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司焰雖然沒有當時的記憶，但他看過星網上流傳的視頻。
他看見葉綣在接近他后，直接指出了他是雄蟲幼崽。
先不管這個結論對不對，司焰很好奇葉綣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雄蟲也就算了，幼崽又怎麼說？司焰的身高和葉綣差不多，身材上也相差不大，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和幼崽相似的特徵，司焰不認為葉綣可以通過外貌上判斷他的身份。
葉綣回答道：「因為我在靠近您的時候，感受到了只有雄蟲幼崽的精神力才能發出的特殊求救信號。」
不止是葉綣，當時在葉綣直播間里的所有觀眾，也都接收到了來自司焰的特殊信號。
這種雄蟲幼崽特有的求救方式，自蟲星誕生以來就刻在所有蟲族的基因里，哪怕是從未見過雄蟲的雌蟲也能瞬間反應過來這種精神力波動代表著什麼。
司焰一下子來了精神：「你說的是信號指的是精神力波動？蟲族是通過精神力判斷個體身份的？那資質也就相當於精神力等級？」
葉綣不太明白司焰的問題，只能含糊其辭地說道：「應該……差不多？資質確實是根據精神力判斷的。」
司焰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司焰終於明白了他最好奇的那件事——為什麼他會被錯認成蟲族。
答案正是精神力。
因為蟲族通過精神力辨別同族的身份。
而這，就正好撞到了司焰的槍口上。
司焰的精神力具有高度偽裝性，這是他最大的殺手鐧，也是他能在無數強悍的星級傭兵中脫穎而出的原因。
簡單來說，司焰的精神力可以模仿任何生物的波長，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動攻擊，再強大的星際種族，只要精神力上被擊潰，剩下的那具失去理智的軀殼也就不足為懼了。
在司焰昏迷之前，他的精神力偽裝參考的是他最後攻擊的那個生物——也就是葉綣的特徵，而他的精神力因為重傷出現潰散后，正好又匹配上了幼崽特有的波長，結果他就這樣被誤解成了雄蟲幼崽。
這應該就是全部的真相了。
如果蟲族對於個體身份的判斷方式真的這麼兒戲的話，那麼司焰不僅可以成為「雄蟲幼崽」，還可以成為任何一種類型的蟲族。
不論是雄蟲幼崽、成年雄蟲、劣蟲甚至雌蟲或是亞雌，只要他想，就都可以模仿。
真想試一試啊。
司焰非常想要驗證想法的正確性，但他也知道不能在葉綣面前驗證，不然葉綣對著他那變來變去的精神力，恐怕得嚇得暈過去。
得找只陌生的蟲，先看看能不能偽裝成已經成年的雄蟲……
司焰心裡閃過許多計劃，面上卻絲毫不顯山露水，繼續從葉綣嘴裡套話：「那你知道雄蟲和雌蟲的精神力有什麼差別嗎，我以前是劣蟲，沒上過學，不太了解這些。」
「沒上過學」四個字正好戳中了葉綣的同理心和同情心，以至於他暫時忽略了司焰話里的違和感，老老實實地回答起這個三歲的蟲崽都應該知道的問題。
「雌蟲犧牲了精神力的穩定性換來強大的戰鬥能力和身體素質，成年後都會患上精神海狂躁症，如果沒有舒緩劑就會危及生命，而雄蟲則是正好相反，雄蟲的精神力很穩定，雄蟲的血液還是製作舒緩劑的原材料，光是待在雄蟲身邊，雌蟲的精神狂躁症就會得到緩解。」
葉綣對於雌蟲的精神力狀況是非常了解的，他自己就常年飽受精神海狂躁的苦。
但對於雄蟲的事，葉綣也了解個大概，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段話里就有好幾個錯誤。
待在雄蟲身邊能緩解狂躁症這件事，葉綣原本也是將信將疑，不過昨天晚上饜足的一覺讓葉綣完全相信了這個傳聞，也明白了為什麼所有的雌蟲都在想盡辦法討好雄蟲，以謀求雄蟲身邊的一席之地。
這樣一身輕鬆的早晨，是再多的舒緩劑都無法帶來的美妙體驗。
司焰是越聽越奇怪，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你的意思是，精神力和身體素質是相對的，雄蟲之所以這麼垃……孱弱，是因為雄蟲的精神力很強大？」
葉綣點頭：「是的。」
司焰更加困惑了：「那雄蟲不就可以用精神力把雌蟲按在地上捶？」
葉綣盡量順著司焰的話去說：「如果您說的是精神力攻擊的話，聽說達到SS級的雄蟲可以做到。」
雄蟲想要折磨雌蟲有無數種方法，更別說是SS級的雄蟲，那是國寶一樣的存在。
頂級雄蟲的一言一行受到全星網的關注，平時的生活也是千呼百應，雌侍雌奴無數，看哪個雌蟲不爽，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自己拿鞭子抽自己。
犯不上浪費精神力。
司焰：「冒昧問一下，現在蟲族有多少SS級雄蟲？」
葉綣掰著手指頭數了很久，然後猶豫著伸出五個手指。
司焰：「五萬？」
葉綣：「五個。」
司焰：「……」
真是「多」到離譜呢。
就和蟲族的精神力理論一樣離譜。
精神力的強大導致身體變得孱弱，這種理論，不僅限制了身體的發展，也一樣限制了精神力的發展。
在司焰原本的世界，精神力和身體素質是相輔相成的關係，雙方齊頭並進才是正道，從沒聽過一方強盛另一方衰弱的。
從成果來看，蟲族這種偏激的精神力理論並沒有培養出頂尖的精神力大師。
SS級雄蟲的數量少到可憐，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雄蟲連最基本精神力攻擊都做不到，更別提操縱精神力干更複雜的事了。
在司焰眼裡，這些雄蟲就和廢物沒什麼兩樣。
司焰十二歲就能用精神力絞死體型比他大五十倍以上的生物，不知道按照蟲族的標準來判斷，他屬於哪一個層級。
蟲族神奇的地方還不止如此。
雄蟲是廢物這點司焰已經清楚了，反正數量也很少，社會養著就好了，但是雌蟲的精神力狂躁症又是怎麼回事？
解決精神力問題的唯一途徑就是精神力疏導，舒緩劑是個什麼東西，雄蟲不都是連自己都自顧不暇的生物嗎，從他們身上提取的血液製成的舒緩劑，不管怎麼想都不會太有用吧？
精神海狂躁症這個專有名詞司焰沒有聽過，不過他可以根據葉綣的情況來推測，如果葉綣的癥狀就是精神海狂躁症，那這個病的危害確實很大。
像是葉綣昨晚那樣的情況，單看最淺層的表現，都已經讓司焰覺得非常不妙了，他直覺如果葉綣再不進行深層治療，不僅是精神力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連壽命都會大大受到影響。
原本司焰還以為這是葉綣特有的情況，沒想到居然是全體雌蟲共有的疾病，這種具有族群性的病症比普通疾病複雜得多，極有可能和精神力運轉模式有關，即使是司焰也不敢百分百保證能治好。
想到這裡，司焰就有些煩躁。
雖然他才認識葉綣沒幾天，並且還很清楚他們在三個月後都會分道揚鑣，但一想到葉綣要在接下來漫長的歲月中每一晚都忍受那樣的折磨，甚至有可能因此而英年早逝，司焰心裡就非常不是滋味。
葉綣好歹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救他一命，他還他一命，這很公平。
司焰默默下定決心，在他離開前，無論如何都要治好葉綣的精神海狂躁症。
司焰問：「每一個雌蟲都會患上狂躁症，沒有例外嗎？」
葉綣搖搖頭：「沒有例外，所有的雌蟲都會得狂躁症，不過有些亞雌不會，亞雌的精神力比較特殊。」
司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要這樣看來，還是亞雌比較好。」
葉綣心中警鈴大作，雖然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資格質疑司焰的喜好，但就是燃起了一種不服輸的衝動。
於是葉綣說道：「雄主，和亞雌比起來還是我更加耐操，亞雌身體素質很差，挨一頓鞭子就不行了，但我不一樣，我挨了一頓鞭子還可以三天不下床。」
司焰：「？？？」
他們是在說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