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宣戰
外婆端過一盤茶點,放在鷲匠鍛治面前,說道:
「把這些端上去給樓上的孩子們,讓他們墊墊肚子」。
她這也是想趁機緩和一下這爺孫二人的關係。
「不去」
鷲匠鍛治冷哼一聲,「誰家長輩服侍孫子」。
「快去」。
外婆不由分說的將餐盤放到鷲匠鍛治手上,對待這種心口不一的人必須要強硬一點。
果然,鷲匠鍛治嘴裡罵罵咧咧,仍舊選擇端著餐盤向二樓走去。
透著光亮的房間就在眼前,鷲匠鍛治放輕腳步,他要聽聽齊飛有沒有在背後議論些禁忌話題,比如...向日葵的花語。
......
燈火通明房間內,齊飛坐在電腦面前鼓搗些什麼,影山、日向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姿態閑適,熟練的掏出課本以供齊飛檢查。
牛島詫異的望向影山日向二人,問道:
「齊飛還負責你們的學業?」
真是敬業啊!
「誰說不是呢!?」
二人雙眼幽幽的望向齊飛,因為這些作業,他們每天休息的時間又少了三十分鐘。
齊飛「呵呵」一聲,不作多餘的回應,一切的心酸都包含在這一聲冷笑上,如果,上天能給他一次機會,他打死也不會作出這麼一個選擇。
「所以......」,日向將話題拉到排球上,「今天的比賽怎麼辦」。
比賽才剛開始,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提議道:「要不比分封存,等院子修好了在繼續?」
「不用比了」。
牛島搖頭道:「是我們輸了」。
比分雖然停留在【1:1】,可勝負已經很明顯了,兩個人完全無法阻止齊飛的扣殺,哪怕比分是【24:1】,只要讓齊飛拿到一次球權,先前建立的優勢都像是空中閣樓,在齊飛那能擊裂牆壁的扣球面前風吹雲散,成為過眼雲煙。
「啊,不比了...」
日向一臉遺憾,隨即拿出紙筆,「那就意味著這是我與影山的第七十一次對決,總計三十六勝,三十五負。」
「放屁!」
影山抄起日向的衣領,一把將他扔進角落,拿過紙筆,改寫分數,「明明就是三十五勝,三十五負,一平!
比賽結束時比分是【1:1】,你瞎啊。」
「拿來吧你!」
日向一個猛虎落地式撲向影山,重新搶過紙筆,「牛島前輩都承認你們輸了!」
「裁判都沒宣布結果,你在狗叫些什麼?」
影山重新撲向日向,二人扭打成一團。
牛島站在一旁左右為難,這場鬧劇可以說是他一句話引起的,想去勸架不知如何開口,將目光鎖定在躲在一邊看戲的齊飛,帶著一絲懇切,說道:
「快來幫忙!」
他雖然身為隊長,可他真的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隊內的孩子都是乖巧的,哪怕耍性子,他只需要沉下一張臉,剩下的白布與天童就會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幫他解決.....
......行吧,齊飛眨巴眨巴嘴,意猶未盡的收起錄像機,開口道:
「你們在這個年紀怎麼敢這麼浪費時間!」
「你們怎麼敢的呀!」
「你們只剩兩次擊敗我的機會,確定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謂的事上嗎?」
最後一句話擊起千層浪,三人停下手上所有的動作,齊齊轉頭望向齊飛,
「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指齊飛明年回國沒有機會交手,還是說......
「就是你們那麼認為的」,齊飛聳肩,說道:「我以後不打算成為職業球員,今年過後就不參加任何的排球比賽了。」
「你說什麼!!!」
屋內三人被這則消息震撼的呆若木雞,一聲怒吼從房門外襲來,鷲匠鍛治氣的渾身發顫,餐盤上的茶匙與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一腳踹開房門,怒目瞪著齊飛,呵道:
「你再說一次!」
卧槽,你老人家怎麼還玩偷聽這一套...齊飛有些後悔,要是知道外公偷聽,他就不說這件事了,事已至此他也不藏著掖著,毫不退讓,直視鷲匠鍛治的憤怒目光,鏗鏘有力道:
「我不打算成為職業球員,今年過後不會參加任何正式的排球比賽」。
齊飛將外公手中茶點接到自己手中,安穩的放在桌上,摟著這個暴怒如火山即將噴發的老人坐在榻榻米上,隨後笑嘻嘻道: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以後要是有足夠強的選手出現,我說不準會復出!」。
「你瘋啦!」,鷲匠鍛治一把甩開肩膀上的手,雙眉倒豎,眼神兇狠,「一步慢,步步慢,一旦你懈怠,上天會在最快的時間收回你身上的天賦,你這樣浪費你的天賦是在犯罪!」
鷲匠鍛治這下是真的怒了,在日本犯罪二字不能隨便提及,這是極其惡劣的詞語,他要用最強力的言語罵醒齊飛這個混蛋。
他也只能冀希望於這上面,通過當頭棒喝的方式改變齊飛的想法。
在齊飛孩童時期,他就勸個頭比同齡小豆丁矮一大截的齊飛放棄成為主攻手這不切實際的想法,不希望齊飛走上他那條斷頭的老路,可用盡一切手段都沒能阻止齊飛在這條路上繼續前行,面對他的阻撓,孩子意氣風發的說道:
「所有你們不相信的事情我都要一一的去做一遍,親自體驗一下不可理喻的成功,或早已註定的失敗!」
從那一刻,他就知道沒有人能逼迫這孩子作出任何的妥協。
就像肖申克的救贖所描述的——有些鳥兒天生就是關不住的,它們的羽毛太鮮明,歌聲太甜美、也太狂野了,所以你只能放它們走,否則那天你打開籠子喂它們時,它們也會想辦法揚長而去。
齊飛笑意溫和的面對鷲匠鍛治的咆哮,可始終不曾點頭、改變想法。
鷲匠鍛治嘆息,認命道:「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我深愛著排球」,
這個莫名其妙的答案讓人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你那麼熱愛排球,為什麼還要放棄職業這條道路。
不等他們發問,齊飛接著說道:
「有這麼一句話,假如你對大海萬般期待,務必晚兩年再去看海,看到海,就失去海」。
因為外掛的存在,齊飛本身就沒有瓶頸,恰逢少年身體高速發育,他現在的實力按照每天一個檔次在往上張。
他這段時間已經在刻意的減少自己的鍛煉頻率,即便如此,按照日常訓練量,不超三年,就能問鼎山巔。
競技體育失去了懸念意味著喪失樂趣,相比登上頂峰,征服一切,他更在意沿途的風景。
齊飛對著屋內的眾人說道:
「剛剛那球的威力你也見識到了,別說高中生了,職業聯賽的球員也不一定能夠接下,何況那還不是極限,這樣的排球讓我感到無趣」。
空氣像是暴風雨來臨前一夜般的沉悶,烏雲密布,不見光亮,讓人喘不過氣來。
牛島握緊雙拳,滿臉不甘。
可惡啊,竟然是因為我的弱小讓人感到排球無趣!
影山皺緊眉頭,低頭沉思。
可惡啊,只剩下IH和春高的兩次機會,一定要珍惜,想出戰勝齊飛的辦法。
「你給我等著!」
日向一個蹦跳來到齊飛面前,激動的雙臉漲紅,聲音洪亮的整個街道都能聽到他的宣誓:「我一定會強大到你親自邀請我進行對決,讓你收回『這樣的排球讓我感到無趣』這句話!」
日向像是初升的太陽,驅散了無邊的黑暗,將希望灑向大地。
是啊,何閉糾結那麼多,只要一如既往的錘鍊自身,就能和各路豪強交戰,直至最強,那一刻,齊飛再也沒有藉口避戰...影山、牛島一同抬頭,戰意昂然的望向齊飛。
「我很期待這一天!」
齊飛笑容粲然:「千萬別讓我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