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裘先當求先

儘管缺德道人真的很缺德，但既然挑戰任務存在擊殺夜哭郎君的選項，那便說明裘先仍有獲勝可能。

當逃兵固然不可恥，然而未戰先逃絕非裘先的做派！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誰怕誰啊！」

【提示：你使用「外道化身」，暫時變作人階巔峰外道魔物「破戒金剛」，限時十五分鐘。】

化身激發的瞬間，一道桀驁不馴的聲音，便響起於裘先耳邊——

「世尊曾說，眾生之苦，多因不守戒律，放情縱慾。」

「要我說，放屁！」

「不殺生，仇恨永無止息；不偷盜，強弱與我何異；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不妄語，夢幻泡影空虛；不饞酒，憂怖漲落無常；不耽樂，芳華剎那而已；不貪眠，苦苦不得解脫；不縱慾，諸行了無生趣！」

隨著這番宣言結束，裘先彷彿又融入了一段意識，無需分心查看系統，破戒金剛的相關信息便爛熟於心。

……

【破戒金剛】（外道魔物/人階巔峰）

勁力等級：筋力95、氣力77、念力82

生機總值：254（各項勁力之合，影響攻防）

特性一：殺胚（被動，每達成一次有效擊殺，各項勁力便獲得臨時增強，單項封頂108，總值封頂324，封頂後繼續造成擊殺，只會延長本被動作用時間。）

特性二：盜者（被動，每次造成有效打擊，盜取打擊目標的精氣神；達成有效擊殺，盜取擊殺目標的魂魄。）

特性三：淫棍（主動，使用棍類兵器，對目標要害施展棍術「撩陰棍」，獲得1.5倍筋力爆發；被動，使用棍類兵器，每第三次有效攻擊，自動觸發棍法「如來大佛棍」，獲得54點氣力等級的額外加持。）

特性四：誑妄（主動，催動念力施展音功，造成1.5倍於念力等級的範圍性神智干擾與意識衝擊，有效半徑十米，超出範圍急速衰減。）

特性五：豪飲（主動，飲用足量酒精，獲得身法「斗酒金剛」，並全面增幅各項勁力與特性。）

介紹：不破五戒，何來生趣？哈哈哈哈哈！——破戒狂僧

……

正如名稱所示，破戒金剛的各項特性，皆由佛門五戒而來。

殺盜淫妄飲，被它統統破了個遍，清規戒律仿若無物。

前生立志當好人的裘先，碰上這麼個主，擺明了是缺德道人秉性發作，但裘先不得不承認，忽略那些充滿惡趣味的特性命名，外道化身確實相當強力，單單筋力等級便是他的百倍之多，何況還有氣力、念力、五大特性，以及上述說明未曾提及的很多東西。

此刻的裘先，體型已然暴漲至九尺之高，頭頂直抵門梁，兩肩直追門框，還沒穿熱乎的僧衣僧鞋被當場撐破，露出赤金色的大塊肌肉，兇悍威勢驚得鴉雀夜逃、諸蟲寂靜。

破戒金剛雖為金剛，形象卻絲毫不具莊嚴之相，好似一尊浸透鮮血的猙獰惡佛，渾身是血，腥氣衝天。

中年書生的手爪方才撓到裘先，腦袋便被臉盆大的拳頭徑直打爆，轟隆一聲炸裂開來，比打氣球難不了多少！

然而詭異的是，自傷口噴出的鮮血，少之又少。

因為大半血液，早就落到了夜哭郎君的嘴裡！

所以臨死之際，中年書生的眼中只有解脫之色。

他被夜哭郎君挾持至此，本就失去存活可能，裘先送他上路，反而是助他早早逃離苦痛折磨。

不過裘先的攻擊目標，實際上是夜哭郎君，無奈這位地階宗師體型太小動作太快，而破戒金剛又大得出奇，一拳轟落避無可避，沒能命中夜哭郎君，倒是結果了一條人命。

【提示：你達成有效擊殺，觸發「殺胚」特性，三項勁力皆臨時增加1點等級；觸發「盜者」特性，盜取亡者魂魄。】

中年書生的無頭屍身，鑽出幾縷幽光，落入裘先體內，果真令他實力增強。

大殿上方頓時傳來一聲驚疑。

「你怎能化作破戒金剛？又如何奪取的一魂三魄？」

躲閃至此的夜哭郎君，摟著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破布娃娃，醜陋皺臉滿是不解。

他懷裡的破布娃娃，其實大有來頭，乃是一件外道邪物，名喚【百相娃娃】，主打功用為奪取魂魄形成變化，然而書生魂魄卻反被裘先奪走，這是夜哭郎君萬萬料不到的！

此前歷次喚醒破戒金剛，從未發生過此類情況。

夜哭郎君心頭火熱。

陡然發現這件外道魔物，還有更多強大功用，未能開發出來，其價值遠超過往估量！

破戒金剛表現出的兩種全新功用，都是他所急需的，若能從裘先身上探明形成原因，然後再將裘先打殺，血肉蓮台便可孕育出新的破戒金剛，為他所用！

唯一需要在意的是，無苦和尚與蛇夫人並未現身，很可能代表兩人已然殞命。

不過這絲毫不減夜哭郎君的磅礴貪念。

「此人連殺兩位人階巔峰，定當不剩多少體力，本尊虛弱成那般模樣，化身又能持續多久？落凰城的兵馬被本郎君遠遠甩開，正好以雷霆之勢將此人拿下！」

夜哭郎君別看人小，瘋狂勁頭可半點不小，明知後有追兵，也仍要對付眼前強敵。

這是對自身實力、眼力以及判斷能力的自信。

夜哭郎君一指點向百相娃娃，嗖得從中抽出幾縷幽光，繼而引向自身，緊接著，層層疊疊的皮膚褶皺便舒展開來，如同氣球般迅速膨脹，竟是於眨眼間變化成壯漢模樣。

「受死！」

壯漢縱身一躍，凌空踐踏。

裘先大力沖拳，舉火燎天。

轟！

拳腳碰撞，引發浩大衝擊，隱願寺門當即傾塌，激起陣陣飛揚塵土。

裘先吃痛不已，神情凝重無比。

他由於以下對上站位吃虧，雙腳直接陷入地磚，但真正嚴重的，還是拳峰傷勢。

猶如赤金的右手指關，赫然多出一線紅印，令裘先立時想起，他在碰撞爆發的一瞬間，視線於壯漢腳底捕捉到一抹黯淡弧光。

【凝威鎖空】！

蓮生一的記憶旋即浮現出一個名詞。

這是地階宗師才能掌握的獨特能力，將無形威壓凝為一線，施加於拳腳之上，便可形成實質斬切。

得虧破戒金剛體魄強大，否則右手五指要被齊根斬下！

不過硬挨了一拳的夜哭郎君，其實也不好受，裘先險些廢手，他是廢了條命！

壯漢本身實力不濟，一拳過後，連腳帶腿瞬間粉碎，猛烈衝擊順勢絞爛內臟搗毀腦漿，百相娃娃根本來不及回收魂魄，便被徹底打散，又算作裘先達成一次有效擊殺。

然而以命換傷，卻恰恰是夜哭郎君的盤算！

正如任務所示，夜哭郎君本體重傷，不敢輕易直面裘先，所以借用了百相娃娃的魂魄化身，將凝威鎖空作為主攻，試圖將裘先活活耗死。

只見百相娃娃中又有幾縷幽光被指尖牽出，夜哭郎君搖身一變，化作一名女子，鑽入飛塵發動偷襲。

轟！

又是一聲震響陡然爆發，漫天塵土頓時遭到氣浪清空。

再度現身的女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但裘先身上卻多了一線紅痕。

夜哭郎君毫不停歇，三度幻化捲土重來，根本不在意百相娃娃的魂魄耗費，不斷與裘先展開激烈纏鬥，上下翻騰左攻右打，一呼一吸之間交手十數回合，鬧得裘先渾身是傷，他自己也多番變化。

「哼，算你有些本事！」

又變作一名農家老漢的夜哭郎君，語調含恨死瞪裘先。

百相娃娃的每一個魂魄，曾經都是活生生的修鍊者，需要長期孕育才能形成變化之能，製作過程頗為不易，一下子耗費這麼多，夜哭郎君也要肉疼。

「有種打到底，誰跑誰孫子！」

裘先捏了捏拳頭，他現在是越打越自信，反而害怕夜哭郎君臨陣脫逃。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體魄素質獲得大幅強化后，裘先迅速跟上如此激烈的對抗節奏，自然不再妄自菲薄，以為自己和夜哭郎君的差距，仍舊大到沒邊。

再怎麼說，他那「雙花紅棍裘老三」的名頭，是靠自己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沒有半點水分，戰鬥經驗固然可能比不上地階宗師，卻也早已精通「穩准狠」的打架要訣。

換個心態不穩、出拳不準、下手不狠的來，被夜哭郎君氣勢壓住，縱使能夠力拔山兮，也得統統丟給空氣，三兩下就要被夜哭郎君活活玩死！

哪像裘先，還能斗個你來我往。

……

然而堂堂地階宗師，手段豈會如此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