涼為後秦所滅。這刀傳言被一僧人拚死搶出,而後便再無了下落。

「可你這徒兒,又怎得了這把刀?」

「田老刀」一飲而盡,「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又是一場因果吧。只是不知,惡果能否結善因。」

當夜,兩人又喝了一晚。皆是沒醉,於是這一夜,他們倆人又一次誰也沒能殺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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