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誰說我是傻子?!我不服!」
嬰離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中氣十足,非常倔強,帶著百分百的不服。
楚魚忙順著他的聲音看過去,看到了門口方向穿著粉色窄袖長袍的少年,少年桃花眼撲閃撲閃,一如既往的俊秀,他的掌中托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了一盤靈果。
那靈果看起來新鮮脆嫩,香甜誘人。
楚魚的視線飛快地從靈果上收回來,定定地看著嬰二哥,心裡鬆了口氣,她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手。
「小魚……」旁邊,是從自己的身體里發出的黏糊糊的聲音。
可惡!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音這麼黏糊糊的!怪不得小裴從前總不許她黏糊糊說話!
楚魚想著,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
隨後她便看到自己的臉紅撲撲的,睫毛都撲閃撲閃的,又羞澀又窘迫又欲言又止,總之五彩繽紛的表情都在自己的臉上出現了,但好在不醜。
楚魚強行將視線從自己身上收回來,繼續看自己現在的身體。這雙手生得很漂亮,皮膚冷白,指甲如貝,骨節分明,十分修長好看,掌心和指腹有常年握劍的繭子,但就算是繭子,在這雙手上也是好看的。
「拿鏡子過來。」楚魚冷靜地開口。
她開口的嗓音還是十分嘶啞的,讓人難以辨別原本的音色,但現在楚魚已經知道自己的神魂在誰的身體里了,所以能從這音色里辨別出來這是裴行知的聲音。
還好還好,還好是小裴的身體。
她才不要變成嬰二哥,變成小裴還能接受。
在東方大根的神識里,那仙人的術法實在厲害,本就令她神魂震蕩,後來裴行知割破了手,放了血,她陷入了昏迷,之後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鏡子在這,鏡子在這,小魚,你一定要心如止水,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謝雲珩非常配合地拿出一隻銅鏡遞給楚魚,還很貼心地安慰她。
嬰離也從門口進來了,端著盤果子站在床邊,也跟著點頭,道:「一會兒先吃個果子壓壓驚!」
楚魚很冷靜地看著鏡子里這張臉。
蒼白、俊美、昳麗、冷清風致、虛弱不堪,是熟悉的裴行知的臉。
楚魚左看看右看看,嘴角揚起笑,鏡子里的裴行知也揚起笑,她又把鏡子往下移了一點,看到自己雪白的脖子,看到了那自己親手戴上去的黑色項圈。
真好看。
視線再往下移,衣襟有些散亂,露出了點鎖骨,半點胸膛,薄薄的恰到好處的鼓起的肌肉。
楚魚回想起那個秋雨夜見到的水珠從那光裸著的胸膛往下滴落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現在平坦的胸,觸感還是一如既往的彈性。
她好奇極了,這裡摸摸,那裡捏捏,更是想撩開被子看那雙自己最喜歡的腿。
楚魚心裡有個秘密,她最喜歡的就是小裴修長筆直的腿,小腿綁帶,又穿進靴子里,漂亮而有力。
「小魚!」
旁邊伸出一隻手,羞赧地按住了她胡亂作亂的手。
楚魚低頭,發現是「自己」的小手。
從前她也沒覺得自己的手小,可此時,當「自己」的手覆在現在這雙屬於小裴的手上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好小。
小的好像輕輕一捏就要碎了。
楚魚忍不住就反手握住,這裡捏捏,那裡捏捏,玩弄著「自己」的手。
「小魚!」
耳旁,是「自己」羞赧的聲音,像是含了蜜糖一樣。
楚魚抬起頭就想讓小裴不要用自己的身體這樣黏糊糊的說話,結果一抬頭,看到了兩張目瞪口呆的臉和一張紅撲撲羞紅了的臉。
謝雲珩和嬰離像兩個不敢置信的傻子,全程目睹了楚魚揉揉捏捏裴行知的身體,也全程目睹了裴行知的臉上一下子露出那麼多多變的表情。
這又喜又嗔的……
楚魚身體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做什麼。
她眨了眨眼,厚臉皮地一本正經地解釋:「我真的太驚訝了,我竟然和裴三哥互換身體了,天哪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所以我就捏捏看!」
裴行知:「……」
他一點都沒看出來她驚訝,只看到了她興緻勃勃。
謝雲珩卻點點頭,「小魚真是知情識趣,大哥能理解。」
楚魚:「……」
我還真的不理解大哥你的這個成語,一時不知道用的是對還是錯。
楚魚伸手拿了一個嬰二哥拿來的果子,一邊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對面自己那張羞紅的臉,好奇地問道:「所以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會變成裴三哥,裴三哥怎麼會變成我?這種靈魂互換的事我在話本子里見過,一般都是被雷劈了或者練功走火入魔什麼的才會有那個契機,我們也沒被雷劈,也沒走火入魔啊!」
她一口咬下果子,低頭一看,半個果子沒了。
楚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心想,小裴的嘴也不大,怎麼一口竟然能咬下半個,如果是她自己的嘴,這果子起碼能吃七八口,難道這就是男子和女子的區別嗎?!
裴行知回想了一下自己醒來后發覺自己在楚魚身體時的震驚,那感受確實和被雷劈差不多,全然沒有楚魚這麼鎮定。
且他完全不敢碰楚魚的身體,可她倒好,把自己上半身摸了個遍。
她果然是饞他身子。
嘴裡說著十八歲之前不合歡,結果對他身子喜歡成那樣,當著謝雲珩和嬰離的面就摸個不停。
裴行知心情愉悅,開口的聲音便很是柔和——只是他以為的柔和,他也不知怎麼回事,他一開口,就是軟的不行的聲音,就算是楚魚自己,都沒有用這樣軟的聲音說過話。
這令他很是羞赧,搞不懂是為什麼,只說了幾個字便住了口。
謝雲珩看看楚魚,看看裴行知,最後決定由他來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天小魚不是昏迷了嗎,裴弟說是那仙人施的術法對小魚的神魂造成了影響,那我們當時醒來是在百骨棺里,被封印著,我們得出去才行。於是裴弟當場斬頭瀝血,放了自己半身血,那駭人聽聞的魔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要不是我們是自己人,指不定要當場爆漿而亡。」
「東方大根等人的魂魄自願被裴弟化作魔氣吞噬,那天打五雷轟的魔氣總算是衝破了封印,真的,小魚,大哥我真的滴水不漏,當時就是那樣一副場景,裴弟像是撕破了天,百骨棺碎裂,我們眼前瞬間大亮,只是還沒等我們看清周圍是哪裡,就被光送回了雲渺聖宮的岸邊。也不能說完全沒看清,百骨棺碎裂后,我看到我們是在一處密林深處,那白光應當是傳送陣,將我們傳送回雲渺聖宮了,指不定那百骨棺是那陰陽羲的鎮守之物。」
「大哥我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聽說陰陽羲之卯那邊出了點事,原本神卦顯示還要過幾天開啟的,現在據提前趕去守著的修士傳回來的消息,陰陽羲提前開啟了。」
「再之後,裴弟身體虛弱至極,而小魚你也因為小裴放血過多受到影響,昏迷過去,等到你們再醒來,就身體互換了,這原因,大哥我也獃頭獃腦不明白,大約還是和你們的契誓有關。」
楚魚滿腦子的「斬頭瀝血、爆漿而亡」。
她真誠地看向裴行知,道:「下次有這種解釋的機會就不要讓給謝大哥了,我怕被他的成語嚇死。」
裴行知深以為然,點點頭。
楚魚咬了一口果子,輕鬆地又問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在去陰陽羲的雲舟上?」
嬰離不甘寂寞地插嘴,「對啊,這雲舟可大了,人可多了,對了,小魚,這是那雲見雪要我們給你的,說是她從雲渺聖宮的藏書閣里偷偷拿出來的文書資料。」
楚魚趕忙接了過來,翻開一看,確實是記錄上一任聖子——寐襄聖子的資料,她抬頭問:「雲見雪呢?」
「她在另一艘雲舟上,她們聖女單獨坐另一艘雲舟。」謝雲珩回答道,「咱們大約在雲舟上要渡過七天。」
說完這話,謝雲珩嚴肅地看了看楚魚,再看了看裴行知,擺出了老大哥的款兒,道:「小魚,剛才你沒醒來時,我和嬰弟,裴弟都商量過了,互換身體這事不能被外人知道,以免拈花惹草。但是男人和女人有很多不同,現在趁著你醒了,你們最好在我和你二哥指導下訓練一番。」
說著這話,嬰離嚴肅地將果盤往旁邊的小几上一放,從芥子囊里掏出了一張紙。
一張長約三米的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狗爬字和各種令人看不懂的畫。
楚魚頂著裴行知的臉,獃獃懵懵的。
而裴行知頂著楚魚的臉,臉上是一言難盡地複雜。
楚魚用嘶啞的嗓音問道:「嬰二哥,這是什麼呀?」
嬰離臉上也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說道:「這是自從你和小裴互換身體后,我和大哥絞盡腦汁花費無數精力收集來的寶貝,由於我們兩都不怎麼會寫字,記錄下來費了好大好大的功夫。」
楚魚心裡有不妙的感覺。
只聽謝雲珩十分嚴肅甚至是嚴峻地說道:「這是我為你和裴弟打造的七日男女大變身計劃。」
楚魚:「……大哥,這不必了吧。」
裴行知的臉上繼續一言難盡,顯然在楚魚醒過來之前,已經被謝雲珩「敲打」過了。
謝雲珩那對濃黑的劍眉快皺成蚯蚓了,他聲音都大了幾分,道:「怎麼不必了?必須日理萬機!」
楚魚看著謝雲珩這表情,知道自己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反正在雲舟上有七天,自己專門在沉沙關等來的龍傲天大哥,還能怎麼辦,只能遂了他的意了,龍傲天得罪不起。
想著,她忍不住朝著裴行知看了一眼,本來想得到對方和自己一起苦悶的心情,結果卻見到他頂著自己的臉低頭輕笑。
拿著她的臉偷笑,可惡!
等楚魚再轉身時,嬰離已經拿出換裝絕活給自己換了一件女裝,一件大紅色裙衫,他就站在謝雲珩身邊,表情同樣嚴肅。
楚魚:「……」
不是我說,嬰二哥你這換女裝的速度也那麼快嗎?
裴行知也沒想到有這陣仗:「……」
謝雲珩開始侃侃而談了:「為兄本來想過讓裴弟教小魚他平時的作態,再讓小魚教裴弟她平時的作態,但是我轉念一想,這樣恐怕不行。」
楚魚忍不住插嘴:「為什麼不行?」
謝雲珩給了她一個略嗔的飛眼。
只是這一次裴行知替他回答了,他用楚魚那一把清脆甜美的聲音說道:「大哥說我們一個變成男子,一個變成女子,再一個用男子身體做女子姿態教另一個人、用女子身體做男子姿態教一個人恐怕不得要領,所以由他來傳授男子的姿態,由熟知女子姿態的二哥來傳授女子姿態。」
話有點繞,但楚魚聽懂了。
謝雲珩指著那張三米長的紙上最左邊的字畫,嚴肅說道:「首先是男子走路姿勢,來,小魚,你現在身體無礙吧?那就下床跟著我學。」
他手裡甚至拿了一根教棒,見楚魚的目光看過來,就說道:「我們村裡的夫子教學都會拿教棒。」
楚魚看著他興緻勃勃眼睛發光的樣子,實在懷疑是文化沙漠謝傲天想過一把夫子的癮。
楚魚感受了一下裴行知的身體,臉上馬上露出一個「我很虛弱」的表情,哪知道謝雲珩又喃喃說道:「要是這七天在雲舟上學不會,下了雲舟我恐怕還得抽空教。」
楚魚立刻表示自己沒問題,撩開被子,抬腿下床。
不得不說,裴行知這雙腿真漂亮,又直又長,下床時的感覺都和自己不一樣。
她沒忍住,偷偷捏了一把大腿。
硬邦邦的。
看到楚魚這動作的裴行知臉又紅了。
謝雲珩已經開始示範什麼叫昂首挺胸英雄氣概的男人走路姿勢了,他說:「抬頭挺胸,腿伸直朝前邁步,來,跟我走。」
楚魚抬腿。確實,男人和女人的腿好像不太一樣,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會走路了,動作僵硬。
謝雲珩的教棒啪一下敲在她腿上,道:「腳尖不要往裡,像個內八字,沒有哪個劍眉星目的男子這麼走路!屁股不要扭來扭去,步子跨大一點!」
楚魚辛苦走路。
那邊,嬰離也開始了:「小裴,你看我,一步要分成三步走,腰扭起來,娉婷多姿,臉上要含笑,見到旁邊人路過,還要拋個媚眼,打個親切的招呼。」
裴行知:「小魚平時好像不那樣走路。」
嬰離振振有詞:「你別急著否認我,你見過的女人多還是我見過的女人多?再說,小魚時不時見人就笑,見人就笑?她平時走路腰扭不扭你難道時刻注意到了嗎?我雖然沒有注意,但我知道,女子走路都會扭腰!至於一步分成三步那是因為小魚腿短,不像你,腿長。」
不管前面一段怎麼樣,最後一句話,裴行知很認可,於是他信服了。
裴行知跟著嬰離辛苦走路。
楚魚時不時看一眼裴行知,見他臉色冷清艱難地走小碎步扭腰,還頂著自己的臉,忍不住想說提點幾句。
結果嬰二哥嚴肅看了她一眼,道:「小魚,專心走你的路!」
楚魚只好用憐惜的目光看了一眼裴行知,繼續自己的昂首挺胸大跨步。
謝雲珩:「好了,走路就是這樣,沒什麼難的,以後多練練也就會了,接下來是坐姿,小魚,你看我,坐下來膝蓋打開,就這樣,充滿一瀉千里的浩然正氣。」
楚魚照做無誤,腿打開。
嬰離:「女子坐姿就像我這樣,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裴行知併攏雙腿。
謝雲珩:「裴弟不說話時看起來冷清,為了防止露餡,小魚你要少說話,所以你看我,微抬下巴,用眼角餘光看人,這樣,別人就不會和你說話了。這一招絕技我專門從刀霸宗的某位師兄那裡學來的,苦練許久,現在給你看,你好好學。」
楚魚:……話是不會說了但我懷疑我這樣要被揍。
嬰離:「小魚平時小嘴一張叭叭叭叭叭叭話特別多,小裴你學不來也沒關係,有一招可以應對,就是傻笑,別人跟你說話,你不知道說什麼你就使勁傻笑,小魚長得嬌憨可愛,笑起來臉就像個糖心包子,讓人見了就心情好,別人就顧不上跟你說話了,來,學我笑,嘴巴張大,臉上的肉堆起來,眼睛一彎,嘴角一翹。」
裴行知:……小魚笑起來不是這樣張著血盆大口。
謝雲珩和嬰離像是兩頭不知疲倦的老黃牛,一公一假母,把楚魚和裴行知折騰得死去活來。
終於,雲舟外面的甲板上傳來一句響亮的——「放飯啦!」
謝雲珩和嬰離兩個人動作一頓,嘴巴一停,兩人臉上同時露出激動的心情,趕緊奔了出去,嘴裡喊著——「來啦!」
「小魚,我們吃完給你們打飯回來!」
兩人風風火火跑了出去,還把門關上了。
令人感動的是,他們還想著給她和小裴打飯回來。
楚魚累得不行,本來小裴的身體就放了很多血,虛弱得很,被謝雲珩和嬰離一折騰,更是累得不行。
她朝著床邊坐著的裴行知看過去,準確地說,是朝著自己的身體看過去。
而裴行知也看著楚魚,準確地說,是看著自己的身體。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兩相無言,因為疲憊,兩個人臉蛋都紅撲撲的。
最後是裴行知用楚魚的臉,紅著雙頰說道:「還有些事,雖然修士食辟穀丹免除了一些麻煩,但是我是魔,需每天修《九轉》功法,否則體內魔氣靈氣交雜,到時魔氣外泄,會有麻煩。我如今的魔氣已不是虞師姐給的符籙可以遮掩的。」
楚魚聽著,看了一眼袖子上貼的十張八張符籙,應當是她昏迷期間貼上去的。
她點點頭,十分不以為然,「不就是練個功法嗎,你說呀,怎麼練?」
裴行知看著楚魚用他的那張臉無辜地看著自己,烏黑的瞳仁里都是純澈,不由想到自己修這功法時的狀態,有些心虛,他低著頭,將《九轉》功法教授給楚魚。
「……我如今已經修到了第六層,即第六轉,有些反應和感覺會比較大,到時,你忍一忍。」
這句話,裴行知說得有些委婉。
楚魚虛心好學,她眨了眨眼,頂著裴行知的臉湊了過去:「什麼反應和感覺?」
裴行知抬起頭看她……看自己的臉,難以啟齒,只垂眼,睫毛輕顫,含糊說道:「到時你便知道了。」
楚魚估算了一下依照謝雲珩和嬰離的飯量,估計這頓飯要吃好一段時間,於是她決定現在就開始修鍊這《九轉》功法。
畢竟,小裴的魔氣不能外泄。
裴行知看到楚魚這麼勤奮,盤坐在床上,閉上眼,已經開始學著嘗試運轉《九轉》,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選擇沉默。
他不自覺想摩挲劍,卻發現腰間沒佩劍,再一低頭,自己坐得大馬金刀的,他趕緊併攏雙腿,低頭撫平裙擺。
楚魚已經沉浸在《九轉》功法中,她本就悟性不低,加上這功法裴行知已經修到第六層了,所以,她試著運轉時,便自然而然開始修鍊。
她是記得的,這功法有融骨之痛,難忍之欲。
楚魚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當骨頭彷彿被融化一般的疼痛襲來時,她還是忍不住白了臉。
這就算了,努力忍一忍,也沒什麼不可以,都是為了小裴,誰讓這苦瓜太苦了,她知道的東西多,可不得照顧他一點嘛!
可是……為什麼身體那麼熱,有一種奇奇怪怪的麻麻痒痒的渴求的感覺從心內躥出火來。
難忍之欲……這就是難忍之欲嗎?
楚魚忽然低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擺被什麼支了起來,撐起了一片小山丘。
那股火氣終於從心底躥上腦門。
楚魚的臉漲紅了,她握緊了拳頭,抬頭看向裴行知。
裴行知的目光從自己的衣擺掃過,抬眼再看楚魚頂著的自己的臉漲成了紫紅色,他別開了視線,耳朵很紅,「就是如此。」
楚魚她從未想過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她渾身都很熱,很難受,很空虛,很想得到些什麼,很想、很想……
空氣里靜默了半響,楚魚如今那冷清的男聲暗啞又難受,還有些實在忍不住的好奇:「所以這個,要持續多久才會下去?」
裴行知如今那清甜的女聲羞赧難耐:「第六層了,輕易恢復不了。」
楚魚精神恍惚:「那……那怎麼辦?」
裴行知捂住了臉,好半響,低聲說道:「想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