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好感
沈棠面前的秦子晟,瞥見國師。
秦子晟嘴角一揚,神態篤定。
果然,國師喜歡沈棠,才會不喜他當貼身護衛。
倏然間。
國師看見秦子晟似乎想抓住沈棠的手,立刻拉走沈棠。
沈棠被拉到國師衣袍微微染著雨水的身旁。
國師低咳兩聲,冷白臉頰像是瀰漫著病色。
長指冰涼,單手放下雨傘。
放開拉著的手,握住沈棠的袖口。
身子微靠沈棠,語氣病懨懨:「師父病了,你和他說好了嗎,若是說好,可不可以回去管管師父,師父病的很難受。」
沈棠挑眉微微,拿開國師指尖。
「病就去找醫者,徒弟又不會醫術,師父何必找我。」
國師側向秦子晟含笑的嘴臉,輕咳一下。
微微垂眸。
「他受傷了需要小徒弟關心,難道師父病了,徒弟不在乎?」
並不懂國師突然如此裝病行為,沈棠黑瞳幽幽。
「師父下次裝病人,麻煩裝的像一些。」
方才秦子晟和她打賭,只要她靠近他,師父就會迅速過來,若他賭贏,她必須叫他兄長。
秦子晟說什麼,今日看到感覺她很熟悉,可能是上輩子妹妹。
思及此處。
沈棠越發覺得秦子晟忽悠人。
國師聞言,微微僵下假裝病弱的神情。
扭過頭,看到沈棠不情願的側臉。
沈棠對視秦子晟。
秦子晟上揚笑意,唇角翹著。
「叫啊,別猶豫,你可要說話算話。」
驟然。
沈棠側頭避視,出聲:「兄長。」
「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你可以在外人面前叫我阿之,我的字是之,或者,直接叫我兄長,我也是不介意的。」
秦子晟眼底勾著狡黠之色,笑眯眯看著沈棠。
本以為可以打賭准贏的沈棠:「……」
沈棠側頭,凶凶的注視國師。
「師父,為何你要過來。」
國師神態微顯茫然。
「我來了,是做錯什麼?」
沈棠耷拉著黑彎長睫,低音溫聲:「秦子晟與我打賭,若我靠近秦子晟,師父會突然輕功過來。」
聞言。
國師眼神微微歉意。
「真抱歉,害你輸。」
片刻。
國師瀲灧長眸,睨見秦子晟盯著他。
輕動殷紅唇瓣,語氣微沉:「秦子晟,即便小徒弟是叫你兄長,你也要保持距離,莫要和小徒弟太近。」
秦子晟眯下狹長的狐狸眼,笑染眸底,瞧著國師輪廓分明的容貌。
手指如玉皙白,國師修長指骨觸碰沈棠的小臉,捏了一下臉。
唇角微彎。
「小徒弟,我是你的師父,我們師徒之間無需保持距離,不像他,他只是你的假兄長。」
秦子晟翹著唇角,暗藏深意,看著國師眼底是沈棠的模樣。
「我是不是假兄長,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國師對我家棠棠。」
話未說完。
亭子外面驚雷刺耳,閃電顯現。
沈棠腦袋輕晃,忽然又有些頭暈。
【宿主,回去休息吧】
聞言。
沈棠眼神微恍,側過視線,凝注國師。
素白指尖按著額頭,揉下。
「師父,我想回去休息。」
國師低聲一嗯,舉起精緻如畫的油紙傘,撐開傘面。
沈棠站在國師身側,二人踏出亭子。
秦子晟笑容瞬間消失。
「你們都走了,我又沒有傘,那我怎麼辦?」
二人似乎沒有聽到秦子晟聲音,仍是踏雨離走。
漸漸。
秦子晟一臉委屈。
坐在亭里,抱緊雙臂。
低聲說著:「沈棠也不管我,我可是一個受傷的人,需要關心,她怎麼把我扔這裡不管了。」
未久。
秦子晟等來一位下人,下人撐著深灰油紙傘,和秦子晟離開亭中。
沈棠側躺國師隔壁的卧房。
國師卧房與沈棠閨房,離得很近。
沈棠昏沉暈朦,身體摔著床榻。
窗外雨聲頗大,並不影響沈棠睡眠。
半晌。
國師踏入沈棠閨房。
聽婢女稱高燒不提,立刻請來醫者。
時辰緩慢流動,醫者確定高燒退下,不會有什麼大礙,離開此處。
國師守著沈棠。
俯著身子,長指輕碰沈棠白皙微紅的臉,又碰額頭。
即便如今溫度並未繼續高燒,國師還是有些擔心。
至於秦子晟,此時趴在某房床榻香香睡著,哪裡知曉沈棠突然高燒。
片刻。
國師端起新的湯藥。
烏眸不自覺泛著輕柔之色,垂視少女。
少女穠麗睫毛猛然發顫。
國師聲音溫和:「徒弟,起來吃藥。」
沈棠漆黑長睫又顫,睜開眼睛。
眼瞳迷離霧色,神態未清醒。
國師放下藥碗,扶起沈棠身子。
本想沈棠靠在床榻其他位置,喂葯。
倏然。
沈棠一隻瑩白縴手,拉著國師。
國師被拉到床榻。
沈棠瞬息低身靠著國師。
國師錯愕微怔。
沈棠指尖描繪國師頃刻泛紅的耳垂。
慵懶不清醒的瞳仁,溢出笑意。
「徒弟,你清醒一點,該吃藥了,別這樣。」
哪裡會清醒,沈棠是聽著修正系統誘哄聲音,像是想一點點侵佔國師。
國師修長的手攥緊床榻被角,桃花眼慌著目光,輕動喉結。
聲音沙啞。
「沈棠,你不喜歡我,就不要這樣對我,且,等你清醒了,你又會忘了這件事,那我算什麼,你的玩物嗎?
我是你的師父,你不能第二次這樣欺負我。」
明明可以使用武功,或者直接推開不清醒的小徒弟,奈何某位師父偏偏此時,竟然只是嘴上說說。
修正系統聽著國師的發言,心底連連發笑。
【宿主,說心悅他,然後繼續親親】
聞言。
少女莫名乖巧聽話,埋著腦袋,漂亮小臉窩在國師鎖骨附近。
唇瓣嫣紅,微微掀動。
「我心悅師父。」
說到這裡。
少女非禮國師。
國師耳畔迴響著沈棠那句心悅他。
心跳倏然加快,感受自家沈棠非禮他。
國師伸開修長手,抓住沈棠細白雙腕。
緊緊凝見沒有真正清醒的小徒弟,國師喉結微微滾動,眼眸深邃側瞥被關著的門。
「小徒弟,不要亂說話,上次你也是這樣說,卻又把那些記憶忘了。」
驟然。
沈棠掐住國師側臉,國師回眸,看向沈棠早就撐起身,仍是沒有清醒神態。
國師眼睜睜這樣看著沈棠對他,自己僵著身子,聽著沈棠一次次說什麼心悅。
他知道沈棠不會心悅自己,之所以莫名其妙這樣說喜歡他的原因,他也不知道。
下一剎。
修正系統立刻安排沈棠暈過去。
次日。
沈棠並不知系統誘哄她不清醒時,對國師非禮又不負責行為。
烏黑瞳仁凝見國師用膳的身影,隱隱看到國師脖頸咬痕。
沈棠幾步挨近國師。
國師端著琉璃碗動作微微頓住,本想身子站起,走到遠一點位置,避開沈棠。
沈棠彎腰,猛然湊到他的身前。
細白手指觸碰國師泛著傷痕的修長脖頸。
國師眼眸微垂,耳垂迅紅。
沈棠充滿好奇的聲音,響在國師暈紅的側耳。
「師父,你的脖頸,是被誰碰了,你是悄悄收了哪位婢女,還是說師父,收的是其他女子?」
說到這裡。
沈棠眼眸縈繞暗色。
手指離開國師脖頸,身體站直,未再彎腰挨近。
國師抬起狹長桃花眼,看著沈棠。
沈棠似染上饒有興緻的笑,凝視國師商禮。
「師父若是不告訴我,是誰留著這麼深的痕迹,我會想辦法知道,因為,我很好奇師父的一切。」
國師避開沈棠目光,眼底緊張。
低聲。
「是一位心悅師父的女子,她太過於主動,直接非禮我,她是女子名節重要,她的姓名,我不能透露。」
沈棠伸出素手,輕捏國師微紅的臉。
國師轉過桃花眼,看向沈棠含笑的眼睛。
沈棠微微俯身,唇瓣似差點接近國師。
國師呼吸微亂。
沈棠目視忽然臉紅的國師容貌,唇勾。
「師父和她肌膚之親,脖頸痕迹如此深,師父不曾拒絕,想必師父是喜歡她的。」
國師微微一呆。
下一刻。
國師否認。
「我沒有喜歡她,是她非禮我,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我和她也認識很久,若是我想喜歡她,怎麼會現在才喜歡。」
沈棠深深的眸凝注國師緋紅的臉龐。
素手掐住國師脖頸傷痕,語氣微疑:「是何時認識她?」
國師緩緩低音:「在她金釵之年的時候,當然,她只是湊巧和你遇到我的年齡相仿,昨日非禮我的,不是你。」
沈棠當然知道,昨日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主動非禮國師的畫面,只是,這也太巧了吧,偏偏和她遇到國師的年紀一樣。
驀地。
沈棠思及一些。
放開國師脖頸,後退一步。
「師父,她和現在又不是一個年齡,那時你不喜歡她是正常,何況,師父說不喜歡,還允許一個弱女子非禮你,明顯,師父口是心非。」
說到這裡。
沈棠表情仍然散漫懶洋洋的笑著。
【棠棠宿主,你對商禮好感度降低很多,是商禮哪裡讓你討厭了?】
【不知道,反正就是,莫名不想再靠近他】
沈棠睨了一眼國師。
國師握緊琉璃碗,側見沈棠笑嫣嫣的眸。
不知何故,感覺小徒弟笑的,有點不太正常。
當日晌午。
國師發覺沈棠刻意避開自己,甚至,他碰下沈棠袖口,都會被沈棠排斥。
沈棠溫笑。
後退一步,避開國師又想挨近她袖口的手。
「師父若是無事,不要與我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