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牆倒萬人推,鼓破萬人捶^^……

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牆倒萬人推,鼓破萬人捶^^……

等到宋秘書帶著人到達談家門口時,談樹儀還在被眾人批判,他滿臉是血,眼窩烏青,門牙被打掉了兩顆,往日斯文的形象早已不復存在。

宋秘書出聲制止,讓人把談樹儀帶走。

葛紅生那一幫人也被溫致遠帶來的民兵扭送到鎮上的派出所。

葛紅生不服不忿地嚷道:「是溫明知先動的手,楊二寶下手最狠,楊君蘇是幕後黑手,憑什麼只讓我們去派出所?大家一起來啊。」

溫致遠一腳踹過去,「老實點。你所說的溫明知被你打成了重傷,正在家躺著呢。」

葛紅生大聲叫道:「他是裝的,他先拿板磚拍我。」

他的話沒有一個人相信,溫致遠更不信。

談樹儀人被宋秘書帶走了,但他當眾吞紙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全場,大家對於筆記本里的內容異常好奇,四處打探。

有的人說談樹儀記下了很多人的把柄,等待合適的機會好整人。也有人說某人在現場撿到了碎紙片,拼接出來后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上面記的有誰誰那誰誰。一時間,人人自危。尤其是跟談樹儀有過節的人更是惶恐不安。

大家暗自慶幸那筆記本被老鼠咬碎了,幸虧只留下一半。但是,談樹儀知道啊,說不定全部都記在他腦子裡。

很多人為了自保,自發地去舉報談樹儀。一時間,舉報信像雪片一樣飄向紀書記的辦公桌上。

宋秘書拆信拆得手都麻了。

紀書記看著桌上如小山一樣的舉報信,淡聲說道:「看來這個談樹儀是犯了眾怒呀。」

宋秘書觀察著紀書記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確實如此,他這人平常看上去挺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兩人正在說話,有人敲門,是謝陽來了。謝陽做為紀書記的前任秘書,一直很得紀書記的喜歡。

宋秘書對他自然很尊敬,給他倒了杯水就關門出去了。

謝陽看著滿桌的舉報信倒不覺得驚訝。牆倒萬人推,鼓破萬人捶,人性從來都是如此。

紀書記和氣地跟謝陽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就漫不經心地問道:「談樹儀和楊君蘇之間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謝陽道:「事發突然,我是在事後才知道的。」

紀書記接著問道:「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謝陽在來之前已經考慮過紀書記會問他這個問題,他稍一思索,便謹慎地說道:「我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就我所知道的情況發表一點個人的看法,我覺得此事是談樹儀有錯在先,楊君蘇是被迫反擊,再加上革委會的介入,四場群眾的參與,事情最終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紀書記道:「談樹儀固然有錯在先,但這個小楊太有主意了。」

謝陽觀察著紀書記的神色,心說,怪不得楊君蘇百忙之中還來找自己,讓他替她美言幾句。看來紀書記對楊君蘇真的有看法了。做為多年的秘書和下屬,謝陽自然了解自己的上級。紀書記這人不喜歡下屬無能沒主意,同樣也不喜歡下屬太有主意。

謝陽飛快地盤算著,試探著說道:「紀書記,我猜測楊君蘇這麼做應該有以下幾個原因:一是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請示;二是她應該不想讓總場為難;三嘛,我聽說她愛人被打成重傷,女同志難免容易感情用事,像我愛人,平常看著挺溫柔,要惹急了她,也會不管不顧,先讓自己痛快了再說。」

謝陽前面兩段確實是在幫楊君蘇說話,後面嘛,卻顯得有些陰險了,他讓紀書記進一步覺得女同志就是容易感情用事,哪怕是當了領導也一樣。又因為和前面的好話摻在一起說,又說到了對方的偏見上,顯得更加自然。

紀書記沒察覺到謝陽在給楊君蘇挖坑,便點點頭:「小謝,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謝陽又接著說道:「其實革委會是咱們農場的一個毒瘤,像談樹儀這樣的敗類,有一個人治治他也挺好的。」

這話說到紀書記的心坎里了,平白無故地被分了一部分權力,紀書記對革委會不可能沒有看法,但這幾年好不容易形成了這種表面和平的局面,他也不想輕易打破。楊君蘇這種做法某種程度來說是有利於他的,特別是那個談樹儀竟敢在筆記本記上他的名字,哪怕名字後面的內容被老鼠咬掉了或是吞掉了,但這到底是一根刺,一直橫亘在他的心裡。

紀書記指指桌上的舉報信:「這是群眾的匿名舉報信,大多是舉報談樹儀的,還有舉報談華和葛紅生的。」

謝陽這次回答得更加謹慎:「這個談樹儀私藏古董和武器,又試圖構陷同事和領導,國法難容。葛紅生為一已私利,帶頭挑起武鬥,破壞了四分場的生產和秩序,也得依法懲處。只是談華有些難辦,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參與此事。」

總場和革委會的關係,這幾年一直在變化,運動剛開始的兩年,是革委會的威勢最盛的時候,他們原來打算全面奪權,但這些人內鬥內行,管理經營都是外行,他們奪權的第一年就耽誤了農時和生產,給農場造成巨大損失,大家苦不堪言。後來他們又迫害職工和群眾,大家忍無可忍,組織力量鬥爭,雙方斗過幾個來回,最後形成兩套平行的體系,革委會負責抓革命,總場負責抓生產,平時盡量互不干涉。

也就是說紀書記有一定的權力處置談樹儀,也可以向革委會提議處置葛紅生,但對於談華這種革委會中的老將有些不好下手,除非農場革委會總主任劉主任也願意處置談華。

紀書記跟謝陽聊了幾句,隨後便讓人把談樹儀送到鎮上的派出所審訊。

公安同志連夜審理此案,並向群眾徵集相關證據,這下大家可不困了,踴躍提供各種證據證詞。僅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談樹儀的罪行輕不了。

王新月在弟弟的陪同下,堅決要與談樹儀離婚並劃清界限。

四分場的場報一直在追蹤報告此事,楊秋做為實習生,工作異常積極,他的那篇《葛紅生管事太寬,連糞池鹹淡都要嘗》的文章,光是標題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現在也是小有名氣。

大家誇他,不愧是楊同志的堂弟,血緣上還是隨點。

楊秋聽罷沾沾自喜,楊二寶卻很不服。

他回去跟大寶說道:「我明明這麼優秀,為什麼大家不說我跟君君姐很像?」

楊大寶懶懶地說道:「誰說不像,你們倆都一樣下手黑。」

楊二寶:「……」這話能往外面說嗎?

此時的楊君蘇正忙著處理後續事宜。

溫明知還在床上躺著,當天參與械鬥的人也倒了十幾個,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有幾個嚴重的已經送到場部醫院躺著去了。當然葛紅生他們受的傷更嚴重些而已。

溫明知終於「醒」了過來,嚷著頭痛,送到場部醫院檢查不出來,去縣醫院又怕太顛簸,只能回家繼續養著。

溫致遠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溫明知頭上纏著紗布,靠著枕頭,楊君蘇正在喂飯。

他搬個板凳坐在旁邊,關切地問道:「明知,你哪裡還難受?要不我開車把你送到市醫院?」

溫明知見家裡沒外人,也不瞞著了,就說道:「哥,我其實傷得一點也不重,就是需要看起來重一些而已,別擔心。」

溫致遠:「……」

楊君蘇說道:「明知,我覺得你傷得很重,你還需要再躺幾天。圖書館那邊我給你請好假了。」

溫明知輕輕地點頭。

溫致遠說道:「爺爺給我打電話了,他託人給市革委會打了招呼。所以這件事縣革委會和農場革委會不管,所有的一切行為都是因為葛紅生和談華自作主張。」

楊君蘇沒想到還有一層,隨即她就明白了,應該是溫明知提前告訴爺爺了。

溫明知不好意思地沖楊君蘇笑笑:「蘇蘇,我沒經過這樣的事,也不知道怎麼幫你,心裡又擔心,就偷偷地給爺爺打了電話。」

楊君蘇笑道:「多虧了爺爺,那個談華才這麼老實。本來我覺得這事不大,不想驚動爺爺那邊。你告訴就告訴了,等我忙完咱們寫爺爺打個電話,再寫封信彙報一下情況好讓他放心。」

這次她有把握鬥倒談華和葛紅生他們,就沒有動用溫家的人脈力量,她想得很清楚,人脈不是不能用,是要用在刀刃上。而溫北伐已經退休,人情用一次少一次。

溫致遠反問道:「你覺得這事還不大?」幾十個人帶著武器帶批、斗她,這事還不大?他都不知道什麼叫大事了。而且聽三叔的意思是電話是三叔和明知讓他的,楊君蘇連提都沒提。

楊君蘇語氣平淡:「確實不大,類似的事我三年前就經過一次,那個葛紅生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上次立威以後,他老實了幾年,這次又開始蹦躂,有的男人三天不挨打,就到處找打。」

溫致遠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得七七八八了,事情並不像楊君蘇說的那樣不算大。談樹儀談華葛紅生三人勾結一起,各有分工,有人有手段有人脈。但楊君蘇卻見招拆招,甚至比對方更勝一籌。

想到這裡,溫致遠認真地說道:「弟妹,我很佩服你。像你這麼有勇有謀、出手果斷的女同志,我真的是第一次見。」

楊君蘇微微一笑:「等你以後多見些人就知道了,我這樣的人多的是。只是我們女人天生謙遜低調,有些地方還不讓上桌,吹牛都沒地方,英雄事迹都傳播不出去,很多人的腦子又不好使,滿腦子廢料,壞事天天說,好事不願說。」

溫致遠:「……」

他們正在說話,楊大寶拎著一隻宰好的雞進來了,他是來看望溫明知的。

他進屋沖溫致遠點頭致意,接著便挺走心地對溫明知說道:「妹夫,你要趁著這個機會多請幾天假,好好歇歇。我要是你,就歇它個十天半月的。」

溫明知無言以對。

溫致遠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們三人正聊著,院外有個女聲喊道:「楊場長在家嗎?」

楊君蘇出去一看,來人卻是革委會章主任的愛人吳藍。

她幾年前因為周主任的事找過章主任,還讓人送了不少禮物,算是打過交道,只是兩家平常很少來往。不過,事情鬧得這麼大,吳藍想來打探消息也很正常。

楊君蘇面帶笑容地請吳藍進屋。

吳藍帶了十個雞蛋,說道:「我聽說你愛人受了重傷,特地過來看看。」

楊君蘇道:「謝謝吳大姐和章主任的關心,他現在好一點了。咱們進書房說話。」

等進了書房,吳藍解釋道:「葛紅生跟我們家老章來往不多,他來四分場批判你的事,老章也是事後才聽說,要不然就提前讓人通知你了。」

楊君蘇道:「我明白的,你們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楊君蘇頓了一下,突然問道:「吳大姐,章主任跟談華和葛紅生是不是不和?」

吳藍含糊其辭:「咱也不懂他們男人之間的事,也不知道他們關係咋樣。不過,我家那口子脾氣還行,跟人處得都還好。」

楊君蘇面露難色,欲言又止。吳藍本來就是來打探消息的,一看她這樣,趕緊問道:「楊場長,你有話不妨直說,咱們不是外人。」

楊君蘇嘆息一聲,只好說道:「確實,咱們不是外人,那我還是跟你說了吧。」

說著,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被撕了一半的紙,遞給吳藍:「吳大姐,想必你也聽說了,有人從談樹儀房間搜出來一個特殊的筆記本,有一半被他撕碎了,最關鍵的幾張被他吞了,剩下一半被人搶下來送到紀書記那裡了。後來有人撿到幾頁紙,本來也打算上交,我一看那拼音縮寫,剛好跟章主任的名字對上,就悄悄地藏了起來。我正準備抽空給你們送過去,正好你來了。」

吳藍拿過來一看,可不是嘛,拼音縮寫正好跟自家男人的名字能對上,最關鍵的是記錄的是受賄的消息,某年某月某日,收了幾隻雞幾隻鴨;某年某月革委會抄家時,藏了多少東西。

吳藍的心砰砰直跳,這些可都是真的。他們家又沒招惹談樹儀,他記這些幹什麼?隨即她又想到,他們沒招惹談樹儀,可是她男人跟談華難免有利益衝突,這該死的叔侄倆。

楊君蘇在旁邊好心地勸道:「吳大姐,這上面寫的也有可能是別人。我建議你讓章主任好好查證一下。」

她越是這樣說,吳藍越不會懷疑她做了手腳。

接著楊君蘇長長地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吳大姐,你回去跟章主任說說,讓他小心些。能不惹談華就不要惹。他這人心狠手辣,報復心強,談樹儀跟他一樣。你說我認認真真地工作,也沒招惹他,他就像瘋狗一樣咬我。這一次勾結葛紅生拿著武器來批、斗我。要不是有群眾支持,我的下場不知道會如何呢,我愛人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對於這種人,咱們正常人可惹不起。反正以後,我得收收我的性子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跟章主任雖然打交道不多,但我覺得他是革委會裡面難得的好人,我不忍心看著他涉險啊。這年頭總是壞人囂張,好人遭殃。」

吳藍趕緊好聲安慰,「誰說不是呢。」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吳藍適時起身告辭。

吳藍回到家裡把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全部告訴章主任,章主任拿著那半紙關在屋裡考慮很久,最後一咬牙,鋪開了稿紙寫舉報信。既然對方不仁就別怪他不義。

關於談華的舉報信也向雪片一樣飄向了劉主任的辦公桌,有人舉報談華貪污公款,私自查抄階級敵人的卻不上報,還有人舉報談華指使侄子談樹儀記錄大家的罪行和把柄,打算找準時機奪權,其中有一封舉報信最為詳細,信里記錄了某年某月談華幹了某事,跟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事情還在繼續發酵,楊二寶和小路李衛紅做為打群架的核心人物也被派出所叫過去做筆錄。

小路本來有些忐忑不安,誰知楊二寶卻說道:「當初我們班同學有幾個進局子里呆了幾天,出來後到處吹牛。咱們也是來過派出所的人了,以後也可以吹牛。」

小路:「……」他倒沒想這麼深遠。

但被楊二寶這麼一說,他倒不緊張了。

給幾個人做筆錄的正是幾年前處理楊君蘇暴打王根生案的公安同志。

他給李衛紅做筆錄時,忍不住問道:「你們四分場的女同志都這麼愛打架嗎?聽說這次參與打架的還有兩個未成年女孩?」

楊二寶趕緊說道:「公安同志,那是我的兩個侄女,我們家的女孩子都比較淘氣愛動,這很正常。」

公安同志:「……」

李衛紅看到他那副表情心裡就不太爽快:「同志,你這麼說不太好了。什麼叫我們愛打架?你咋不說是葛紅生先動的手呢?怎麼你們男同志動手打人就天經地義,我們被迫自衛還擊還不行了?難道戰場上打向鬼子的子彈還分公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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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女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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