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刨樹要刨根,不讓他翻身^^……

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刨樹要刨根,不讓他翻身^^……

楊君蘇的話音一落,李衛紅帶頭高呼:「我們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必須對談樹儀實行無產階級專政。」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開始批判談樹儀。

「沒想到你竟是個陰險小人,階級敵人。」

「果然,太監的心理就是扭曲。」

「你趕緊交代罪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談樹儀百般爭辯但無濟於事,他的聲音淹沒在眾人的罵聲里。

楊一寶把證據交給專人看管,抽出腰間的皮帶對著談樹儀就是一頓狂抽:「原來你是隱藏在人民內部的階級敵人,你認不認罪?」

楊一寶一開頭,大家也紛紛加入。談樹儀被打得耳朵嗡嗡的,眼冒金星。此時的他熱切地盼著葛紅生能來幫幫自己,或者是叔叔能帶人來解救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談華本來打算在葛紅生斗敗楊君蘇后隆重登場,很有分寸地控制著局勢的發展,關鍵時刻再把葛紅生推出去當替罪羊。

他們的目標是把楊君蘇批臭批倒,但不能鬧出人命。一是現在不像前幾年,隨便弄出人命也無所謂;一是楊君蘇在四分場的威望很高,而且還是溫家的兒媳婦,他方方面面都得顧忌到。可是談華想得很美好,結果從市革委會打來的一個電話澆滅了他的幻想。他很快就做出了一個臨時決定:棄車保帥。反正談樹儀只是個堂侄又不是兒子。至於葛紅生,一個腦子不好使又愛上竄下跳的嘍啰犧牲就犧牲了。

談樹儀左等右等等不到援兵,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被放棄了。真是萬萬沒想到,明明他方方面面都算計到了,明明他計劃得天衣無縫。不,他漏算了一條:他低估了楊君蘇的號召力和戰鬥力。

王新陽此時隱藏在人群中默默地圍觀著這一幕,他終於放心了。哪怕楊君蘇當初說得信心十足,可他還是半信半疑,在他的印象中,姐夫很厲害很陰險,不是一般人能鬥倒的。

看到談樹儀被揍得這麼狠,王新陽心裡出了一口惡氣。這個陰狠毒辣的小人不也照樣落到這個下場?可惜了,姐姐因為怕被牽連沒敢來,要不然親眼看到談樹儀被皮帶抽,該有多爽?

王新陽想著談樹儀是鐵定翻不了身了,便鼓足了勇氣,上前奪過楊一寶手中的皮帶對準談樹儀的臉下了死力狂抽,他一邊抽打一邊聲嘶力竭地罵道:「你這個畜生,你這個叛徒,你虐待我姐,危害人民,我姐要跟你離婚,我們一家要跟你劃清界限。」

談樹儀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王新陽,嘴角揚起一絲鄙夷的冷笑,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這個以前連親姐姐被打都裝不知道的軟弱男人此時竟然也敢用皮帶抽他。

王新陽看到談樹儀這副表情,感覺自己被蔑視了,勾起了更多的仇恨和屈辱。他惱羞成怒,下手就更狠了,簡直像瘋了似的,連打帶踹帶扇巴掌,甚至恨不得上嘴去撕咬。最後反而是楊一寶勸他注意點,別打死了,還得審訊呢。

等到溫致遠帶著武裝部的人到達談家門口時,隨行的魏東驚詫地問道:「遠哥,這到底是誰批、斗誰?好像是你弟妹在斗別人。」

溫致遠看著拿著喇叭滔滔不絕的楊君蘇,再看看滿臉是血的談樹儀,愣神片刻,很快就說道:「我弟妹是個性格溫和的女同志,她不會主動斗別人,一定是對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她才不得不被迫反擊。也就是說,她打人是因為對方該打。」

魏東:「遠哥說得有道理。」

此時的楊君蘇對著眾人用慷慨激昂的語氣說道:「我是人民群推舉出來的,自從當科長和副場長,兢兢業業如履薄冰,我敢以人格保證,我從來沒拿過一分不該拿的錢,沒做過一件損害人民的事情。凡是有損農場有損群眾利益的事一件不做,凡是符合馬列主義,領袖思想的事就全力以赴。

可談樹儀和葛紅生為了一已私利,對我百般污衊和打擊,我一再容忍。但當我看到談樹儀筆記本上的內容時,我明白,要是留著這種人,咱們農場將會重新掀起血雨腥風、永無寧日。為了革命為了人民,我必須與他們鬥爭到底。我這人不像談樹儀,我不會搞陰謀詭計,我就喜歡把一切都擺到檯面上來。」

在場的圍觀群眾熱烈響應:「楊場長,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我們支持你。」

「米不淘不凈,理不辯不明。今天咱們就辯個清楚明白。」

「對對!」

……

楊君蘇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吩咐大家看好談樹儀,她要把今天搜到的證據交給紀書記。

她擠出人群,看到溫致遠和魏東,便上前說道:「溫同志,魏同志,看到你們武裝部來了,我的心裡就踏實了。現場就交給你們了,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魏東忙說道:「楊同志,你去忙吧。」

溫致遠神色複雜,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吐出兩個字:「加油。」

楊君蘇轉身離開了。

今天是星期天,紀書記本來沒來上班,但場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自然也聽說了,趕緊來到辦公室,宋秘書猜到紀書記要來,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宋秘書趕緊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彙報給紀書記,紀書記聽著擰著眉頭,一言不發。

宋秘書報告完情況,就趕緊去倒水擦桌子,忙完就站在一邊。

就在這時,楊君蘇領著李衛紅和小路來了。

他讓小路把大鐵盒子交給宋秘書,宋秘書去接收東西,臨走輕輕地關上了門。

紀書記坐在辦公桌前,神色嚴肅凝重,全然沒有了往日的親切和藹。

楊君蘇無視他的表情,絲毫不會覺得對方是因為自己才不高興的,他這個年紀的男人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很正常。

她上來就是一通訴苦:「紀書記,我是你一手提拔的,這幾年來,我一直兢兢業業不敢犯一點錯誤。在工作上,『我對每一件事都用社會主義的尺子來量,是社會主義就大幹,是資本主義就批判』⑴;『我不瞞天,不瞞地,沒有一點要忌諱;就算把我的心碾成粉,也找不出一粒黑星星』⑵。可是談樹儀夥同葛紅生對我百般污衊和打擊,今天葛紅生帶了五六十人拿著武器來批、斗我。」

紀書記「嗯」了一聲,說道:「我也是才聽說這件事,你不要著急,坐下來慢慢說。」

楊君蘇剛坐下,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帳本和一個被撕破的筆記本,放在桌上推到紀書記面前:「紀書記,這是有人在談樹儀家裡搜查到的,我們誰也沒敢看,就趕緊拿過來了。」

紀書記漫不經心地拿起帳本翻看,眉頭蹙得更緊了。他再拿起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筆記本,隨手翻了幾下,當看到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慍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狀似隨意地把筆記本推到一邊,親手給楊君蘇倒了一杯水,和藹地說道:「小楊,你受委屈了,來,先喝口水。你給我詳細地說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君蘇流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擦一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聲音裡帶著無限的委屈和少許的憤怒:「我剛休完產假上班,場里就傳出了我一孕傻三年的流言,還說我不再適合現在的崗位,又傳言說我婆婆和愛人說我不顧家。

我十分生氣,回去就跟我愛人吵架,我愛人和婆婆也很委屈,我婆婆說她是婦女主任,素來以思想開明著稱,一向支持我的工作,又怎麼可能會說這種沒原則沒覺悟的話?而且她也覺得奇怪,究竟是誰傳出去的閑話。她起初懷疑是我們的鄰居傳出來的,就暗中追查,沒想到卻查到閑話是談樹儀傳出去的。

說真的,我並不太相信,我覺得我跟談樹儀接觸並不多,他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再說了,在大家的認知中,談樹儀一個男同志應該不會傳這種閑話吧。我還在懷疑時,葛紅生找來了,他非要進林場調查養雞場的事,群眾怕他們驚嚇到雞群,造成集體財產損失。葛紅生硬要帶著人在林子里搜查,不小心掉進了化糞池,丟了臉面,便對我懷恨在心。今天一大早他就帶著幾十個人來斗我,我愛人上去爭辯幾句,隨後雙方就發生了肢體衝突。有熱心群眾上前勸阻,革委會把勸阻視為反抗,對群眾實行武力鎮壓。」

楊君蘇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紀書記,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愛人,他跟別的男同志不一樣,他這人性子內向文靜,從小就螞蟻都不敢踩死,看人殺狗都能掉眼淚,可以說他是全農場最老實的男人。結果他被打得滿臉是血,此時正躺在家裡呢。葛紅生犯了眾怒,大夥都嚷嚷著要求處置他。說咱們農場好不容易才來的安寧平和絕對不能被這種人破壞了。

接著就有群眾舉報談樹儀和葛紅生勾結在一起,此事就是他謀划的。

被點燃了怒火的群眾就要到談樹儀家裡去要個說法,接著又有人遞紙條舉報他,說他家裡藏著違禁品,大家進去一搜查,沒想到還真搜查出來了,東西我剛才交給宋秘書了。帳本和筆記本我覺得事關重大,就親手交給你。」

紀書意隨意地問道:「那個筆記本怎麼只有一半?」

楊君蘇氣憤地說道:「筆記本是在老鼠洞里找到的,談樹儀一看到它,就跟瘋了似的,撲上來搶走了,硬生生撕下一半,大家去搶,他把剩下的撕碎了放嘴裡吞下去了。」

紀書記微微笑了一下,臉色卻比不笑時還冷。

楊君蘇接著說道:「紀書記,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先是無端被批,我愛人又被打暈在地,我畢竟年輕沒經過風浪,因為愛人被打傷就關心則亂,情急之下就跟談樹儀和葛紅生起了正面衝突。我知道,我這麼做不符合場里的規定,我應該更冷靜得處理這件事。我願意接受組織的處置和場里的處罰。」

紀書記親切地安慰道:「你年輕氣盛,又素來心直口快。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

楊君蘇的語氣略顯激動:「紀書記,你能理解我,我真是太感動了。我這人從小性子耿直坦率,遇到什麼事都喜歡擺到檯面上說清楚。工作后遇到的領導都如你這般寬容親切,讓我保持著原本的性子。但我知道這樣不好,我以後會盡量變得理智冷靜。」

紀書記和氣地說道:「你先回去照顧你愛人吧,趕緊把他送到場部醫院,要是場醫院不行,你去找小宋,讓他安排車把人送到縣醫院。」

「好的,謝謝紀書記關心。」

楊君蘇起身告辭離開。

她一離開,紀書記的臉色頓時一沉,他摩挲著那半本殘缺的筆記本,死死地盯著上面的字,片刻之後,他去翻找文件櫃,找出談樹儀以前上交的報告,核對筆跡,確確實實是他的筆跡。

接著,他把宋秘書叫進來,讓他去打聽一下全部的情況,他可不能只聽楊君蘇的一面之詞。

宋秘書點頭答應,他想了想,又說道:「紀書記,那大鐵箱子里的東西……」

紀書記讓他搬進來看了一眼,說道:「鎖進庫房,讓保衛科的人守著,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要動。」

「是。」

宋秘書去打聽事情的經過。

……

楊君蘇從紀書記的辦公室里出來后,並沒有直接回去,掉頭去找謝陽。

謝陽也一直在關注著事情的進展,看到楊君蘇此時竟然還有心思來找他,不由得暗自驚訝。

他關切地問道:「楊同志,我正在家哄孩子呢,剛聽說你那裡出了事,你還好嗎?」

楊君蘇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心懷坦蕩,無所畏懼;依靠群眾,無往不勝。這點小事不算什麼,我今天來是有事告訴你。」

謝陽問道:「哦,什麼事?你請講。」

楊君蘇看看四周,從衣兜里掏出半張紙給謝陽:「謝同志,我們四分場的群眾從談樹儀家中搜出一個記了很多人秘密的筆記本,我也不確定這上面說的是不是你,沒敢讓別人看到,就拿來給你了。」

謝陽接過來一看,不由得心跳加速,表面仍不動聲色地說道:「這上面說的應該不是我,但我還是謝謝楊同志這麼替我著想。」

楊君蘇飛快地把紙收了回來:「哦,既然不是你,那有可能是別人。」

謝陽趕緊拿回紙,笑道:「本來不是我,要是流傳出去,別人以為是我就不好了,還是由我保管吧。」

楊君蘇笑而不語。

謝陽是個聰明人,他可不認為楊君蘇只是來給他送東西,他關心地問道:「楊同志,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楊君蘇面帶憂愁:「謝同志,我因為怕集體財產蒙受損失,又因為我愛人被打成重傷,心急如焚,就失了分寸,不顧自己的幹部身份,親自上台去審判談樹儀,我的個人形象恐怕要受損傷了,還望看在你我是朋友的份上,在紀書記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

謝陽嘴角抽搐,他也是萬萬沒想到楊君蘇竟然會親自下場批判談樹儀,在他看來,這種事情不應該讓得力屬下去做嗎?

謝陽以為的職場鬥爭:大家哪怕私下裡各施手段,表面仍會談笑宴宴;台下腿腳相加,台上仍要推杯換盞。而楊君蘇的鬥爭是自己親自上台斗。

謝陽在擴寬認知的同時也對楊君蘇更加警惕了。這種理智又瘋狂、嘴甜又心狠、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能不惹就別惹,因為她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楊君蘇很滿意謝陽的反應,職場鬥爭還是得學現代人,董事長親自爬牆,領導下場搶公章,手段簡單粗暴,但效果顯著,還讓人不敢惹。

她這一次立威后,以後其他競爭對手再想整她,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和勇氣了。她用實際行動再一次夯實自己的人設:她,楊君蘇,一生耿直犀利愛罵人,對朋友和下屬,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助提攜;對待敵人和對手,她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難對方。陰謀陽謀她都會使,文鬥武斗隨你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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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女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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