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歸何處

第19章 心歸何處

旦日,李旭兒醒來,只覺背後麻酥酥的,睜開眼的第一刻便瞧見了守在一旁的王嫣然,姑娘淺淺睡著,抱著手放著腦袋,而那可人的臉龐就正對著自己,高山之上的陽光透過皚皚雲霧,斑駁光影灑在王嫣然身上,甚是可愛。

他便細細的瞧著,看樣子他的嫣然師妹並無大礙,這讓他瞧著心中歡喜,只靜靜地看著,便在晨藹薄霧中,王嫣然醒了,似心中挂念,第一眼便關切的朝李旭兒看去,兩人四目相對,王嫣然已湊到了李旭兒面前。

李旭兒臉上一紅,姑娘關切的眸子閃動著歡喜。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

「我沒事」同樣是異口同聲。王嫣然咯咯笑起,李旭兒臉上一紅,道:「我昨天看你腿好像傷了。」

王嫣然道:「那拿拂塵的臭道士追不上我,就丟拂塵打我,我沒躲開,就受傷了。」王嫣然說道,「後來幸虧疾風師哥來了,帶著那首陽道士跟放風箏一樣,可好玩了。」

「後來,疾風師弟就一直護著你。」

「他可好了,他叫我別動,他一人打得過,可他吹牛,前面還能支撐的住,後來,就打不過了,也受了傷。那傢伙還一個勁的朝我笑,就跟那時候跑我家來提親時一樣討人厭,可卻叫人怎樣也討厭不起來,他在保護我啊。再後來,你就跑過來了,身後流著血都成了一條小路,嚇死我啦。」

「額,我流了好多血嗎?」

「嗯!你就跟個血人一樣。不過旭兒師哥你好厲害的。一下子砍斷了首陽道人的鐵鏈子,把那兩道士都打哭了。」

「他們應該不是被我打哭的,是我殺了他們師弟了。」

「啊。你殺人了,就那個貴清道士嗎?」王嫣然捂著嘴,說話聲音小了幾分,「不管啦,總之他們是壞人,旭兒師哥就是厲害啦。他們兩道士也不敢動手,就走啦,然後你和疾風好像約好了一樣,都睡著了。」

「後來,我們那『酒悶子』師父和楚狂師父也來了,楚狂師父給你上了葯,給你血淋淋的後背貼上了一塊鹿皮,對了,他叫你多喝鹿血。」言罷,王嫣然又開了一瓶鹿血,把壺口湊到了李旭兒嘴邊。

李旭兒皺眉,「我昨晚喝了一晚的這個?」

「嗯,對啊,你喝得可香啦,應該挺好喝的吧。」

李旭兒疑惑著吞了一口,旋即吐了出來。

「不好喝嗎?」王嫣然終於抵不住好奇,嘗了一口,也吐了出來,吐著舌頭,道「好腥!可你昨晚喝了五瓶了,喝的樣子比師父喝酒還香甜呢。」

李旭兒這會只覺肚中翻滾。

「對了,你那黑刀是咋回事啊。」王嫣然問道。

「是我從一個前輩手中撿的。」李旭兒只想若告訴王嫣然他是從一個骨頭架子的手中拿的,恐嚇著了這個爛漫的師妹。

「偶,要不,我替你把他扔了吧。」王嫣然道。

「為什麼?」李旭兒不解道。

王嫣然遂將昨夜他們師父講的「詛咒之刀」的故事說給了李旭兒,李旭兒靜靜聽著,不知鳩摩羅什是誰,好似在佛祖的那本經書上,見過這樣一個名字。

王嫣然講完,看著怔怔發獃的李旭兒,「所以,這樣一把詛咒之刀,我還是給你扔了吧。」

「不用了,師妹。既然『麒嘉』是一把壞刀,你扔了,別人撿到也是害了別人,師父不是說『壞因』也可結『善果』嗎?再說,我當時趴在你家房樑上的時候,

就想著我如果能有一把刀,一把屬於我這個遊俠的刀,我一定要好好對它的。」

「它叫『麒嘉』嗎,好好聽的名字。」王嫣然的目光落在了那把師父口中的「詛咒之刀」上。

「嗯,它叫『麒嘉』,是我遊俠李旭兒的刀。所以,這把刀無論如何,我都想它留在身邊。」

李旭兒那黑刀『麒嘉』拿在手上,這刀尤在光芒之下閃耀著烏黑,似把光芒盡數收在了黑暗之中。

「好吧,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啊。」王嫣然也不再提要丟刀的事,她總覺得她的那「路痴」、「酒鬼」師父說話不甚靠譜。

「對了,師父和師弟了?」

「他們,一大早就去浪山了。一個扶著一個,一個不讓一個扶。對了,疾風師哥也跟去了。」

李旭兒看著天空,笑道,「我們去找他們吧。」

「可你能起來嗎?」

「能啊,我都好了」李旭兒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在王嫣然眼前轉了幾圈,挺胸昂首,看著王嫣然。

只看的王嫣然嘖嘖稱奇,道「楚狂叔叔的醫術真是高明。」便在李旭兒的一臉笑容中,王嫣然轉到了李旭兒的背後,手指一點,正點在了李旭兒身上貼的鹿皮之上。

高俊的山峰之上,傳來了一聲如殺豬般的嚎叫。

正是李旭兒喊得,此刻他又倒在地上,又是打挺,在王嫣然一臉的歉意與淚花閃爍中,又旋即跳了起來,笑道,「嫣然師妹,被我騙到了吧。」

王嫣然看著自己的手指,作勢又要點去,被李旭兒笑著躲過,只拉著師妹,一同向師父所去之地走去。

雲霧捲動山巒,兩人尋了好久,亦未見到師父、楚狂與張疾風,一時疑惑。李旭兒問道,「他們今早又是喝酒走的?」

「嗯。這兩個人除了喝酒,這幾天就沒幹別的事情。」

李旭兒看著腳下的絕壁天梯,笑道,「那我知道了。」,兩人拾級而下,王嫣然攬著李旭兒,後者笑容滿面,臉紅了一片。果真在半山之中,看到了「田老刀」一眾。

田老刀倒掛與絕壁的一處藤蔓之上,楚狂更拉著他的衣帶。而張疾風便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天梯之上,神色凌然,臉上布滿了殺氣。

他尤未學會隱藏這殺父之仇的殺意,卻是田老刀與楚狂倒掛於絕壁之上正呼呼大睡。張疾風似未察覺李旭兒和王嫣然的到來,他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田老刀」身上。

後者,正在絕壁之上打鼾。鼾聲如雷,響動在絕壁雲峰之中。

一個鼾聲乍現,一把鐵扇劃出,寒芒忽至,正是張疾風朝「田老刀」刺去,等了四天,這是張疾風的殺機。

王嫣然驚呼一聲,李旭兒忙道,「師父小心。」

便在鐵扇尖刺直刺「田老刀」咽喉之處,田老刀一腿倒掛,一腿卻是如抽筋似的一蹬,朝張疾風面部正好撞了上去。

於是,要報仇的張疾風便朝山底落了下去。

李旭兒和王嫣然的擔憂又換做了對張疾風的擔憂,王嫣然攬著李旭兒飄然而下,路過尤睡得香的「田老刀」時,兩人皆怒目而向。

兩人飄然使輕功落在山底,正看見了著白衣、於湖畔之上撫扇的張疾風,張疾風尤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只是臉上卻著了一個大大的腳印。

惹得王嫣然噗呲笑了。

李旭兒到了跟前,道,「師弟,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三人便在湖畔之邊望著湖光秋色,只是心境已變,這裡留下了崆峒派掌派張遠山,湖光盛著一代宗師的離去。

終於,「田老刀」與楚狂落了下來,「田老刀」伸著懶腰,走到了張疾風面前,「呦,這大腳印子,誰又欺負了我的二徒弟。」

張疾風這才擦著臉上的印子,道:「徒兒,是被山中野驢踢得。」

「呦,是嗎,楚狂老弟,你還養驢了。你可別藏私啊,殺掉吃肉。」「田老刀」向一旁的楚狂說道。

「我才不養驢,大概是外來亂跑的野驢踢得吧。」楚狂笑道。

「你個『醉酒殺神』楚狂人也學會罵人了啊,罷了,我要去走了!這酒三年之後再喝,就是。」

「好說,那就滾吧,這酒三年之後再喝。」楚狂也笑道。

「師父,我們又去哪啊?」王嫣然道,「旭兒師哥,傷還沒養好了。」

「那就看你師哥,他說去哪,我們就去哪?」

「啊,我不知道啊。」李旭兒道,他這次遠遊,本來是想著走到哪便到哪,從來也沒想過要去的地方。

「哎,好吧,為師給你三個選擇,一是羲軒桑梓之地,是為道,曰天水;一是星火不絕之地,是為儒,曰肅南;一是霞光普照之地,是為佛,曰敦煌。徒兒,三地選一,你心欲歸何處啊?」

「師父,哪個最遠?」李旭兒道,他心中只思,「既為遊俠,自然走的越遠越好啊。」

「自然是敦煌了。」

「那就去敦煌吧!」

「好說,那你心歸敦煌,為師就與你走一遭就是。」「田老刀」道,「再有,楚狂,你這個大戶,我們臨走,就不送點東西嗎?我一個徒弟有了刀,一個徒弟有鐵扇,一個徒弟還手中空空,你好意思讓她空手來空手去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少年遊俠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修真仙俠 少年遊俠傳
上一章下一章

第19章 心歸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