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滿打滿算著,楚元冷來到東郡已有半月,在外人看來,女帝的車駕早已到了行宮,身邊有訓練有素的御林軍護衛,便是一隻蒼蠅都不得隨便近女帝的身,女帝的面容威嚴,更是不容外人窺探。

絕對沒有人想到尊貴無比的南奉女帝竟會出現在西楚的地界上。

楚元冷既然是孤身一人而來,便是打著要好好玩樂一番的主意,她早就聽聞西楚的風土人情與南奉有極其大的差異,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感受一番。

西楚的街市一大早便開了,普通老百姓們拖家帶口,趕來採買需要的東西,楚元冷也湊了這個熱鬧,她還沒逛多久,就在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處被攔了下來,小販從來沒見過這般好看的姑娘,語氣有些結巴,紅著臉推銷道:「姑娘要買糖葫蘆嗎?我家糖葫蘆可甜了。」

「糖葫蘆?」楚元冷看向小販手裡的糖葫蘆,山楂被晶亮的糖衣包裹著,分量也足夠,倒是勾起了讓人想要買來試試的念頭。

楚元冷問了價錢,小販磕磕巴巴的說了出來,楚元冷便給了錢。

糖葫蘆在南楚一般都是男子愛吃的零嘴,她記得齊珉嗜甜,倒是經常會吃,她倒還沒吃過,不過沒想到了西楚這邊竟沒有多少男子會買了,小販也都只朝女子推銷,倒是有些稀奇。

小販誠不欺她,楚元冷並不反感牙關都被甜到的感覺,便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逛起街市。

又是沒逛多久,楚元冷的錢袋子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重,在買東西上面她的耳根子一向軟,不用過多的介紹,看上了便會痛快買下,連價都不會講。

不過像是賣首飾簪子類的攤位,她是沒有興趣去的,但是架不住攤主大娘的熱情,硬要拉著她。

「這些簪子是當下最時興的款式呢,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楚城進過來幾支的,保證姑娘看了准喜歡。」

楚元冷還沒反應過來,攤主大娘便將簪子拿起來,放到楚元冷發邊比對,隨即露出驚嘆的神色。

「姑娘的容貌美極了,哪怕不施粉黛也是出眾的,稍微配些首飾便更加出彩得移不開眼了。」

攤主大娘的話說得很是誠心誠意,楚元冷並未像其他小姐般用面紗遮住容貌,一路上走過來不知有多少人回頭遙望,更甚有男人露出痴迷的神色,但是楚元冷的相貌實在太過出塵,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疏離感,是以還沒有人敢主動上前搭訕。

楚元冷這般的容貌氣質一看就是出身不凡,可身邊卻又沒有帶一個伺候的侍女,連侍衛都沒見配一個,女兒家家的這般出門,可是危險極了。

攤主大娘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幾句。

楚元冷還處在一種極其彆扭的狀態中,就算這些簪子再漂亮好看,她都是不可能戴的,不是不喜歡,而是沒這個習慣,且在南奉向來都是男子才會盛裝打扮自己,她一個女子用這些鑲嵌著精緻珠玉的簪子,只會弄得渾身不自在。

就算是簪頭髮,楚元冷都偏好沒有任何裝飾,簡簡單單的木簪。

面對攤主大娘的熱情,楚元冷點頭道:「多謝。」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她到底還是買了幾支偏素凈些的,攤主大娘一個勁的誇她,說是人美戴什麼都好看,楚元冷嘆了一聲氣,不過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買回去恐怕就要壓箱底了。

若是拿回去送給後宮的那幾位呢?

楚元冷很快就否絕了,納悶自己怎會突然生出這般天真的想法。

沈意玉愛財,必然是純金的才會入他的眼,而且越純的金子越好,相賀倒是可能會收下,不過與她自己收著也沒什麼區別,都是壓箱底。

齊珉則完全不在楚元冷的考慮之中,才十五六歲的少年郎,還是打扮得嬌艷一些比較好,吸引多些優秀的世家小姐,這樣她以後也好為他指門合適的婚事。

楚元冷又隨便在街上逛了逛,才打算回落腳的客棧。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錢袋子,這不摸不知道,她這些錢竟最多再支撐幾日吃喝,到時候沒錢就只能睡大街了,只能寄希望侍衛長能在她被趕出去之前找到她。

再不濟,她或許還能找份活兒做?

楚元冷想著想著,面前卻突然出現幾個不速之客,將她的去路堵了個正著,她只得停下腳步,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幾個人。

為首的公子哥是東郡有名的紈絝,乃王氏一族的嫡嗣,名為王宋錦,仗著家中有錢有權胡作非為,平日里凈遊手好閒,時常喜歡調戲些個貌美的小姑娘,他早在半個月之前就注意到了楚元冷,派人盯了半個月,發現她一直沒有帶任何侍衛僕人后便起了賊心,特意找准了今日這個機會。

他先是自報了家門與姓名,而後挑起一雙桃花眼,學著那些風流的作派道:

「小娘子這般美麗,不應該出現在這般髒亂的街上,萬一弄髒了衣裙怎麼辦?我家府邸是出了名的富麗堂皇,最適合嬌養小娘子這般的弱女子了,小娘子不若考慮考慮?」

這王宋錦倒是生得一副好相貌,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只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楚元冷一聽便樂了,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在她面前行「調戲」之事,沒想到西楚的男子居然如此大膽,不過看著個頭,應當也是禁得住幾頓揍的吧,可別一拳頭下去就哭出來。

楚元冷勾起唇角,「好啊。」

王宋錦以為美人對自己也起了心思,這倒是讓他能省不少事,畢竟他也不想強拐這樣絕色的美人。

不過意外來得太快,王宋錦還沒反應過來,一張俊臉便被踩到了地上,眼淚就生理性的往外流,身後的狐朋狗友想要上前相助,卻被揍得潰不成軍,紛紛捂著臉落荒而逃。

楚元冷扎著高馬尾,姿態颯爽,如玉般的指節咯咯作響,一雙眼睛似笑非笑,這副美貌都快讓王宋錦看呆了,但脖子上的疼痛讓他忘不了自己的命被捏到了這看似尋常柔弱的女子手上。

楚元冷頗有興趣的問:「還要嬌養我嗎?」

王宋錦連連搖頭,膽子都快被嚇破了,誰能想到一向無法無天的他居然被一個女子制服了,這簡直是與把他的尊嚴碾碎在地上無異。

楚元冷對這樣的回答很滿意,她其實以前都不打男人的,這次就當是給個教訓。

「像你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好好待在家裡,知道嗎?」

王宋錦趕忙稱是,差點都被嚇得尿了褲子。

想到西楚的男子實在太過大膽,像是這樣的麻煩可能會越來越多,楚元冷便回街市買了一個斗笠和面紗,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起來,在南奉也不缺向她示愛的男子,只是敢攔她路的倒是少數,不過如今情況特殊,像是這樣的情況能少則少。

東郡的太守並不知道陛下親臨,是以魏昭嵐一行人便下榻到了普通的客棧之中,

魏昭嵐在路上吐了一路,泛起的胃酸弄得他整個人都不舒服,但他還是倔強的撐著身板,保持著帝王的威儀。

他本來想到客房倒頭就睡的,可是在入住客棧的時候發生了些小插曲,他便只得先等著下屬解決。

近來到東郡做生意的商戶不少,客棧的房間緊張,好在因銀錢給的足,店家便先盡著他們來,很快便將門牌交給了他們。

李千見魏昭嵐臉色有些蒼白,提議道:「公子,這一路舟車勞頓,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然屬下去為您請個大夫看看吧。」

魏昭嵐猜測自己可能是胃病犯了,但他向來抗拒堪大夫,皺著眉頭道:「不用,我還沒那麼嬌弱。」

李千隻好遵從魏昭嵐的意願,若是他偷偷請了大夫來,陛下反而會大發雷霆。

魏昭嵐拿了門牌后便上樓去尋房間,剛好到了午膳的時辰,李千等人便先在大堂里用飯。

這間客棧算是東郡條件最好的了,魏昭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裡面的裝潢,對於一應用度都要最好的他來說,勉勉強強能湊合。

一進到房間,他便忍不住呼出一口濁氣,軟著腿走到床榻邊,渾身無力的趴在上面,捂著胸口乾嘔起來。

楚元冷一推開門便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眼尾被弄得殷紅的男人正捂著胸口乾嘔,聽到她進來的聲音,那投過來的眼神破碎感十足,卻帶著滿滿的疑惑與戒備。

楚元冷還退出去確認了一遍,這的確是她的房間沒錯啊。

難不成是店家知道她沒多少錢了,就提前把房間收回去給別人了?

楚元冷想去找店家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床榻上的男人像是難受得厲害,發出來的聲音都帶了隱隱的泣聲。

楚元冷的眼神落到魏昭嵐因為疼痛而泛紅而彎曲的指節上,腦子忽然一懵,隨後飛快的收回視線,好奇的問道:「這位公子,你莫不是懷了身孕?」

男子乾嘔,十有八九是有了身孕。

魏昭嵐才看清眼前的這個女人,臉上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充滿探究的眼神正落到他的腹部。

他下意識捂住了腹部,心裡升起了無名火,沒想到這女人看著倒像是個正常的,只是問的話猶如腦袋被驢踢了一般。

男人怎麼可能會懷孕?!

魏昭嵐想要叫李千把這個擅闖自己房間的女人趕出去,可是他冒著冷汗,嗓子半日都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得用儘力氣,對著楚元冷道。

「滾。」

前一秒還說著霸氣的話,魏昭嵐萬萬沒想到,剛說完他便一口氣沒提上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楚元冷寸步不離的守了魏昭嵐兩個時辰,起初她倒也沒別的意思,秉著做好事的原則請了個大夫過來給這暈倒的男人瞧瞧,自己則去找店家要解釋,對方果然說已經把她的房間租給別人了,若是她交不上超出原先三倍的房費,便只能另尋他處了。

楚元冷摸了摸乾癟的錢袋子,她接下來幾日還得吃飯呢,看來只能收拾東西去睡橋底了。

她剛回到房間,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便聽請來的大夫說男人無事,只是因為胃病複發,一時間急火攻心暈倒了而已,只要吃幾副葯就無事了。

楚元冷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到大夫拿起筆寫了一張方子,便要拿走她剩下的錢。

楚元冷不得不等男人醒來,好要回來自己的錢,要不然她連窩窩頭都吃不上了。

期間她去出了一趟恭,回到后便看到了蘇醒后的男人。

魏昭嵐的墨發隨意披散在身後,蒼白的臉蛋總算是恢復了些血色,但仍舊有幾分忍不住讓人憐惜的脆色,那雙眼睛乍一看倒讓楚元冷聯想到了草原上的蒼鷹,只不過少年的容貌實在是太過美麗了,讓人完全害怕不起來。

縱然楚元冷曾親自掌眼過南奉的選秀,見過許多姿容出色,性格各異的男子,但都不及眼前人的半分。

南奉還沒有這般好看的人,楚元冷想。

但是面容綺麗的男子在看見她后,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忍不住低聲罵道。

「靠。」

魏昭嵐感覺頭疼死了,李千到底是幹什麼吃的,這個女人怎麼還沒有被趕出去?

一醒來就如此糟心,倒不如直接把他氣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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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讓陛下懷孕了(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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