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什麼?」中村板連動作都僵在了那裡,他無法跟上青年的節奏。
果然,普通人是沒有辦法了解他所看到的的世界的,雨野初鹿想。
「不,沒什麼。」他垂下了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小片陰影:「中村老闆,我的水晶球。」
中村仔細的去觀察雨野初鹿,防備到甚至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來聚焦視線。
面前的青年的白色頭髮不是染的,是天生的,眼睛顏色像是混血,但是面部卻更偏向亞裔。
顧問先生輕抿著唇,視線並不在他的臉上,不斷在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幅表情看起來,的確跟那些用冠冕堂皇的話來威脅他的人不一樣,所以中村老闆放下了些許的戒心,又一次蹲下身去尋找。
五分鐘過後,一個盒子推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要打包嗎?」中村老闆試探性的問道。
他不清楚青年的來意,但卻從青年身上感受到一股說不清楚的侵略性和上位氣息。
「不用,我回去自己包。」雨野初鹿將水晶球抱在懷裡,另一隻手摺返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
名片是燙金的,上面是四個字:密利迦羅。
密利伽羅,鹿的另一種別名,記錄於古書之中。
名片上沒有電話,也不是真實姓名,卻在最後畫了個眼鏡作為尾綴。
燙金的高貴很快被眼鏡的俗氣蓋了過去。
「這是……」中村拿了起來,名片質感很好。
「我之前介紹過我自己了,我是一名顧問。」雨野初鹿回答。
中村老闆的視線落在了雨野初鹿的眼睛上,他在那雙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已經身處懸崖邊上的自己。
雨野初鹿的聲音緩慢卻清晰,他對著面前的老闆遞了根在黑暗中的藤蔓。
「顧問,顧名思義是幫人解決麻煩,消除煩惱的人。」他的聲音穩重如同磐石,帶著讓人絕對信服的語氣。
「您符合成為我顧客的條件。」雨野初鹿驟然一笑。
「您想要幫我對付那個畜.生。」中村看起來冷靜了不少,他完全被初鹿的情緒帶動著。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你的惡意從我一進門開始就能感受的到。」雨野初鹿輕笑。
「那種惡意像是養料,不斷的滋養心中那顆不甘的花,現在已經生根發芽了。」雨野初鹿點了點自己的心臟來示意:「反正你也嘗試過這麼多次,再試一次,對你來講也沒有差別吧?」
「您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的玩具店即將會因為所謂的『非法經營』而關閉,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什麼都不需要,我不缺錢。」雨野初鹿笑道,他的笑聲低沉:「我只是喜歡幫助人而已,若非要找個原因,那就是我還挺喜歡這家玩具店的。」
中村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焦慮讓他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一根煙。
他找了打火機點燃,抽了一口,看到青年蹙眉又找了煙灰缸熄滅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的確需要一個屬於女兒的公平。
很久,中村開口,妥協的說道:「我需要再考慮考慮,我要怎麼聯繫您?」
雨野初鹿露出了得意的笑,他走到了架子後面,將貝爾摩德拉了出來。
中村的視線落在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沒出現的少女身上。
她年輕又漂亮,朝氣蓬勃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毫不違和,像極了他可憐的女兒。
「我的助理。」雨野初鹿攤手介紹。
貝爾摩德被拽的踉蹌了兩步,看著理直氣壯將她當成免費勞動力的青年,嘆了口氣。
她就知道雨野初鹿一瞬間就能揭穿她並不是因為Boss而
來找他的。
等等。
貝爾摩德的面部肌肉僵硬,雨野初鹿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在跟蹤的?
——因為好奇心跟蹤我,是非常愚蠢的行為,貝爾摩德小姐。
一開始!雨野初鹿一開始就知道了。
他容忍了她逾越的行為,甚至還給她買了杯果汁,就是為了利用她的易容術,成為他和所謂的顧客之間的聯繫。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我也開始有點討厭您了,小先生。」貝爾摩德無奈的搖了搖頭,看雨野初鹿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因為討厭我而不好好工作的話,是會被扣除工資的。」
雨野初鹿抱著水晶球往門口走,他說道:「順便記得付錢,助理小姐。」
他雀躍著,走到門口的時候甚至頗有幼稚心的從門檻旁邊雙腳併攏跳了出去。
雨野初鹿在仗著Boss壓她。
貝爾摩德抿了抿塗了偏嫩唇膏的嘴唇,回頭沖著中村笑了笑,她伸出白皙且嬌嫩的手:「幸運的命定之人,很高興認識你。」
五分鐘后,處理完畢的貝爾摩德在門口看到了靠在牆壁上的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已經摘下了眼鏡,正跟粉紅色的鼓風機大眼瞪小眼。
「一杯糖精過量的果汁,兌換我的美容時間,實在是不太划算。」貝爾摩德走到了雨野初鹿旁邊說道。
雨野初鹿指尖放在鼓風機上,速乾的油漆效果不是很好,在下面還有凝結。
是連夜趕製的,甚至為了考慮到他不喜歡油漆的味道,進行了速干。
「是您自願的,貝爾摩德小姐,我在之前已經提醒過您了。」
雨野初鹿扭頭,沖著貝爾摩德扯出了一個笑,但是貝爾摩德卻硬生生的從這個笑容里看到了嘲諷的意味。
「但很顯然,您在我拉您出來作為中間人的時候才發現。」雨野初鹿總結:「不過這不怪您,畢竟我是異能力者。」
異能力,又是異能力。
不管雨野初鹿說什麼做什麼,最後話題的總結永遠在誇讚自己的異能力上。
貝爾摩德想起了的命令,還有被雨野初鹿冠上帽子的琴酒,她糟糕的心情變得好受了不少。
有人跟她一起承擔。
她將眼鏡從自己的胸.前拿了出來,放到了青年的面前。
「好了小先生,我已經跟琴酒打了招呼,待會琴酒就會來接你回去。」
雨野初鹿拿過眼鏡縮了縮脖子:「我能不回組織嗎?」
貝爾摩德聳肩,手指點了點後方:「說晚了,狡猾的小先生。」
雨野初鹿取掉眼鏡之後思考量就會變少,但是這不代表他不知道琴酒會不會出現在他的身後。
「這種玩笑很無聊,貝爾摩德小姐。」
雨野初鹿回頭,果然看到了空蕩蕩的街道。
「按照琴酒先生今天的日程,他除非心血來潮並且大發慈悲讓我少走點路,否則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雖然知道會被揭穿,但是被揭穿的速度如此之快還是讓貝爾摩德心中莞爾。
貝爾摩德岔開了話題:「聽說你最近跟宮野家的人走的很近。」
「志保……雪莉小姐。」雨野初鹿抱著水晶球:「她願意幫我研究鼓風機。」
就像是有人認為喜歡福爾摩斯的都是好人一樣,雨野初鹿認為幫他研究鼓風機的人都是好人。
「離她遠點。」貝爾摩德說道。
「威脅?」雨野初鹿問道:「威脅我是同樣愚蠢的行為,相信您在這次過程中應該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不,是過來人的勸告。」貝爾摩德笑道:「就像是現在給小先生的勸告是:琴酒現在在你的身後
。」
雨野初鹿保持著良好的教養沒有翻白眼,但是很明顯不耐煩了起來。
「琴酒先生要在我身後,不用伯.萊.塔打我一槍,也得用拳頭揍我的腦袋,並且警告我不要再做那種夢了。」
「傷痛不足以讓您真正反省錯誤。」
貝爾摩德看向了身後跟他們有一段距離的銀髮男人,確保琴酒能聽到她的話,毫不客氣的出餿主意:「或許是揪著你的領子把你拎起來?」
「那不可能,他答應過我不會這麼做了。」雨野初鹿自信滿滿:「而且我什麼都沒做錯!是琴酒先生先動手的!」
緊接著雨野初鹿的腦袋就被一隻帶著陳厚老繭的人壓住了。
不怎麼濃重的煙草味,席捲著血腥味一瞬間席捲了雨野初鹿鼻腔,雨野初鹿因為緊張下意識的蠕動了一下喉結。
他迅速知道了身後人的身份,他尬笑了一聲:「哈哈,琴酒先生,真是很巧,您有特殊且緊急的任務在附近嗎?」
的確,因為走的路足夠長,導致小少爺腳疼而來接人,對於琴酒來講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如果是知道了青年又在他的腦袋上冠上了一個新的異能呢?
Boss的命令是絕對的,而被命令的代號成員正在將Boss的命令反著做,絕對會迫使琴酒來這一趟。
「我有話要跟你談。」琴酒的話聽起來有一股秋後算賬的語氣,讓雨野初鹿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不不不不不。
雨野初鹿想要搖頭卻無法動彈。
琴酒用了力,雨野初鹿判斷如果他強勢移動的話一定會扭到脖子。
「我的腳崴了,我一步走都走不了了。」雨野初鹿迅速撒謊:「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希望在貝爾摩德面前,琴酒也不好談論起粉色的保時捷,畢竟他可沒辦法解釋在夢中的可笑且幼稚的報復行為。
「你確定不走?」琴酒冷哼一聲。
「不走!」
腦袋上手放鬆了,雨野初鹿卻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不許揪我后領!你答應我的!」
他正準備後退,一隻手從他的腋下環繞而過。
他的腳又一次離地了,隨後連他的身子都騰空了。
不是揪,而是抗。
就像是扛一具屍體,琴酒很顯然對一些沒有生命的人做過這類的動作。
雨野初鹿瞳孔地震,雖然這裡已經足夠隱蔽,不會被路人看到,但他依舊毫不猶豫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嘆了口氣,可憐巴巴的對琴酒提意見:「琴酒先生,要不還是揪后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