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出師不利

第八十七章 出師不利

第八十七章出師不利

御林軍前任統帥因為戴維甲的事情受到牽連,被彈劾罷免之後,這個位子就暫時空缺了下來。

恰逢宣霖帝下旨要將部分邊防軍編入御林軍,烈火烹油似的,將原本就渙散的人心攪和的更加渙散。

這些本不是朝泠應該管的事情,武將布防講究的是相互牽制,她既是邊防軍的統帥,就斷不能再染指京中事宜。

說到底,漠北無戰事,她這個邊防軍的統帥不過是個坐擁十萬大軍震懾邊陲的閑職。

她了的這份閑職,為將者天下天平才令人開心。

可她這麼想,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這麼想。

今日邊防軍和御林軍鬧事,兩邊都挨了打,哭嚎聲坐在大帳里都能聽得見。朝泠不知道九黎到底是何用意,分明兩邊水火不容,卻還非要將他們放在一起。

「林將軍怎的親自來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御林軍長史梁柏給朝泠沏了一壺茶。

她原是在楚文冰那喝了一肚子茶水去的,就沒在接過茶盞,只是端坐著。此刻的心境和那些孩子在學堂鬧事的家長一樣,氣時一半,掛不住面子又是另一半。

「軍中規矩,凡鬧事者從犯杖八十,主犯斬首。雖這事不歸我管,可來得時候我也看了一圈,怎麼見挨打的都是曾邊防軍中將士,你們御林軍倒是摘得乾淨。」

梁柏支支吾吾了半晌,也不作答。

朝泠有些心急,「若你不能管這裡的事情,就找個能夠管事的人出來。」

就說這,門口何卓成抽抽搭搭地進來,他自三年前就一直跟著朝泠,這次被朝泠派去御林軍右將軍的。

他新換的常服沾滿了泥,臉上手上全都是,他越抹,整張臉上畫了圖一眼,越來越臟。

「何人打你?」朝泠遞給何卓成一塊手帕,他擦過了才平復了幾分。

「右將軍,讓我回稟將軍,就說......」

「一個小廝,傳話都傳不明白,這就是你們邊防軍中之人?」

御林軍右將軍葉建寒,他打赤膊,提著一柄長槍跨進大帳,黝黑的面容上蹙起眉頭。

二人遙遙而望,襯的朝泠格外的白,她背脊緊貼著椅子的靠背,坐直了身子。她等著葉建寒走進一些,桌案上茶盞一掀,滾燙的茶水揚在葉建寒身上。

他強忍著痛,肩膀燙紅了一片。「林將軍,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御林軍中。容不得你這樣放肆。」

話音未落,朝泠足間輕點,越過相隔的桌案落在,葉建寒背後。她拇指壓著劍柄,有節奏地一開一合,「葉右將軍。」

葉建寒回眸一瞬,長劍出鞘落在他的脖頸上。

氣氛劍拔弩張。

他捏著脖頸上的長劍,緩緩移開,有些詫異。傳聞中的將軍府林晚柒,是開國第一女將,今日得見,皮膚白皙身量嬌小,初看以為是哪個文臣家的閨秀。

足間勾起地上的茶盞,當做暗器拋朝泠,長劍劈開飛起的碎瓷。

幾招之間,高下立判。

葉建寒很快意識到,此人不能以尋常女子而論。林晚柒之名,能鎮得住漠北異族,絕對不是靠著運氣。

「葉右將軍,本將暫行督查之職,還請您行個方便,讓我把人帶走。」

「既已經編入御林軍,那就是御林軍的事情,不勞煩邊防軍統帥了。」

本以為雙方各打八十軍棍這件事也就算了結束了,今日一看才知曉,御林軍欺生,其他人在這裡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如若沒有這件事,葉建寒本是最有可能當上統帥的人。可如今加入了邊防軍的人,必然要外調一位別處的,坐這個統帥的位置。這等於是直接斷了葉建寒的仕途,他憋著一口氣沒出發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找邊防軍的麻煩。

朝泠不想與他胡攪蠻纏,只道「念在我還有心情知會葉右將軍的份上,請您讓我把人帶走。」

這些人都是跟著朝泠上過漠北戰場的,雖然她不是全都認識,可畢竟一起出生入死,她得為這些人謀一條好出路。

實在不行,就送會邊防軍去,總好過在這裡受氣。

「這些人是陛下撥給御林軍的。」

「你也知道,這是撥給御林軍的,還以為是撥給葉建寒你的呢。」

「你.......」

「我不與你胡攪蠻纏,這人我要如何才能帶走?」

葉建寒冷哼「都知道林將軍是聖上面前的紅人,現在都敢抗旨要人了,女子就是女子,隨便哭一哭鬧一鬧,陛下就沒有辦法......」

「葉建寒,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朝泠微嗔。

入仕三年,坐在統帥的位置上,並非沒有人說過,但前有林晚柒盛名在外,她不過是個幫著守江山的。今日被罵道面前來,她才覺得渾身都難受。

「女人?只怕是你還不如一個女人。」

***

「林將軍不是來勸和的嗎?怎麼還和葉將軍打起來了。」

「是葉右將軍。」何卓成捻這衣服上的泥點子,崇拜地看著擂台上的朝泠。「我們將軍才是正二品大將軍。」

「你這個小孩,聽不聽得出重點。這收編軍隊本就不易,哪有不受委屈的,林將軍何必特意來找場子。」

「林將軍不是找場子,是下了戰帖,是以辭官做賭。」

「辭官!」

軍中不乏好手,尤其是皇城腳下更是人才濟濟。若是當眾贏了林晚柒,這便是葉建寒的成名之戰;若是輸了,恐怕就此斷送仕途。

他擒著長槍,力拔山河之勢橫掃朝泠而去。朝泠入落葉飛花,穩穩落在槍尖之上。「你可想好,當真要同我打。」

「少廢話。」

似乎看出朝泠的輕蔑之色,一時間憤恨惱怒湧上心頭。他借著長槍之利,破開長劍的防守,直奔朝泠面門而去,她偏頭躲過。她並未拔劍,而是拽住了葉建寒的長槍。

二人角力,已然變作一場力量的對決。

她不是取巧的人,她要的是絕對勝利,讓對手心服口服。

「你就這點本事嗎?」朝泠冷聲道,她觀察著葉建寒的動作,手上絲毫不停,她不斷逼著葉建寒後退,一步步臨近校場的邊緣,他一隻腳踏空,朝泠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長劍拖著劍鞘反手敲他的後背,將他又重新勾回擂台。「既然擺了擂,就是不能說退就退的。上了戰場,便是死在刀前,也不能後退半步。」

她凝視著葉建寒,恍若見又看到漠北的戰場,對陣搏殺的雙方都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她騁驟向前,凌厲如霹靂,掃掠如驟風。

血濺在她的臉上,都是灼燒的刺痛。皇朝第一女將林晚柒,出場從來都不是仙子下凡、神兵天降,沙場上她們和男子沒有分別,所受到的冷眼,委屈,不會因為是女子而有何不同,只會是因為女子而更多。

「不是要贏我?」朝泠輕蔑道,不光是在罵葉建寒而是在罵在場的所有將士。她的拳頭驟然慢下來,葉建寒措手不及之時,又猛地加速,一拳打在葉建寒的臉上。「就你,也配看不起女人。三腳貓的功夫,女人都打不過。」

葉建寒生生挨了一記,黝黑的面上透出滴血一般的紅,他拚命地躲閃,可越是慌張挨得拳頭就越多。這個女子帶著千鈞之力,似要把他打穿。

台下的御林軍將士都看待了,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或許是被朝泠罵的實在受不了,人群中有人抄起手中的短刀,向著朝泠的背後狠狠擲了出去。

朝泠背後發寒,側頭看到何卓成黑影略空而過。「將軍小心。」

她歪頭,短刀貼著她的面頰劃過,蹭破了一口小小的口子,血流下,整張臉神色駭人,她輕抿嘴唇,同何卓成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沒有事,只笑道「很好。」

那人才覺得周身一寒,想要跑走已經來不及了,朝泠單腳跺地,激起短刀,素手一揮,刀背正擊在那人後頸上,頓時暈了過去。

「不錯,是個有膽量的。」她說的並不是氣話,既然將朝泠看做敵人,此時他們就是一起的,葉建寒落了難,作為同盟就應當站出來。可惜,他們將朝泠的讚賞當做了暴風雨前的寧靜,連將昏倒之人拖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轉頭,右手扣在溫酒上,挑起單邊的眉毛,落拓不羈。這一次葉建寒的長槍立於身前,擺出進攻的姿勢「這便是你教出來的聰明人?」

他舉刀的手有些遲疑,隨即他定了定神,他用儘力氣向著朝泠面門刺來,朝泠仰頭躲閃,一隻腳反蹬著刀背,借力翻了個跟頭,沒有後撤,長劍從葉建寒的腳下截擊。

長劍隨未出鞘,可是寒氣逼人。葉建寒放棄了進攻,轉為格擋之時,耳邊又想起女子聲音「你此時若是一心進攻,便不會受傷了。」說著,長劍如同靈蛇一般破開長槍的攻勢,橫扇在葉建寒臉上。

「將軍,我認輸。」他已是黔驢技窮,自知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贏不了朝泠。再看朝泠時,憤恨仍在,卻多了幾分的敬畏。

朝泠輕巧地落在長槍頂端上,寒光映出她的影子,眉眼清淡,含笑著的嘴角冷了下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葉建寒臉上,將那潛藏在黑炭一般的皮囊下的紅色,扇的更紅了幾分,堂堂七尺男兒,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被扇巴掌。

葉建寒鋼刀橫掃,想要將這個狂妄的女人擊潰,朝泠毫不懈怠,溫酒斜在身側,如疾風中的落葉,輕盈卻有力地奔向葉建寒,眾人只看擂台上人影交錯而過,朝泠已經將葉建寒逼到了擂台邊緣。

落日的餘暉為她披上了金甲,恍若間她就是沙場上的紅衣女將,萬里碧空舞紅綢,雲天有情獻瓊花。

「葉建寒,你為何要和我比?為了與我爭口氣?你若是敗了,你的將士們將永遠抬不起頭來。即便如此,你還要與我斗嗎?」

她面上帶著血,雙目炯炯有神,將所有的話都說盡了。

戰至此處,她發覺自己和葉建寒是一樣的,不過都是想要自家的兄弟過得好。

平日里或許她不會和葉建寒斗,如今不同,她能感受到未來風雲變幻,這世間出了太多撥弄時局的人,九黎、宋元青。

唯今,她想把既能做的都做了。

掐住葉建寒的脖子,將她提到擂台邊緣,只需手指一放,她就能順利地結束今天的戰局。

然,眾目睽睽之下。

她居然,左腳拌右腳,和葉建寒一起摔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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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權臣劇本后我被太子強娶豪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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