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返回初始站

寒風吹過樹梢，傳來一陣陣沙沙作響聲，明月也被陰雲所遮蔽，在雪花中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夜色下的松木林中，騎著氂牛的眾人正穿行在樹木中，枝繁葉茂的松木為他們擋下了頭頂的風雪。

「成功甩掉他們了，我謹慎地處理了腳步，他們發現不了我們從這裡經過的痕迹。」

銀爍從後方匆匆趕來，他手上還拿著一條沾雪的松枝，銀爍正是用這條松枝掃去了他們行進的足跡，在風雪下很快清掃的痕迹也將在幾分鐘后消失不見。

「辛苦了老哥，你要不要來吃點東西？夜間趕路很辛苦的！」

坐在前面氂牛上的銀星興緻勃勃地問道，氂牛的脊背相當寬廣，都放的開一隻自熱鍋，幾人一邊騎著往火車站趕，一邊吃著他們在旅途中買到的自熱鍋。

「很遺憾現在委屈你們只能在趕路的時候吃速食，等到了捷卡德林堡，有時間的話，銀將軍真該來嘗嘗我們首都的飯菜，新鮮狩獵來的鹿肉切成大塊烤制后配著香醇的伏特加，口感不是一般的好。」

坐在最前面的黑獵兵幫助銀爍騎上他的氂牛，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在寒風中形成一道長長地白色氣霧。

「美食配美酒，我相信軍團長一定會很感興趣，那麼現在該說說後頭追著咱們的那些帝國士兵了，那是怎麼回事？」

銀爍爬上牛背，有些擔心地往後看了一眼，他在處理痕迹時附近的大道上有幾輛帝國裝甲車飛馳而過，顯然是在找他們。

「約里克的手下，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大公爵的領地，前些天我們前來邊境視察，卻遭遇了不明襲擊者的埋伏……」

旁邊一位皇家近衛將事情的由來詳細地告訴了銀爍。

「是的，我們沒有早做防備，甚至歷代黑獵兵傳承下來的舊世界神兵也正在維護，現在想來提出對武器進行維護的也是大公爵，他是看重了這個機會要綁架殿下。」

「雖然不知道大公爵綁架殿下是要幹什麼，但陛下並不知道這件事，我們必須立刻趕回捷卡德林堡去告知皇帝陛下。」

黑獵兵接過他同伴的話近一步對銀爍解釋道。

「只是這一路上追兵未免有些太多了，一個大公爵的常備私人軍隊究竟有多少人？」

銀爍疑問道，雖然職業斥候的經驗讓他在後方處理好了走過的痕迹，但無論是前路出現的圍追堵截還是後面的窮追猛趕，每次出現敵人就是一大群。

「至少三萬人，這還是個保守的數量，誰知道他們在自己的領地上培養了多少私人武裝，指不定五萬也有了。」

一位皇家近衛說。

「啊？五萬？那豈不是跟雪原要塞的兵力差不多了？」

銀星把正在吃自熱鍋的頭抬了起來，蒸汽讓她額前的白髮都沾上了晶瑩的露珠。

銀星在甄選城出生，再後來就跟著新建立的雪原集團軍到了雪原要塞，她認為她平日所見的雪原集團軍已經算大的軍事勢力了。

「是的，帝國的一個大公爵所能召集起來的全部兵力就足以跟整個雪原集團軍相抗衡，兩年前同雪原戰鬥的只是一小部分的帝國先遣軍，如果不是烏薩斯帝國實行封閉邊境的政策，一旦發動全面進攻，雪原很快就會全境淪陷。」

銀爍對自己的妹妹說，一方面是陳述事實，另一方面也嚇唬一下銀星讓她不老想著離開雪原要塞到處亂跑。

「銀將軍太謙虛了，我帝國方的軍事力量的確在末世爆發后沒有任何勢力足以匹敵，但我時常聽兄長大人說起，只要雪原的黑髮劍魔還在，雪境線就是帝國軍人無法跨越的屏障，想要拿下雪原集團軍必須付出無可挽回的慘痛傷亡，所以非必要帝國不會再與雪原起衝突。」

秋山光雖然用禮貌的語氣把這話說的很謙虛，但雪原的幾人卻都聽出了一種不同的味道。

意思是只要雪原的首席將軍張言河還活著，帝國就受到雪原的武力威懾不進犯雪境線嗎？

蘇天啟不由得想道，但雪原集團軍剛剛重建那會兒真的全靠張言河一人內壓著內憂外頂著外患支撐起來整個雪原要塞的運轉，至今雪原近衛們口中的「將軍」如果沒有其他前綴，依舊是代指張言河。

帝國雖然近年來同雪原交好，但雙方都沒有忘記幾年前雙方浴血搏殺的那段慘痛戰爭。

為了避免帝國的再次南下，張言河培養出了代行指令的四十二名雪境指揮官，他們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在兩年後的現在成為了集團軍中與張言河平起平坐的雪原將軍。

他們在遼闊雪原的三片協議區中又分割出了自己的領地，擁有自己的管理制度和私人武裝，從而形成了類似帝國境內的軍事結構，加上張言河留下的兩條絕對命令讓他們的領地連成了一片網，這也是帝國忌憚再次入侵雪原的原因之一。

更何況鎮守雪原北地區的幾位將軍都普遍脾氣不好，連自己人都殺的黑將軍希卡貝爾即便是雪原主的命令都直接無視，而其他的幾位雪原將軍也無不雙手沾滿鮮血。

一旦跨越雪境線接著遭到不要命的反撲，以至於秋山真之對雪原的將軍有一種錯覺，他們是不是頭髮越黑打人越狠。

「照這樣來看，萬一這位大公爵聚集起他領地上的所有私人武裝來追殺我們，或許只有同等規模的軍隊才能與其戰鬥了。」

蘇天啟嘟囔道，幾人都很清楚這個道理，一個人再能打他也是一個人，在面對一支鋼鐵洪流時最多也只能做到先一步全身而退。

就算是張言河，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也不會直接撲進上萬的敵軍中戰鬥……除了我被一戟釘穿胸膛那次，張言河實在是氣到上頭了才不顧一切地殺進敵人堆里差點回不來。

「我很想申請讓我們雪原的人介入，但帝國方肯定不會允許大批全副武裝的雪原士兵穿過邊境線到達帝國境內吧？」

銀爍詢問道，而秋山光也認真地點了點頭，她頭頂的金冠隨著搖晃了兩下，那是她作為皇女的證明。

「銀將軍，我對此感到很抱歉，但我確實沒有這方面的許可權開啟邊境讓外面勢力的軍事力量進入帝國境內，我並非不相信雪原，只是這方面已經屬於國家安全的決策，需要兄長大人親自審批。」

秋山光儘可能地說的很官方，而銀爍也表示理解，就好像雪原自家出了事也不會讓帝國軍方進入雪境線來幫一樣。

「沒事，我也只是順口一說，還是研究一下如何坐上前往首都的列車吧，接下來恐怕不會太容易。」

銀爍看了看手上的地圖，為了不被信號追蹤，他們連生存輔助儀都不敢開，只能用紙質地圖在風雪中找路，幸好今晚雪不算大。

「嗯，我們能想到的交通方式大公爵肯定也能想到，更何況我們之前派出的幾次近衛都走的列車，火車站肯定被他們封鎖了，就算能上車，車上也一定有追殺人員。」

另一位皇家近衛也提前考慮到了這個可能，他們百分百會遭到大公爵手下的阻撓。

「最好的方法就是趁著凌晨對方的封鎖薄弱，乘車出發，在車上再解決剩下的敵人，我相信以你們的戰鬥力，十位士兵應該能放倒吧？」

秋山光輕聲詢問道，她看向蘇天啟跟銀爍，可無論是少年還是青年都面露難色。

「有點難，我們需要武器，能夠在狹窄環境下施展的開的武器。」

蘇天啟跟銀爍對視一眼，要說雪原要塞的戰鬥人員里能打的不在少數，但很不巧他們倆人偏偏是不擅長車內作戰的。

銀爍是職業斥候，主打的是情報匯總和機動性遠程狙擊，別說是現在搞不到狙擊槍的情況，就算能給他搞到一把大狙，銀爍在列車上狹窄的環境也不能貿然拿大狙隨便亂射。

而蘇天啟雖然擅長近身搏鬥，但他的武器則更受地形限制，一般同蘇天啟作戰時，雪原士兵都與他保持五米的安全距離以免被蘇天啟手中的電鋸誤傷。

一個使大狙的，一個使電鋸的，怎麼看都不是適合在人群擁擠的列車上戰鬥的人員吧！

「這點你們放心，即便是大公爵的手下也不可能攜帶大型槍支通過安檢登上列車，對方能夠攜帶的除了手槍就是匕首了。」

秋山光的話讓兩人咽了咽口水，就算只是小型槍械或是匕首一類的銳器，在職業軍人的手上也足夠造成巨大殺傷。

「別擔心，殿下，我會保護好您的，等下我們儘可能買到坐在一起的車票，避免因分散出現危險。」

黑獵兵出言安慰秋山光道，就在剛剛，他已經騎在氂牛身上將手臂的傷又換上了新的繃帶，他知道現在絕不是休息的時候。

說話間一行人在風雪中前行了幾個小時，很快便在前方的山口看到了車站小鎮的燈光，那裡就是邊境火車站的位置，但隔著老遠，銀爍便敏銳地看見了守在車站前身穿黑色甲胄的帝國士兵。

「果然有封鎖啊。」

車站前巡視的帝國士兵相比雪原的四人剛來到帝國境內時多了不止一倍，而且全副武裝攜帶著精銳的槍械，一看就是在尋找他們。

銀爍將羽絨服的帽沿拉低遮住他的頭髮，黑獵兵和一眾皇家近衛也將身上的制服脫下裝到隨身攜帶的手提包里，他們喬裝打扮成一般的遊客樣子，不緊不慢地走向始發火車站的售票處。

陣陣夜間的寒風刮過火車站前的水泥路面，吹起路面上的一層薄薄的浮雪，巡邏隊經過路燈下，並沒有發現躲在附近建材后的眾人。

「從側面的圍牆翻進去。」

幾人等待著附近的風雪遮蔽了天上的月光，趁著夜色昏暗用身體搭成人梯從車站的圍牆翻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