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點曲
五百厘。
五百厘在這個國家是個什麼概念？
一般的家庭一家三口一個月的開銷大約就在五百厘左右，我手上的這份炒花生米也才二厘錢。
『這才是入場費就已經是尋常人一個月花銷了，不愧是此城規模最大的風花雪月之地，也不知道我懷裡的那些錢夠不夠裡面的消費。』
至於將賬單寄給周府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敢幹的，這畢竟是所謂的青樓，要是被周師師知道了我來這種地方找樂子，即使我不是什麼在乎面子的人，但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從懷中拿出一個做工精美的囊包，我數了五張面額為一百厘的紙幣交給了婦人。
婦人收過這拜門錢，對大門兩邊站著的兩個宗師境界的漢子點了點頭，那兩個漢子見此，這才打開了大門。
「公子裡面請。」
跟隨婦人進入內閣，我就發現這內閣內的景色當真與外邊有極大的不同。
先不說那看上去便奢華無比的裝潢，就是時不時在廂房外路過的姑娘們，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比外閣的那些姑娘要高上一個檔次，而且她們普遍都給人一些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感覺，這單從這一點來說，外閣的那些姑娘就只能算是胭脂俗粉了。
四層的中心區域是一塊華美的舞台，台下工工整整地擺著一套套桌椅。
「這兒便是霜兒小姐首腔的唱台，公子是否要預購一個座位。」
我看台下的座椅空空蕩蕩，無一人落座，只是有幾個夥計打扮的人在舞台上忙碌。
「不預購座位還就看不了了？」
我不懂其中的門道，心想我不買這位置，到時候開演了我在他處站著看你難不成還能把我眼珠子挖去不成。
婦人依舊微笑，耐心地解釋道：「這自然不是，只是霜兒小姐乃是本樓的新晉頭牌，屆時定會有無數人慕名而來。
公子若是想在他處觀看，可能體驗會很糟糕，再說公子你乃是第一次光臨本樓，總不能因為我們的招待不周而掃了公子的興緻不是。
所以小婦人覺得公子還是趁著還有座位之時抓緊預購才是。」
我略微思索了一番，還不等我出聲，便聽到涯鷙在我腦中催促：「你小子還想什麼呢？這聽曲自然是什麼都得來好的，聽的不是曲，而是一種感覺。」
「呦呵，你還挺懂啊。」
涯鷙自豪道：「老龍我活了這麼多年，早就沒了那些低級趣味，如今主打一個體驗氣氛。」
「有道理，生活就得有儀式感！況且這還是我的第一次，什麼配置都得拉滿嘍！」
說罷我大手一揮，豪氣道：「行了，不用說了，把最好的都給本公子安排上！」
婦人聽了這話，雙眼放光，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真誠了。
「公子豪氣，小婦人這就給公子安排。」
雙手輕拍，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丫鬟之類的少女來到了婦人面前，婦人簡單交代了幾句，那丫鬟便快步離開了。
我剛想從懷裡掏錢，卻被婦人一手攔下。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紅楓樓內閣的規矩就是進了這裡便只談風月，不談俗錢。」
「哈哈哈，好一個只談風月，不談俗錢，有意思，有意思！」
我哈哈大笑了一番，原先略微緊張的心情都得以放鬆。
拍了拍衣袖，我便一搖一擺地跟著婦人走在了這奢華的內閣之中，婦人給我介紹的同時我也會不自覺地開上幾句玩笑，逗得婦人咯咯直笑。
涯鷙也是在我腦中不斷感慨，不停給我述說著當年的風光往事，還說什麼它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家酒館，可惜由於太懶一直沒做。
半晌之後，該說的都說了，該逛的都逛了，婦人最後將我領到了一間廂房的門前。
開門，入座之後，婦人叫來了幾個樣貌尚佳的丫鬟給我上了茶水，並且親自為我倒了杯茶。
「公子要有什麼需要就和小雲說，小婦人人老珠黃，就不在此處擾了公子的雅興了。」
婦人起身，緩緩退出了廂房，輕輕帶上了房門，只留下了我和那幾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於是，氣氛便尷尬了下來，我看著小雲，小雲看著我，同時還俏皮地眨了眨眼。
「公子不點酒菜和曲子嗎？」
我假裝淡然地品了口茶，然後開口問道：「是否有菜單之類的……東西？」
「哦，這些公子面前就是。」
說著，小雲上前，將她先前帶進來的木箱子打開。
接著從中拿出了兩本厚厚的冊子，一本封面畫著一枝桃花，另一本表面則是畫著一位身影朦朧的女子。
小雲指著那本桃花冊介紹道：「這便是本樓的菜單，由於本樓以桃花酒出名，所以這冊子上便畫上了一枝桃花。」
接著她又指向了另一本美人冊。
「這是曲單，裡面不僅有曲目，還有各位小姐的畫像。」
在她說話之際，我便已經打開了菜單，不一會我便點了一壺桃花酒以及幾盤小菜，接著我打開了我隨手帶進來的花生米，一邊吃著一邊挑選著曲目，以及唱曲之人。
我一邊翻看著，一邊聽著涯鷙在腦中抱怨。
「你小子，方才為什麼不點那招牌龍鳳湯？！」
我一邊鄙夷著對方，一邊在心裡吐槽道：「說是龍鳳湯，還能是真龍真鳳熬湯啊，而且你一條龍喝什麼龍鳳湯啊！」
吐槽完，我便指了指一個姑娘。
「就這位蘇夢凝姑娘的『思故意』吧。」
「不行，這女人不合老龍我的胃口，換一個，換一個。」
涯鷙不滿地抱怨道，我果斷拒絕。
「不換，我花錢聽曲，就這個！」
「可惡啊！換一個！」
「不換！我掏錢，你閉嘴！」
我重重地合上了冊子，小雲接過冊子，將其放回木盒，正準備轉身離去卻被我叫住了。
「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嗎？」
「再上一份龍鳳湯吧。」
這不是我改變主意想嘗那所謂的龍鳳湯了，而是涯鷙一直在腦子裡叫喚我實在是受不了，只好妥協為它點了一份龍鳳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