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叫凌俢炎
凌晨五點,喬千穗爬起來寫了辭職報告。
七點,她準時到了台里,給米樂地上了辭職報告。
米樂今天的妝容有點草率,顯然前一天瘋玩了一場,今早上能準點上班,已經算是很稱職了。
她精神萎靡,接過喬千穗遞過來的報告,看都沒看就想往上簽字,直到發現落款往上一句寫著「祝台里收視率蒸蒸日上。」
她恍然去看,才發現是辭職報告。
「什麼況?」米樂抬眸,眼裡不解又震驚。
「就不想做了。」言簡意賅,沒那麼多借口。
「有人挖你?」米樂猜測,隨後立馬接道:「我們出三倍的價。」
喬千穗笑了,不知是苦笑還是欣慰,沒想到自己還有點價值,早知道這樣能升職加薪,還裝什麼高貴矜持。
「不是,就是覺得自己不適合主持人。」
米樂像是聽見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昨晚只有我喝多,你沒喝多吧?不對,你昨晚半路都不知溜哪兒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試問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合適這份工作的人嗎?」
喬千穗承認她被感動到了,「謝謝啊,不是誰的問題,就我自己不想做了。」
「不是!」米樂本來就頭疼,現在更是焦頭爛額,她煩躁的揉著頭髮,把頭髮揉成雞窩,「你別這樣,我知道這不是理由,這樣,你最近確實挺累的,你先回去休息,我給你放幾天假,休息好了再回來,行不行?」
喬千穗笑著搖頭。
溝通陷入僵局,正巧當事人席淮敲門。
進來時對上米樂正把辭職報告塞回喬千穗的手裡,他一眼就瞧見了標題。
臉色一沉,眯著眼考究喬千穗。
那句「為了躲我連工作都不要了」,差點呼之欲出。
喬千穗不想面對他,把紙抽回,道了聲「不打擾了」,快速繞過席淮出了門。
辦公室里,米樂快速把頭髮整理,笑逐顏開道:「席總,您找我有事兒?」
席淮滿腦子都是喬千穗,臉上表情也懶得整理,語氣淡漠,「哦,過兩天有一個新人來新聞部報道,你給她安排一下。」
「好,這個沒問題,是男主持嗎?正巧跟喬千穗搭檔一下,我們準備開一個海外新聞專題……」
「女的。」他打斷她的話。
米樂後面的話堵在喉嚨里,旋即話鋒一轉,「哦,也好,我們新聞頻道女主持……也很缺。」才怪,女主持多的要命,男的倒是一個都沒有,她天天對著一群女人,勾心鬥角都要瘋了,誰能給她一個男人!
席淮笑道:「多關照一下,雖然是新人,但是能力不差,況且還是高材生,合適的話,多安排點上鏡的機會,我們播新聞也要多點新面孔才能獲得更多的收視率,不是嗎?」
米樂賠笑連連說好。
與此同時,喬千穗拿著辭職報告站在天台上吹風。
從電視台往下俯瞰整個海市,四周高樓大廈巍然聳立,下面車水馬龍。
她,多麼渺小啊。
自從她逃出那裡,她的生活才逐漸有了光芒,試著像普通人一樣生活,所以她努力的學習,努力的找工作,整整十年,她好像擺脫了曾經的喬千穗,可又循環往複在其中。
「哎呀,到底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她捂著臉哀嘆。
真的是煩死了,所以當初為什麼要談戀愛,是工作不夠忙,還是嫌破事不夠多,到現在為止,喬政濤還帶著他的破鞋時不時找她麻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工作剛剛邁入正軌,這殺千刀的席淮……
「千穗。」
說曹操曹操到。
席淮拿著咖啡走到她身邊,將咖啡遞給她。
她沒接,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要走。
他拉住她的手,「聊聊?」
「沒什麼好聊的,你也看見了,我離你遠點兒,省得白月光……」
「哪來的白月光,事情我可以解釋的。」他聲音拔高。
喬千穗反諷道:「姓白的嘛,我還記得人家可是學舞蹈的,比我這種不知名的小主持好太多了。」
「千穗,咱們別慪氣了,事情發生剛一周,我就跟你解釋過……」
他話沒說完,被鈴聲打斷。
是喬千穗的電話。
喬千穗簡直要感謝打電話的人。
可看到電話,她笑容凝固。
接通——
「小姨。」
姜曼語似是很緊張,有片刻怔愣,旋即恢復溫柔。
「千穗,在上班嗎?」
「嗯。」她看了眼席淮,只見他盯著自己,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
她抽回手,想要走,對方卻不肯鬆開。
姜曼語還在說,「小姨快結婚了,提前跟你說一聲。」
喬千穗暗自跟席淮周旋,心不在焉的道恭喜。
「沒什麼恭喜的,這也是早晚的事,還有一件事,小姨想要拜託你幫忙。」
喬千穗轉了轉手腕,席淮乾脆把她往角落裡攥,他想幹嘛?
「什麼事?」問完,她捂上話筒對席淮低呵「你鬆手!」
席淮充耳不聞,力氣極大,拖著她到了角落。
姜曼語聽見對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問了句:「你不方便嗎?」
喬千穗想說:「確實不方便。」可根本抽不出身,因為那傢伙開始得寸進尺了。
這邊沉默,姜曼語也沒深究,她像是很迫切的完成一件任務,又怕喬千穗發現端倪,於是後面的話說的飛快。
「我這兒有一個孩子,需要你幫忙照顧一下。」她刻意把後面的話說得很輕。
喬千穗果然沒聽清,囫圇應了聲「哦。」
對方驚喜,「你答應了?」
喬千穗剛想問答應什麼,那邊席淮把手搭在她腰上,輕輕一捏,她側腰的傷被扯動,疼得半死,只能悶聲「嗯」。
姜曼語從床上跳起來,欣喜不已,「太好了,那那今晚,今晚他就會過去,我跟你說一聲,你準備準備,放心他很懂事,名字……名字叫……叫什麼來著……」
席淮見她疼得彎下腰,秀眉深蹙,他關切問:「怎麼了?」
喬千穗疼得直不起身,說不出話,低頭看著他嶄新的皮鞋,她一咬牙,對著重重踩了下去。
席淮沒料到,疼得嘶了一聲。
此時,姜曼語也想起了名字。
「凌俢炎!對,他叫凌俢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