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正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自己的事情自己來做，我只是幫你們代管這份遺書，如果任務結束你們回不來，那麼很不好意思。」
「我會把它扔進廁所。」
這句話感動了所有人。
看似冰冷堅硬，實際卻是袍澤間最真摯的祝福。
這群久經沙場的糙漢子，說不出矯情的話。
但這句「自己來拿走遺書。」
就已經足夠。
……
「沒有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雖然禿鷲說他們要是回不來，就把遺書扔進廁所，實際上卻是希望他們每一個人都活著回來啊，可能這就是男人之間的表達吧，淚目。」
「我希望他們都能活著回來，當然，沈暗這個人渣除外。」
「諸位，我作為知情人士，遺憾的告訴你們。」
「這次執行任務的英雄們，除了沈暗一個都沒有活下來，根據目前現有的線索披露，那個人渣放棄尊嚴做了叛徒，出賣了所有人！」
「這些英雄的遺書，全部放在紀念館！」
……
直播間無數觀眾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心中生出感慨。
而不了解案情經過的這些人。
在聽到他們除了沈暗成為叛徒，全部獻出生命之後。
更是憤慨、遺憾。
人渣，他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無數人咒罵著沈暗——那個躺在並不完善的腦機儀器上，此刻已經失去意識的男人。
而記憶投影之中，沈暗正在書寫遺書。
可身旁那個高大魁梧的袍澤，卻不時悄然打量著他筆下的內容，畢竟是遺書這種私密的內容，又特么不是上學時寫的情書。
沈暗實在被偷窺的有些不舒服。
他轉頭白了眼對方。
男人眼看被發現，咧嘴尷尬笑笑。
沈暗沒好氣的抱怨道。
「不是吧，兄弟。」
「你他娘的也太離譜了吧，遺書這種東西都抄？」
魁梧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
「實在不好意思啊，小時候上學抄慣了。」
「哥們兒你這文采很不錯啊，那句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還有什麼若有來生……這些都整挺好啊。」
「給你女朋友留的啊？」
沈暗看著這傻大個，實在沒好氣的回應道。
「滾蛋，別抄我的，老子單身。」
「遺書這種東西你得自己寫，給你老爹老媽、媳婦留的知道嗎，懂不懂什麼叫真情實感？」
男人大笑了起來，而後也不再偷窺。
只是不時抓著腦袋，皺著眉頭。
苦著臉書寫遺書。
在上交的那一刻，沈暗掃了一眼。
看到了對方筆下的內容。
「爹、媽，俺不能在你們面前盡孝，是為了家國份上盡忠，這幾年留下的錢夠供弟弟上大學，你們養老了，兒子不孝。」
內容很簡單，沈暗卻百感交集。
這一去，誰也不確定能不能活著回來。
又怎敢給誰許下承諾？
投影畫面轉換，夜色已成白晝。
今天的沈暗並沒有去支隊上班，而是徑直前往了一處地下賭場。
賭場並沒有富麗堂皇，反而烏煙瘴氣，有輸紅了眼的張鐵柱，神采飛揚的李二狗，還有運籌帷幄的王大牛。
總之是人聲鼎沸，嘈雜非常。
熱鬧的跟菜市場一樣。
賭場，號稱時來運轉地、草莽逆襲的天堂。
這是一個不問英雄出處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你能博到人生的巔峰、試比天高，你也會一敗塗地，悔恨當初！
但大部分人的結局很簡單。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沈暗的結局也很簡單，他五十萬身家換來的籌碼。
也就玩了半個小時龍虎鬥。
好傢夥，那是一毛沒剩。
沈暗恰到好處的抓耳撈腮，撕扯頭髮。
表情更是悔不當初。
是的，他在釣魚。
很快，魚上鉤了。
來人西裝革履，在這雜亂的地下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兄弟，要取款嗎？」
沈暗明知故問，像個憨憨一般發問。
「取款？不用還的那種嗎？」
西裝男冷冷一笑，拿來一份合同。
「息不高，兄弟簽了合同，款子立馬就能到手。」
此時此刻。
沈暗眼中恰到好處的閃過幾分熾熱，而後又迅速掩蓋下來，西裝男這種老手對於這種小白，心理自然把控的十分精準。
「兄弟，背一點沒關係。」
「你得敢搏知道嗎？說不定下一把直接翻本。」
「到時候你款子還給我，不僅能搞回來本錢，還能掙不少！」
沈暗知道，不能操之過急。
他要用最謹慎的手段，打消對方的疑心。
所以此刻的沈暗開始不斷飆戲，把一個普通人內心的掙扎表演的生動至極，最後又搖了搖頭黯然離去。
西裝男看著他離去時的背影，以及回頭撇向賭桌的眼神。
最終還是露出了盡在掌握的笑容。
魚，上鉤了。
可沈暗雖然已經離去。
但他也清楚。
魚，上鉤了。
只要過幾天再意志消沉的出現在這裡。
那這些人，自然巴不得將「款子」塞給自己。
沈暗冷冷一笑。
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而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這間地下賭場的人，和三角區那些大魚。
有關係。
這是他通過隊內的調查，總結出的線索。
這就是他打進三角區的最好手段之一。
……
看著投影之中的這一幕，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沈暗這個垃圾，終於還是墮落了，說白了老子就想看這個人渣生活在下水道里，永遠也不能見到光明。」
「呵呵，之前還在裝模作樣寫遺書，現在就暴露本性了吧。」
「你們看這個人渣，他剛才那種絕望、後悔的表情，我真他媽是看的太爽了，原來禽獸也會有這種情緒啊。」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沈暗無論怎麼樣，都沒有去賭場的必要啊，他即將出動任務，根本沒有墮落的動機。」
「賭永遠都不需要動機，因為每一個人，都存在貪慾。」
人們議論紛紛，惡毒謾罵。
而投影之中。
假意渾渾噩噩走出地下賭場的沈暗，此時此刻手機卻突然一陣震動。
是禿鷲傳來的消息。
雖然自己和那九個人不一樣，並不歸他管。
只有唯一的接頭人。
但現在還是得聽從他的部署。
只是沈暗有些疑惑。
一切都已經計劃完成，只需要我們用自己的手段。
打入三角區。
那為什麼還要冒著風險，進行過多的接觸呢？
他想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