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似黃粱1夢,祖師爺在上
前面說到這陳三墮入「不知何處」不僅和自己已逝多年的母親相見而且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18歲的樣子,除此之外他還遇見一個怪老頭,這個怪老頭和自己搭話還要傳法給自己。於是陳三在幹活照顧母親之餘還要上山跟怪老頭侃大山練習法術。
一切好像都不平常一切好像有那麼平常,連陳三似乎都習慣了。他進步很快,從一開始接觸摸不到門,到現在能跟老頭對練——這老頭都嘖嘖稱奇「摸到訣竅,有點天分」,和這老頭朝夕相處間,陳三隱隱覺察此人不凡,絕非一個普通農村老頭,那他到底是何人?關於這個問題陳三也試探過,但這老頭藏得夠深每逢此問三緘其口或打個馬虎眼就過去了,擺擺手說「過去的經歷和我叫什麼不重要」。
一日黑夜,風雪大作,陳三穿著棉襖提著燈籠上山,微光熒熒,寂靜無聲。他想他今晚可能又要在老頭家裡睡了,不然練習完法恐怕三更半夜了。
他走得很累,不知道為什麼這雪竟然埋過了他的腳,這山上積雪足足在腳裸上,怎地風雪如此之大?太不尋常了,他記得他家這種地方下雪本就少更何況這種大雪?恐怕這是北方才有的大雪吧。
他好累,走幾步就得歇一會兒,什麼情況自己身體哪有那麼弱?怎麼活脫脫跟個老年人一樣……陳三在心裡自言自語。想到「老年人」這個詞眼,他心裡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但他說不上來,只感覺腦海中有什麼想法朦朦朧朧的一觸即破但就是觸碰不到。
他愣神中被一小撮樹枝擔的雪擊了一下,這才緩過神來。他抬頭再向上看前路,只見這個已經稱得上是「忘年交」的怪老頭笑盈盈的站在前面。陳三此時已經習得夜視術,所以才能把這老頭在黑夜中看得清楚。
他見到老頭會心一笑,想要加快步伐跟他道一句「來晚了」,順便吐槽這鬼天氣,於是他提力勉強走了些步。
老頭看到人在黑夜中越來越清晰,來者喘著粗氣彷彿累得不輕快。他和藹地笑著,結果燈籠,未等那人開口他先說道:「陳三,一天沒見。」
「哎,這雪太大了。」陳三向自己手裡不停哈氣。接著又聽老人自顧自地說道:「你沒有發現嗎?你……」
「什麼?」他二人一前一後,風聲此刻大了些,老人的後半句都淹沒在了風聲呼嘯中了。陳三隻知道老人的宅子就快到了。
風吹雪,又大了,更冷了。陳三看著前面的小燈籠光並不亮眼,自顧自地想自己真是多此一舉,明明直接用夜視術就好了。
老人不顧後面的人心不在焉,自顧自地說話,嘴一張一合,說的話全化作白氣:「我剛說,你老了啊,陳三。」
陳三愣在了原地。他二人兩相對面,一人平靜一人訝異,燈籠被風吹得飄搖輕輕撞擊旁邊木門。
陳三現在很冷,他的嘴被凍得說話都遲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老了……」他似有所感,用凍得好像沒有知覺的手慢慢撫摸上自己的臉頰,手蹭過下巴時候,他感覺有些扎手,心裡有根弦突然斷了。他彷彿魔怔了一樣,不停的摩梭下巴的鬍子。
「我何時留了這麼長的鬍子……我現在不是少年嗎?」他在心裡不安地問自己。
老頭掏出一面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許多村裡姑娘都有的大紅塑料鏡子遞給他,陳三顫巍巍接過鏡子,他借著老人好心提起的燈籠散發出來的微光,在鏡子里一點一點的用自己的雙眼描摹出自己現在的模樣:這是一個中年人的模樣,
面容硬朗但是此時被凍得通紅,臉上有很多被歲月割出來的褶子,鬍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沒修過了。
「呯。」鏡子墜落在雪地里好像發出微弱的聲音。
陳三兩眼發直,那個在一直盤桓在他心裡的想法已經清晰無比了,他喃喃道:「我怎麼——就變老了呢?這不對、不對、不對……我不應該會變化,我才來幾天?這個地方的時間規則到底是什麼?」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了,一時實在是捋不清楚。只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
看著慢慢蹲下來的陳三,老頭也一併蹲下就像他們初見時侯那樣。對方看見他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你,你知道我來多久了嗎?你還記得咱們從認識到現在才多久嗎?」
老人看著他這副頗有些修道修癲狂的模樣不說話只是捋鬍子好像在思考些什麼,又好像在冷眼旁觀。
陳三看到落在手上的雪花片,不出頃刻化作虛無,一片兩片……電光火石間,他一下抓住了稍縱即逝的靈感——那個從上山時候就有的詭異之處:「不對,怎麼會下雪呢?」他一直漏了這條問題!因為他把天氣變化當作順其自然的天道,只是質疑雪大不大而非雪有沒有,仔細想來自己來的時候正是秋天,怎麼轉眼間就到了深冬?明明才過了不到幾天啊……
「幾天?」他默默問自己。隨機他手猛地攥緊而後顫抖,他垂下頭有種巨大的恐慌——他不知道,一切有關時間的概念彷彿凍結了一樣,他不知道今昔是何時,他不知道他在這到底待了多久了……
他此刻像是被凍得清醒了一樣,就彷彿之前的不知多久的日子恍若一場大夢。他按住自己的恐懼感,拚命回想這一切,他發現他在回憶中沒有見過與時間有關的那些重要東西,比如日曆,在他家竟然沒有。他的母親明明在生前記性不好,經常隔三岔五問自己今天什麼日子星期幾了,而在這裡這個活得好好的母親從來沒問過這種問題。他腦海再回想他在這裡的經歷、遇到的人或事,他絕望的發現自己和這些人好像都忘了「時間」。沒有人說「周幾做什麼」,沒有人問「今兒個幾月幾日來著」……
所以他難道在這裡待了好幾年了嗎……陳三的心空空的,他自暴自棄的想。彷彿想到些什麼,他猛地轉頭沖老頭說道:「你知道,我在這裡待了多久,你一定知道這一切。」他兩眼通紅。
老頭看到這半個徒弟此時篤定地神情,收了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燈籠照得他一邊臉皺紋都很明顯,另一邊臉卻埋入灰暗,他幽幽開口道:「呵呵。我當然知道這一切。不過,你,讓我很驚訝,沒想到你能這麼快覺察出來~」他語氣輕鬆彷彿在說什麼小事。
陳三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他是何許人也,有如此大的能耐,還有他的目的是什麼,以及這一切究竟怎得回事?他這些問題像個大石頭壓得自己心情沉悶。
老頭兩手一繞,用內力不知使用了什麼法門,竟然發出了熱量,在他旁邊的陳三感到暖意。像是感念到他的困惑,老頭解釋:「此為三昧法門,一個很簡單的術法。」
老頭又喃喃道出一切原委。原來陳三抓住的點是對的,根本在於時間,這個世界沒有時間可言。時間是假的!所有「人」都避諱這個概念,因為他們似有非有,似無非無。而陳三變老,是因為——
「因為你不屬於這裡,所以你變老了,而且很快。」老人吐出這幾個字。他看著陳三面上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便曉得對方已經清楚這個現象。他又繼續說:「你在不知不覺中生活,一天一天稀里糊塗過去,連自己身體變化也沒有發現,如果你沒有發現你會跟他們一樣忘記時間永遠沉淪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陳三問這個困惑他已久的問題。
「這裡是三千太虛幻境中的一個小幻景。準確的來說是你的太虛幻境。紅塵滾滾,凡世之人皆有自己的太虛幻境,玄之又玄無法深解。」老頭像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
陳三被著信息量衝擊不小,他讓自己的心緒緊緊扣著邏輯,他擺擺頭:「如果這是環境。你又是誰?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屬於我的幻景。你,我該怎麼形容……」他學的知識有限,想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急得乾瞪眼。
老人回答:「你很敏銳,我確實高於你的幻景。你想問我是誰,陳三,對嗎?你不要躲避我的眼神,你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你害怕,如果我是個不速之客可能會害了你。」
陳三的心理活動被他這樣赤裸裸說出來,便開誠布公:「敢問,您是?」
「陳三,見到祖師爺竟不識嗎?老人說的話一下一下敲擊著陳三的心。
聽得此言陳三好像被壓迫了一樣,竟然行了稽首禮,這是來自天人的壓迫。他跪在地上,竟然無法抬頭,絕對力量的壓制下他的潛意識已經感受到了危險和殺機。「祖師爺在上,弟子不敢不敬!「原來自己是遇到了真神仙!自己何德何能讓著祖師爺設局又親傳法術?
者黃粱一夢以及這份機緣究竟怎麼回事?欲知此問當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