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測試
那聲音並不大，然而，卻也足夠引起在場人的注意。
周氏二兄弟聞言，神情一滯，止住笑聲，怒目而向。
循聲望去，只見一身穿紫衣的少女，正緩步走來。
「小妮子，你剛才出言侮辱誰呢？」
周世英憤憤然，指著少女問道。
「哦，當然是罵兩頭聒噪的狗嘍！」
少女指尖微抬，然後猛然指向周世英二人。
「你是自找不痛快！」
周世雄說著，站起身來，渾身氣勁鼓盪起來。
「怎麼？要動手嗎？」
這時，一個身著火雲圖案印記衣服，眉目俊朗的青年自山門走來，怒視周世英二人。
周世英見來人樣貌穿著，猜測此人是碧落宗的靈修，遂勸阻周世雄不要衝動。
「孫師妹，你沒事吧？」
青年名叫張克帆，是碧落宗內門弟子，覺靈境四段修為。
青年此時開口，令周世英二人錯愕。
「什麼？師妹！」
周世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色一變，看向紫衣少女。
「紫蘿師妹，這二人無禮，可要我出手教訓？」張克帆緩步而來，問道。
「哼，我孫紫蘿要教訓的人，不用你代勞！」
紫衣少女言語冰冷，顯然不領情，看向周世英二人。
張克帆見這叫孫紫蘿的少女不領情，雖感尷尬，但並不生氣，只是靜立一邊。
周世英、周世雄頓感身體冰冷，如墜冰窖，悔恨不已。他們沒想到，原本是想給周翎幾人一點教訓，結果竟然莫名其妙得罪碧落宗的靈修。
「小人有眼不識仙姿，無心得罪，請息怒！」周世英教圓滑，率先認錯。
「罷了，我不想看見你倆，給我滾下山去！」
「啊？」周世雄驚訝，看向周世英，眼神中滿是問詢之意，似乎在說：「大哥，這怎麼辦？」。
「仙子，我們是來測驗的，這……還沒測驗呢！」周世英急忙解釋道。
「不用測了，你們已經被淘汰，回去吧！」孫紫蘿決然說道。
周世英見孫紫蘿這般蠻橫，索性也不央求，厲聲道：「就算你是碧落宗的靈修，也無權驅逐我們，我有入宗測驗憑信。」說著他便取出小木牌，展示在孫紫蘿眼前。
「哼，告訴你吧，測驗早就開始了，自你們入了這丹陽山脈起，測驗就已然開始。」孫紫蘿說道。
「你胡說！」周世雄反駁道，「你少誆我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入宗是要測靈根的，我們還沒測呢！」
「蠢貨，僱人抬你們到這裡，就已然入了淘汰名單了！靈修豈是那麼容易的，沒有堅韌的毅力，靈根再好也是一場空。」孫紫蘿淡淡說道。
「她說得沒錯，靈修不僅要靠天賦，個人意志品格也很重要，你們被淘汰了，請下山！」這時自山門走下一隊靈修者，為首的老頭接過孫紫蘿的話茬說道。
來人正是碧落宗長老孫敬。
「參見孫長老！」張克帆見來人，恭敬抱拳施禮。
「爹！」孫紫蘿見孫敬，快步上前叫道。
周世英二人聽到孫紫蘿叫老者為爹，心裡冰涼。
「紫蘿，你又來調皮，快回靈廬修鍊去，別來這湊熱鬧！」孫敬看向其女兒孫紫蘿說道，話語中有三分嚴厲，七分溺愛。
「小氣！」孫紫蘿收起冰寒的臉色，代之以溫馴貌。
孫長老搖搖頭，表示拿她沒轍。
「你們是江寧來的測驗者吧，
餘下三位請移步西苑廂房休息，明日正式測驗。」孫長老看向陸離三人說道。
「那我們……」周世英還不死心，問道。
「兩位早日下山，不送！」孫長老擺擺手。
隨後孫長老身後弟子上前，引著陸離幾人到宗門西苑休息。
宗門前，周世英二人原地癱坐，像丟了魂般。
周翎走過二人時，微微嘆了口氣，略作停頓后，還是往宗門內走去。
良久后，周世雄嘆氣道：「大哥，就這麼回去，怎麼交代？」
「哼，怎麼交代？等老三那個廢物入了宗，你我二人更加沒臉見人。」周世英冷冷地道。
「是啊，不能讓他入宗，不然你我在家族如何立身！」周世雄說道。
「這個嘛，要想想辦法才行……」周世英說著，臉上滿是陰狠之色。
……
陸離三人一路顛簸辛苦，在西苑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
清幽的西廂房外傳來鐘聲。
陸離幾人已經用過早膳，一切準備妥當，在宗內雜物弟子的引領下，他們來到宗門演武廣場。
演武廣場甚大，佔據碧落宗眾多山頭的其中一整個山頭。
當陸離走到演武場，發現已經聚集不少人，從服飾來看，其中大多數是碧落宗弟子。
碧落宗弟子身著的服飾，很有講究。
一般情況下，外門弟子，身著黑色火雲印記的衣服，根據覺靈境內達到的段位，每升上一段位，衣服上便多一朵火雲印記。
而內門弟子，則身著青藍色火雲印記衣服，也是根據覺靈境內達到的段位，每升上一段位，衣服上便多一朵火雲印記。
至於達到宗師境，則身著赤色火雲印記衣服，不過，此時的火雲不是紅色印記，而是金色印記，也是在大境界中提升一個小境界，則多一朵火雲印記。
除此之外，陸離還未見到有其他顏色的，達到靈府境又是什麼樣，這個暫時不得而知。
碧落宗門規森嚴，從穿著這一塊，便可窺見一二。
在宗門內，還有專門負責巡查的弟子，如果有人不按照宗門著裝規定，隨意穿著，被發現后，會被記錄，施以懲罰，輕則挑糞種地，重則驅逐出宗。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陸離之前見到的孫紫蘿，她喜歡穿紫衣，雖是內門弟子，但是沒有按照宗門規定穿著，也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為何？因為她老爹是宗門長老，人家是靈修二代！
回到演武廣場這裡，此時陸離已經在一隊人里站定，將要按照順序，逐個上前測驗靈根。
演武廣場之上，立著一塊散發白氣的石台，半人多高，一個凹形水池，將其三面環抱，只留出一面，供人走近石台。
這塊半人高的石台，叫做驗靈石，與周圍的凹形水域，共同構成了一個驗靈法陣。
測驗者只需要將手掌放在石台上，感應之下，法陣對測試者的靈根屬性進行感知，將最終結果顯現出來。
「蘇舜明」。
孫敬站在驗靈石前，大聲叫著名字，聽到名字的人，便走上前去，測驗靈根。
只見一青年緩緩走到石台前，有些遲疑地將一隻手掌輕放驗靈台上。
隨著青年的手掌落在石台上，一道道白色光芒自手掌與石台相接處傳開。
白光順著石台上的紋路慢慢延伸，直奔金屬性印記而去，瞬間將金屬性印記點亮。
青年神情緊張，注視著這景象。
與此同時，平靜的凹形水池中湧起一道水幕，升騰而起，足有一丈多高。
孫敬眼冒精光，滿意點頭，指尖凌空虛點，在玉簡上記錄下來，便再次開口叫下一位測驗者上前。
陸離在人群中，隱約看到各種光芒閃動，心裡很是好奇。
半個時辰后。
「李二」。
孫敬叫著名字，陸離聞聲，恍惚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叫李二，於是走過人群，來到驗靈台前。
他痴望布滿各色細紋符咒的檯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動作。
「把手放上去。」
孫敬在一旁提醒道。
陸離緩緩將手放上驗靈台，心裡忐忑。
然而，過去十數息，檯子一點反應都沒有，其手掌與石台接觸的地方，毫無反應。
「咦！」
孫敬眉毛一挑，看了看陸離，又看了看他按在驗靈台上的手，一臉難以置信。
「仙長，這……」
眼見好一會沒反應，陸離有點無措，看向孫敬，臉上滿是遲疑和尷尬之色。
「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孫敬說道，隨後手指凌空飛點，在玉簡上記錄著什麼。做完這些后，他讓陸離暫且退下。
陸離心中帶著疑惑，走下驗靈台，引得一旁觀看的測驗者投來異樣的神情。
陸離不明白他們是何故，只是快走幾步，一頭扎進人群中。
「李兄，你這體質真是特殊，驗靈台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周翎朝陸離挪了幾步，小聲說道。
陸離微點頭，並未說話。
又是半個時辰，參加測驗的人都已經測完。
孫敬走向測驗者，二話不說，將玉簡一拋，虛空一指，立時玉簡定在空中，其上閃動光芒，一行行閃動白光的小字浮動在空中。
陸離循著小字，一排排看下來，終於在最末的位置看到「李二」二字。
「李二，空靈根，無品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