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吻

第142章 吻

阿綏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但並不一定要執著於白蘭德的翅翼,他甚至覺得雌蟲剛才紅著臉的樣子對他來說更有吸引力,但對方總是寶貝似的藏著不給他看。

白蘭德越藏著,他就越想看。

阿綏又低聲問了一遍,聲音單純,蠱惑而不自知:「給我看看好不好?」

他的指尖有一層繭,在白蘭德的肩胛骨處溫柔摩挲片刻,激起一陣輕微的癢意。雌蟲的身形控制不住顫抖一瞬,身後悄然生出了一對半透明的翅翼,無力垂落下來,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力。

阿綏見狀伸手碰了碰翅翼邊緣,白蘭德連忙出聲阻攔:「別——!」

然而為時已晚,看似柔軟的翅翼邊緣竟然鋒利異常,阿綏的指尖瞬間劃破了一道口子,一縷紅艷的鮮血從傷口緩緩溢出,看起來異常刺目。

阿綏驚嘆出聲:「你的翅膀好厲害,比我的劍還厲害。」

白蘭德見狀皺眉,他握住阿綏的手遞到唇邊,低頭吮掉了對方指尖的鮮血,分離時唇上多了一抹薄紅的血跡,低聲提醒道:「軍雌的翅翼在戰場上會變成武器,不能隨便觸碰,否則會受傷的。」

越美麗的東西就越有毒,南部雌蟲的翅翼不僅可以輕易割破敵人的咽喉,必要時甚至還可以釋放出毒素,而且少有藥物能夠醫治,頃刻就會斃命。

白蘭德不知是不是在故意嚇阿綏,他語罷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話:「我的翅膀有劇毒,萬一你中毒了,我可沒辦法救你。」

阿綏聞言一驚,下意識看向自己被劃破的指尖:「啊?那我是不是中毒了?」

白蘭德輕輕摸了摸他的指尖,傷口很淺,已經看不太出來了:「這次沒有,下次還亂摸的話就不一定了。」

阿綏聞言果然乖乖把手縮了回去,他蔫答答低下頭,把臉埋在白蘭德肩膀上,聲音聽起來有些鬱悶:「我以後再也不亂摸了。」

白蘭德只是想讓阿綏別亂摸,但也沒真的不讓他摸,聞言靜默一瞬才問道:「你……真的很喜歡我的翅翼嗎?」

阿綏悄悄點了點頭,在白蘭德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眼睛笑成了彎月,明亮而又溫柔:「我喜歡你……的翅膀。」

阿綏說話喜歡大喘氣,白蘭德聽見前面四個字,心臟驟然緊縮了一瞬,直到聽見後面三個字才悄然鬆了口氣,但同時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白蘭德反手摸向自己身後,一陣白芒閃過,那對翅翼忽然收了回去,同時他的手心多了一片流光溢彩的翅翼碎片,半透明如同雪花般脆弱,但摸上去卻又堅硬無比。

白蘭德握住阿綏的手,猶豫一瞬,最後將那片翅翼輕輕放在了他的掌心:「送給你。」

雌蟲的翅翼只要不遭受過於嚴重的損傷,過一段時間都能恢復如初,南部雌蟲珍愛自己的翅翼勝過生命,絕不會輕易展露人前,更何況送出碎片。

阿綏見狀愣了一瞬,下意識問道:「那你的翅膀會不會缺一塊?」

白蘭德搖頭:「不會,翅翼上的小傷口是可以自行癒合的。」

阿綏有些高興,又有些無措:「那你會不會很疼?」

白蘭德心想這隻雄蟲又開始犯傻了,他連那麼多鞭子都挨過了,怎麼會在意這麼一點傷口:「不疼。」

阿綏:「那你真的送給我了?」

白蘭德:「真的。」

阿綏:「不反悔了?」

白蘭德啞然失笑:「不反悔。」

阿綏聞言卻忽然鬆開他,像倉鼠一樣在四周團團亂轉,最後趴在座椅上翻了好半天,卻是找到了自己的長劍,興高采烈遞給白蘭德道:「你送我翅膀,我把我的劍送給你吧!」

阿綏窮得一分錢都沒有,這把劍是他身上最值

錢的東西了,他覺得白蘭德送了自己那麼珍貴的東西,自己也一定要回禮才行。

白蘭德是知道阿綏對這把劍有多寶貝的,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恨不得抱在懷裡,聞言不由得一愣,連忙按住了他的手,皺眉低聲道:「你傻不傻,我只是給你一塊碎片而已,你怎麼能把你防身的武器送給我?」

阿綏卻道:「送給你就沒關係呀。」

他語罷低頭看了看掌心裡的那半片翅翼,又看了看自己左手拿著的長劍:「你最喜歡你的翅膀了,我最喜歡我的長劍了,它們都是一樣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阿綏珍視自己的長劍,同樣也珍視白蘭德的翅翼,他語罷將自己的長劍往白蘭德面前遞了遞:「送給你,拿著吧。」

有人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大大方方送到你面前,白蘭德說不感動是假的。他指尖輕動,終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阿綏的臉,觸感柔軟細膩,很像棉花糖:「你之前不是送過我一條劍穗嗎,我很喜歡那條劍穗,你不用再送了。」

阿綏信以為真,眨了眨眼:「真的嗎?」

白蘭德點頭:「嗯,真的。」

他們挨得太近,彼此的胸腔中充斥著喜悅,連空氣嗅起來都是甜絲絲的。阿綏恍惚間好像嗅到了白蘭德身上的香氣,忍不住低頭埋在對方頸間聞了聞:「你的身上好香啊。」

那是雌蟲發.情時散發出的味道……

阿綏不知是不是受了影響,無意識在白蘭德頸間蹭了蹭:「我……有點難受……」

白蘭德察覺到了阿綏身上的異樣,臉上有些發燙。他輕輕抵住阿綏的額頭,睫毛長得險些觸碰到對方的皮膚,終於想起剛才的正事,聲音低沉溫柔:「進來,我幫你……」

他語罷把阿綏拉進了剛才的浴室,後者手中的長劍也「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被孤零零遺落在走廊上。

阿綏不知道白蘭德在做些什麼,他後背緊貼著瓷磚牆壁,感覺自己像是著了魔一樣,控制不住抱緊了懷裡的金髮美人,紅著臉低聲問道:「我可以抱你嗎?」

白蘭德無聲默許。

於是阿綏又收緊了幾分力道,他的眼神溫柔而又懵懂,甚至無師自通借著埋首的動作悄悄親吻著白蘭德的脖頸,落下一個又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白蘭德趴在阿綏的懷裡,聲音有些啞。他用毛巾擦了擦指縫,淺藍色的眼眸彷彿蓄了一汪池水,閃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胸膛起伏不定道:「阿綏,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蟲,知道嗎?」

阿綏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點了點頭:「好。」

他的嗓子也啞了。

阿綏的目光落在白蘭德紅潤的唇瓣上,似乎想做些什麼,但又遲遲沒有動作。最後還是白蘭德察覺到阿綏的意圖,紅著臉主動吻了他一下,互相交換了一個青澀的吻:「也不要讓別的雌蟲對你做這種事,知道嗎?」

他們親吻的那一瞬間,心中好像炸開了煙花,於是那顆心變得滿滿當當,再也容不下其他,被一種名為佔有慾的東西悄然侵蝕。

阿綏聽話點頭,用指尖悄悄繞了繞白蘭德肩頭的金髮,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心思:「那你也不要讓別的雄蟲抱你,好不好?」

白蘭德卻偏頭吻住阿綏的耳畔,唇瓣柔軟微涼,低聲說了三個字:「只有你。」

只有阿綏。

南部少主向來潔身自好,從來沒有被任何一隻雄蟲這樣抱過。

……

風停雪止,又是新的一夜過去了。

營地里起得最早的永遠是負責後勤的胖廚子,他負責掌勺做飯,另外還有幾個助手幫忙切菜生火,做起事來有條不紊。

許岑風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怎麼睡過覺了,他早上正坐在火堆旁邊烤火,忽然看見阿綏抱

著劍從星艦里出來,對方明顯心情不錯,環視四周一圈,最後朝著許岑風這邊走了過來:「岑風哥!」

許岑風烤火的動作不由得一頓:「你怎麼出來了?」

阿綏在他旁邊落座,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一直是這個時間出來的啊,今天還晚了半個小時呢。」

許岑風隨口問道:「怎麼晚了半個小時?」

阿綏每天早上雷打不動起床練武,十幾年都沒變過,冷不丁遲到一天,難免讓人覺得奇怪。

阿綏聞言遲疑了一瞬,眼神飄忽道:「我睡過頭了。」

許岑風忽然發現阿綏說話時臉都紅了,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不該問這個問題的,他正準備轉移話題,卻見撒謊的阿綏抵不過良心的譴責,又猶猶豫豫湊上來解釋道:「岑風哥,其實我也沒有睡過頭,就是……」

許岑風:「別說。」

阿綏:「我只是……」

許岑風:「一個字都別說。」

阿綏:「我……」

許岑風:「我不想聽。」

許岑風語罷乾脆連火也不烤了,直接起身離開火堆,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星艦,徒留阿綏一個人坐在原地發愣。

「……」

阿綏原本還想和許岑風分享一下心中的喜悅,沒想到對方根本不願意聽,只好拍拍屁股起身準備回去吃飯,結果卻見不遠處的山道上忽然出現了一支隊伍,赫然是進城聯繫買家結果碰了一鼻子灰的黑牙。

「該死!」

黑牙沒有一天不是罵罵咧咧的,他回到營地的時候直接一腳踹翻了火堆,把四周的星盜嚇了一跳。二首領卡洛斯恰好從星艦里出來,見狀皺眉問道:「你昨天晚上不是進城聯繫買家了嗎?怎麼?價格不合適?」

黑牙聞言卻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呸!你不知道,黑鷹聯盟居然也打算在霍斯堡做生意,他們之前在野外伏擊根本就是為了拖延我們的速度!五天前他們就已經抵達霍斯堡和所有買家聯繫上了,連口湯都沒給我們剩!」

卡洛斯聞言頓時一驚:「別的買家呢?難道一單生意都聯繫不上嗎?」

黑牙直罵晦氣:「剩下的都是一群窮鬼,十萬星幣就想買一隻雄蟲,我可不做賠本買賣!」

聽聞利益被觸碰,卡洛斯的目光頓時陰沉下來,就連別的幾個小頭目也吃驚聚了過來:「什麼?!十萬星幣一隻雄蟲?我們以前最低也是五十萬起步,十萬星幣還不夠我們往返西部和北部的油費!」

「黑鷹聯盟這群臭蟲!我們必須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再不反擊他還以為我們好欺負呢!二首領,你給個準話吧,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卡洛斯聞言思索一瞬,卻是忽然看向了不遠處的阿綏,不懷好意道:「我能給什麼準話,打仗這種事當然是聽大首領的吩咐,大首領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做。」

卡洛斯自從上次被阿綏毒打一頓后就老實了不少,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老實下來,只是暫時屈服在了阿綏的武力之下。

和黑鷹聯盟開戰這件事可大可小,贏了固然是好,但如果輸了阿綏就徹底失去軍心,卡洛斯和黑牙也好找個由頭把他從大首領的位置上拉下來。

阿綏一看就知道卡洛斯不懷好意,他見其餘的大小頭目都看向自己這邊,面上並沒有露怯,隨手挽了個劍花道:「這件事我先回去和軍師商量商量,晚上再給你們答覆。」

卡洛斯見他不上套,出聲追問道:「大首領,那我現在就派手下去打聽黑鷹聯盟的消息?」

阿綏疑惑看了他一眼:「你上次不是死活都不願意和黑鷹聯盟打嗎,開著星艦扭頭就跑了,怎麼這次又願意了?」

他語氣好奇,彷彿只是隨口一問,

卻揭了卡洛斯的老底,讓他臉上青一陣臊一陣,就連其餘的幾個小頭目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關鍵時刻還是黑牙開口圓場,粗聲粗氣道:「大首領,上次是我們沒做好準備,現在我們已經恢復好了元氣,敵在明我在暗,只要搶佔先機,肯定能把黑鷹聯盟打個落花流水!」

阿綏還是那句話:「你們先去打探消息吧,我和軍師商量商量再給你們答覆。」

奎克他們原本在一旁訓練,冷不丁聽見阿綏和黑牙他們的交談聲,無意識放慢了手裡的動作。

黑鷹聯盟和克萊特聯盟一樣,都是軍部頭疼已久的清剿目標,如果能讓他們兩個狗咬狗打起來,到時候不僅能營救被買賣的雄蟲,還能坐收漁翁之利,實在是天賜良機。

朱利安不動聲色和奎克交換了一個眼神:「蜻蜓先別放飛,觀察一下星盜的動向,如果確定開戰,到時候再把消息一起傳過去。」

奎克卻擔心這件事沒辦法成功,遲疑出聲:「軍師文質彬彬的,一看就不愛打架,大首領如果找他商量,他應該不會同意開戰吧?」

他語罷下意識看向阿綏,卻見對方並沒有去找許岑風,而是扭頭鑽進了白蘭德所在的那艘星艦,不由得吃驚出聲:「咦?大首領怎麼不去找軍師了?」

朱利安意有所指道:「你還不知道嗎?大首領早就換新軍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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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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