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錯過了我的世界
休息了整整一禮拜,喬千穗重新回到電視台。
一大早跟米樂打了聲招呼,米樂的表情明顯欲言又止。
她挺好奇的,有什麼能讓米樂小姐都說不出口,她還記得上次午餐時間,只是簡單的聚會,她都能旁若無人的聊起昨晚的onenightsex。
聽得那些小年輕個個面紅耳赤,有些人夾著腿跑得老快,從此大家心照不宣的躲著米樂的午餐邀請。
如今——
「這段時間台里有事兒?」
「啊!」她咋呼一聲后,欲蓋彌彰的說,「沒、沒事兒,好著呢,行了,你回去吧。」
百分百,有事。
喬千穗不是那種把一件微小的事放心中翻來覆去揣度的人,回到工位開始背新聞稿時,她已經把這事忘了。
可沒想到,夜間新聞直播前兩小時,她去化妝間準備化妝。
遇見了一人。
是個女人,很漂亮,穿著原本屬於她的主播套裝,噴著她的香水,笑盈盈地跟她的化妝師,打情罵俏!
喬千穗有一秒愣神,繼而禮貌問:「您好,您是?」
對方右眉輕挑,眼裡帶著淺淡的鄙夷,不仔細看瞧不出來這是一種得意的輕蔑。
「您好,我是夜間新聞主播白姿。」
瞧瞧,多麼自信張揚的介紹。
喬千穗表情沒控制住,冷笑一聲,「等等,誰?什麼節目?」
對方乾脆把挑釁放至明面上,「夜、間、新、聞,我,唯一的主持人,白姿。」
很好!喬千穗第一次見那麼囂張的新人。
怎麼著?她背後是有大佬撐腰嗎?
化妝師躲在一旁不敢做聲,女人的戰火,有多遠跑多遠。
兩人正面嗆了兩句,誰都不服誰。
喬千穗恨得牙痒痒,轉身就要去問米樂怎麼回事。
一開門,門外站著一人,身高挺拔,第一眼是他那咖啡色的襯衫。
抬眸一瞧,還能是誰,甩不掉的席總。
「席總好。」白姿立馬端正姿態,甜甜的叫了聲席總。
這聲音……聽了都要夾緊腿。
席淮仍是一貫親和風,笑著對她頷首。
「都換好衣服了嗎?」
「換好了,我第一次真正的上直播,還、挺緊張。」說著,纖白的玉指撩過鬢角的碎發,雙頰微紅,垂頭羞赧,好一個小嬌妻模樣。
席淮笑著道好,又對喬千穗說:「千穗,這是新聞部新來的主持人白姿,她經驗可能不如你,你多關照一下。」
他這一說,倒是提醒了她。
哦,姓白!
跟他之前那個白月光一個姓啊,這是把小情人往明處領了。
既然如此,喬千穗也沒什麼好說的,她不懷好意的笑:「好,一定,多、多關照。」關照到你哭天喊地。
席淮又不傻,看得出喬千穗心裡不爽,他不能在工作場合跟喬千穗挑明,可又不能忽視她的不悅,只能輕描淡寫交代幾句后,單獨把喬千穗帶到他辦公室。
關起門,席淮立刻傾身要抱她。
「等等,席總,自重!」她警惕的退避三尺,手抵住他。
「千穗,你哪裡不舒服,你好好跟我說,別這樣,成嗎?」他逼近幾分,把距離縮短。
喬千穗退無可退,身子一蹲,跟只小刺蝟一樣,蜷縮在地上。
她心想:【如果這招都不行,我還可以趴地上。】
席淮被她模樣逗笑,隔著距離他蹲下身,勾起好看的桃花眼,臉上凈是溫柔寵溺。
「這位可愛的刺蝟小姐,你是打算跟我玩躲貓貓嗎?」
喬千穗掀起眼皮瞥他,「說話可以,別動手動腳,我倆已經分手了,現在又是上下級關係,容易傳閑言碎語。」
「好啊,那讓他們傳啊,實在不行,假戲真做唄,怎麼?你怕我不敢娶你?」他說的輕巧,卻忘了早在兩年前他確定追求她的那個晚上,也說了同樣的話。
喬千穗再傻,還會傻第二次?
她表情有些許的低落,席淮反而雀躍,他就知道,他的話還能在她心底烙下漣漪,如此,加把勁總能重新追回來。
「那個白姿是誰?」問出這話,她已經收不回來了,不用揣摩,席淮肯定想叉了。
果然,席淮眉眼一彎,唇角不自覺上揚到連他都難以控制的地步。
原本想憋笑,卻不經意笑出聲,「所以,你吃醋了?」
吃醋?
喬千穗當真放腦子裡過了一遍。
還真沒有,她只是不爽突然有人坐她的位置,用她的衣服和香水。
「沒有。」
「你騙人。」席淮利落否認她的話,「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他伸出手,靠近她的臉。
喬千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他沒有觸碰她,只是停留在距離她十厘米遠的地方停下,依著她輪廓寫字。
「我、吃、醋、了。」黑瞳漸漸深沉,徒增了幾抹深情,「你的所有,我都看得清楚,看得真切,印在我腦子裡。」他點點自己的腦子。
喬千穗平靜地聽完他的話,思忖幾秒,無聲提氣,選擇把話攤開說。
「席淮,不管你相不相信,咱倆不可能了,我不否認我還喜歡你,但這不代表我能接受你,你明白嗎?」
席淮沉默,他盯著她看,似是要把她看穿。
「一年前你跟我說分手的那天,我曾試著挽回過你,那天下著雨,我在你家樓下坐了十二個小時二十一分鐘,我眼睜睜看著你帶著那姓白的女人回家,然後,就沒出來過。」
她語氣平緩,沒有起伏,似是敘述一件別人的故事。
「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發了簡訊,沒回,我不想自欺欺人,但是我做不到,所以,凍了一晚上,我第二天發著高燒去你公司找你。」
「千穗……」他隱忍痛苦想要打斷她。
「你別打斷我,給我說完。」她言語刻著冷意,眼底沒有兵荒馬亂的動亂,只有歸於平靜的釋然。
「那個姓白的女人坐在你的辦公室里,用你的杯子的喝水,諷刺的是,上面印著我跟你名字的縮寫。我給你的生日禮物,那本印著我倆回憶的相冊,被她撕碎扔進垃圾桶里,我很想衝進去打她一巴掌,罵她不要臉的賤人,但,我沒有……全都因為,你當著我的面,無條件縱容她。」
席淮蹲在地上安靜的聽著,他耳邊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崩塌,心緊縮成一團,呼吸都感知不到,只有痛清晰可見。
喬千穗走出辦公室時是輕鬆的。
唯獨屋內的席淮,全身冰涼。
【別問還能不能開始,你錯過了我的世界,就失去了開始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