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傳遞

夢中的林茗好像笑了一聲,說：「老師，剛才裴發現你的破綻了，你是沒掩飾還是故意的？」

一十四歲的裴路行幫忙安裝電腦,然後發現了李海對電腦熟悉的本能。

但在這個世界里，李海是老古董的設定,對一切新事物接受不高。

多虧林茗隨機應變打岔了,否則裴路行指定沒那麼快離開。

李海笑著,眼裡滿是對她的欣賞，「故意的。阿裴越早覺醒，對我們越有利。」

林茗不置可否，說：「就是那個意識太深了,導致我重置次數有點多。」

一般來說，S級在世界內不會覺醒,覺醒了就會產生較大漏洞,直至懷疑世界，導致世界崩塌。

從較大漏洞到崩塌,其中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他們就是要在這個過渡時間裡，找到S級擺脫指令的方法。

為此，林茗做了那部手機,用來重置自己的記憶。

由於她有許可權力量,當記憶被重置時,所產生的頻率波動會影響周圍,小漏洞便會及時修復完善。

比如因裴路行產生的回程漏洞。

相應的，如果對上普通人，那就跟著林茗一起被修改記憶。

當旁邊是S級時,則會置入小型屏障，讓他忘卻掉這段經歷。

但是有時效。

次數多了，S級就會心生懷疑，開始質疑身邊的一切。

從而達到覺醒，並對指令脫敏。

「你是指阿裴喜歡你的意識么？」李海笑了笑，有種包容的寵溺。

是對裴路行的。他真把S級當成兒子。

林茗點頭，語氣說不上是高興還是無言，「比我預計的次數要多，我怕到了最後一次，他會讓世界崩塌。」

怎麼說，即便沒覺醒但是S級精神錯亂的話，世界也岌岌可危。

李海則道：「你低估阿裴了。」

林茗：「也是，他向來最穩定，其他區先塌了也輪不到C區塌。」

李海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指：「阿裴那麼喜歡你，只要你在這裡一天，他就不會讓這裡崩塌。」

林茗默了幾秒，表情沒什麼變化。

李海這時道：「我不擔心阿裴，倒是比較擔心你。」

林茗還是那副站姿，無聲地笑開，「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現在重置過22次，雖然因為許可權力量很快恢復了過來，但等到第27次、第28次……沒準就真的失憶，精神錯亂了。」

那部手機也是有副作用的。

林茗：「嗯哼。」

見她還是這麼一副不著調的模樣。

李海當即無奈，愛之深責之切：「你啊，是真的為了結果不顧一切，但是萬一出了意外……」

林茗：「出了意外也沒事。」

李海想打她手心，「怎麼會沒事？」

她這才揭開謎底：「我給手機設置了次數規定，多次重置下失了憶沒關係，等到第30次，我就會恢復。」

而第30次，也是她設置的最後一次。

李海一愣，臉色隨即舒展開來，「這還差不多。」

林茗笑著：「老師，你太瞻前顧後。」

「你這孩子。」李海假裝被她氣到，藉此講起道理，「我畢竟是過來人，經驗豐富看得比較長遠，你倒反過來說我顧慮多。」

林茗托下巴，若有所思道：「原來傳聞不是假的啊？」

李海：「什麼傳聞？」

林茗：「就是我上你的第一節課，同學太無聊談你的八卦，說你有個學生被S級殺死了。」

夢裡的她還沒來得及瞧李海的神色，下一秒，她在床上睜開眼。

頭皮發麻地醒了。

S級殺了李海的學生？

這個學生又是多少年前的事？

林茗扶著額頭，腦內思緒橫飛。

時間還很早，六點半。

就在她起床洗好臉，坐在椅子上繼續回憶夢的內容時。

房門被敲響，柏雨喊她：「我們找到E區的S級了！」

找到了？！

現在這個點么……

林茗起身打開門，跟柏雨一塊來到客廳的落地窗。

裴路行和霍格思已經站著，觀察窗外的東西許久。

天色蒙蒙亮，有一個巨大的熱氣球在半空中升騰，寫著「S.秋」的標識。

柏雨這時說：「每個S級都有單獨的一個字，在還沒正式取好名之前，在書面上的用語是S.某。」

所以他為什麼會說找到E區的S級了，因為對方還沒取好名時叫秋。

不受控制的熱氣球，顯然是他的漏洞產物。標著S.秋，知道自己過去的代稱，那麼說明，他也覺醒了。

柏雨繼續道：「他肯定在附近，一般漏洞產物離S級都不遠。」

霍格思像還沒睡醒，插話道：「這個人很自戀。」

把名字掛熱氣球上宣傳，不是自戀是什麼。

裴路行掃著熱氣球，林茗準備拉上他一塊下樓找S級，卻沒能拽動。

已經到了門口的柏雨回過頭，霍格思則站在一旁打哈欠。

柏雨問：「有什麼問題么？」

「這個熱氣球。」裴路行說，「應該是傳遞的信號。」

林茗誒了一聲，「傳遞的信號？」

「嗯。」裴路行紋絲不動，「特意來找我們的。」

所以，S級之間真的有感應吧？

林茗不由想。

柏雨面色靜默，說：「秋認識你？那你還記得雪么？」

準確來說，應該是符雪從。

E區的第一任S級，雪。

裴路行不應答。

柏雨便道：「如果你沒有十足的把握，那還是跟我們下去找人吧，我還有一點許可權，可以擴大搜索範圍……」

裴路行回頭看他，挑了挑眉，「你怎麼確定他在附近呢？」

柏雨耐心道：「這是S級的特性，如果清醒時產生了漏洞，他肯定在不遠處。」

林茗不免回憶起裴路行那些漏洞，好像……還真是這個特性。

霍格思：「你們到底下不下去？不下去我繼續補覺了。」

柏雨又是擔憂。

在林茗看來他簡直內憂外患，很擔憂霍格思的狀態，又不得不找那個符雪從。

……嗯？

等等，她剛才冒出什麼了？

符雪從這個名，是她腦海冒出來的。

對應E區的S級名字。

不過正如柏雨所說，他已經被新來的S級秋接替了，現在的E區S級，他們只知道一個字，根本不知道全名。

雪去哪兒了？林茗正思考這名字的熟悉程度，到底是曾經認識，亦或是在哪裡見到過……

柏雨正想再勸裴路行，同時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裴會拒絕找E區的S級。

前兩天他們在圖書館翻報紙，裴也不像是裝的。

裴真如C區陸殊所說的，不僅失控，甚至開始有反叛意識了么？

柏雨沉思之際。

裴路行將林茗拉到懷裡，不等林茗說你又占我便宜，裴路行說：「他在熱氣球上。」

柏雨怔愣。

林茗也是一怔，忘了掙脫他的懷抱。

在熱氣球上？

緊接著，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那顆熱氣球竟然緩緩向著他們這邊駛來。

看樣子還……不會剎車？

林茗此時終於明白裴路行要抱著她了，因為那是他準備護她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