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對方說幫他,傅孤舟甩了甩自己被滾燙池水弄得有些混沌的腦子,怎麼幫呢?
他緊緊拽著人的手,思考著這個問題。
親吻就如同飲鴆止渴,那對方的幫忙是否也會如同這般。
事實證明是不一樣的,在對方幫忙的過程中傅孤舟幾乎都是害羞地抬不起頭來。
大抵是沒有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個反應,聞人騫極為感興趣,還有心情去逗著傅孤舟。
他輕輕啄吻著人,狹長的眼眸漾著笑意,低聲問道:「仙尊,這是不好意思了?」
傅孤舟抿著唇,那般命門被人把控在手中,與其說是不好意思,還不說是羞恥。
現在聞人騫這麼一說,他就更加羞恥了,恨不得將自己完全埋入水中。
可惜命門被人控住,他難以做出太大的動作,只能用手輕輕搭在人的臂膀處,和人道:「聞人騫,我感覺我不太舒服。」
有些低沉嘶啞的聲音,隱忍克制的清雋面容像極了剛剛融化的冰山,一戳就化作水了。
聞人騫憐惜地又親了親人,「都說了本座會幫你,仙尊,別害怕。」
傅孤舟身體又微微顫了一下,但他真的沒有害怕,他只是擔心自己忍耐不住,又羞得不行。
新一輪浪潮席捲而來的時候,傅孤舟不再掙扎,將頭放在對方的肩膀上。
安靜等待著,期盼身上的熱浪能夠乖乖地退下去。
最後的結果不出意外,就如同海浪一般,在前面的小聲勢之後,因為紓解而微微緩解的熱意竟是轉瞬之間就再次以著不可思議的速度席捲而來,這一次這熱意就跟打算要將他燒死一般。
傅孤舟睜著自己茫然的眼睛看著聞人騫。
期望對方能夠給自己一個合理的答案,雖然他現在可能已經聽不進去了。
聞人騫收回手,他覺得自己還是能解釋一下。
簡而言之葯太猛了,前面沒有發泄出來也就算了,這一發泄出來那幾乎就別想輕而易舉的結束。
一陣兵荒馬亂之中,剛剛極為自信的妖怪不得不另尋方法,他從自己的空間中翻卷幾圈,終於在一個犄角旮旯里翻找出一本有記錄雙修的冊子。
聞人騫倒是打算臨時學習一下,免得雙修最後成為一場血案,但他原形的確是特殊,他的精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大補之物,堪稱天材地寶,若是由他來佔主導,聞人騫很懷疑傅孤舟真的要被燒死。
他猶豫著,最後在人哪怕都難受成那樣之後都還只是蹭著他,乖乖等著他的情況下到底是做了退步。
捏住人的下巴,聞人騫嘆息道:「你來吧,小仙尊。」
「啊?」傅孤舟茫然,隨後有些後知後覺起來,他道侶這是讓他做主導的意思?
雖說傅孤舟本質上自然是更想做強勢的那一方,但是聞人騫似乎也是如此,所以傅孤舟就這個事情思考了無數次,越想越覺得失憶的自己想要佔據上位應該很難,萬萬沒想到這事到臨頭聞人騫居然真的會如此雲淡風輕的做出讓步。
傅孤舟感動極了,激動地又蹭了蹭聞人騫。
隨後他試探著去觸碰,一開始聞人騫還是蹙眉忍耐著,好像真的完全把主動權交了出去,就在傅孤舟想著下一步該是做什麼的時候,聞人騫就又把人的手扣了回去。
被扣住手的傅孤舟呆愣愣的看著人,「你不願意了嗎?」
聞人騫擰著眉宇,在看向傅孤舟的時候卻又展平,輕聲問著對方,「這可如何是好,仙尊,本座不太喜歡。」
何止是不太喜歡,光是手的
觸碰,聞人騫就生理性反感,狂熱的征服欲在翻卷,若不是眼前的人是真心喜愛之人,聞人騫即刻就能拔劍,被壓制住的感覺實在是再如何去適應也難以真正適應。
可傅孤舟當真是很乖,他很多時候明明是那種偏強勢喜歡佔主導的人,但在此時明明自己已經很難受了,但還是認真看著他,並動用自己混沌的腦子思考了一下。
「不喜歡那就不勉強好了。」傅孤舟以身度人,極為理解。
「可是不雙修仙尊你可能會死哦。」
傅孤舟運轉著混沌的腦子,最後勉強思考出一個對策,「那你要溫柔點哦。」
「你就不怕你也不喜歡嗎?」
「可是我們兩個想雙修,總得有一個讓一下。」傅孤舟腦子意外的清醒。
真是個小可憐。
若是傅孤舟非要與他爭個上下或許聞人騫還不會這麼輕易就將上位讓出,但這是他的人,他的小姑娘,他也的確是不希望對方有事。
聞人騫嘆息一聲,「也罷,不過是個位置罷了。」
於是乎傅孤舟見識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雙修方式。
他好像是上位,但為什麼動的人是對方呢?
被人壓著,又由於某處緊疼而皺眉的傅孤舟到底是擠出了兩滴眼淚,「聞,聞人騫。」
那兩滴眼淚很快就被人舔去,那人還極為溫柔地哄著他,「傅姑娘,怎麼了?」
此等情況下聽見這個稱呼傅孤舟更加羞恥了,他都不太好意思告訴聞人騫太緊了,好疼的,只能委屈地抱著人和人小聲道:「夫君,你可一定要對我負責呀。」
在某一瞬間,聞人騫當真以為是自己佔了對方的便宜,如若不是他從本質上來說應該比傅孤舟更疼的話。
兩人的第一次實在來的兵荒馬亂,傅孤舟體內的熱浪翻滾來翻滾去,最後才慢慢變得平和起來,能稍微享受到那其中的樂趣。
傅孤舟終於明白話本子里為什麼動不動就是雙修,動不動就是被困山洞然後又雙修的故事,因為雙修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沒有雙修過的人不為其食髓知味。
但是,腰真的很疼啊!
被人揉著腰的傅孤舟趴在聞人騫的身上,戳著人小聲道:「你那裡真的不疼嗎?」
聞人騫瞥了傅孤舟一眼,瞧著人小心翼翼就跟犯了很大錯的模樣,沒忍住笑了起來,「還好,怎麼?莫非仙尊還想要幫本座抹點葯嗎?」
剛剛還如同被磋磨過的小白菜一下子從沒精打采變得興味濃郁起來,主動請示道:「真的可以嗎?」
他真的超級願意幫忙的。
因為過於激動傅孤舟臉上都紅撲撲的。
聞人騫目睹虛弱病美人病中驚坐起,敲了人腦袋一下,「早好了,一顆丹藥的事哪有那麼麻煩。」
剛剛還激動不已的傅孤舟快速冷靜下來,極為嚴肅地和人道:「聞人騫,你下次不要吃丹藥嘛,我可以幫你上藥的。」
聞人騫笑意吟吟地戳了傅孤舟的腰一下,剛剛還一本正經的人一下子就軟了,聞人騫攬著人唉聲嘆氣,「就憑藉我們傅姑娘事後的虛軟無力嗎?」
傅孤舟絕對不承認這一點,他真的沒有那麼廢的,但是那種姿勢,他如果想動真的真的好廢腰,而且這壓根就不是幾個時辰的事,而是幾天,足足幾天他只是腰疼已經很好了。
傅孤舟欲言又止,生怕自己受到嘲笑,於是乎只能唉聲嘆氣地看了聞人騫一眼,「可是你是我的夫君耶,就不能多讓讓我嗎?我也只是想給你上藥。」
當時好像是流血了吧。
傅孤
舟不是特別確定,但聞人騫那直接上來的行為好像不受傷也難。
聞人騫這在期間被叫了無數次夫君,尤其是傅孤舟被折騰到不行的時候示弱般的叫上這麼一聲,讓聞人騫不斷地想要看見對方被弄髒。
但聞人騫可不認為下次他還是會處於弱勢,所以他只是和人道:「仙尊,還是不要想下次了。」
傅孤舟當真不再去思考這麼一個問題,他的問題轉換的很快,剛剛還在思考如何當一個溫柔體貼的道侶,下一瞬就想到了那個在兩人交歡時察覺到的氣息。
他有點擔心這個問題會煞風景,影響兩人間的氣氛,但那可是他的扶搖。
所以傅孤舟勇敢地問了,「聞人騫,我的扶搖劍是被你折斷了嗎?」
見聞人騫沉默,傅孤舟還以為對方是搞忘了,弱弱地道:「就是那把將你封印無應山下的劍。」
聞人騫點頭,「本座知道。」
見對方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傅孤舟希翼地看著人,期待能夠得到自己想要聽到的結果。
但聞人騫卻是突然問道:「仙尊可還記得本座先前去劍域想要找到的太一劍。」
傅孤舟不解怎麼話題從自己的扶搖轉到了太一身上,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無比的清楚。
「那仙尊可知道本座為何要去尋找太一劍?」
傅孤舟因為不確定而皺眉,聞人騫會這麼問他肯定不是因為他告訴日月青霜劍的答案,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這事說來也足夠引人深思,聞人騫尋找太一劍,但最後就好似跟什麼東西終於確認了一般,不再繼續尋找,那其到底是確認了什麼。
「仙尊以為這世間有幾把能夠參悟大道的劍?」聞人騫又問。
「就目前來說應當只有太一劍。」
聞人騫讚賞地看著他,「對啊,應當只有太一劍,可在被仙尊的劍封印之後,本座將你的劍完全煉化了,扶搖劍就在本座的體內,但自這之後,本座對大道的感悟更強了,一眼便可看出道法諸天。」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傅孤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凜著眉,吐出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答案,「你是說扶搖劍就是太一劍。」
聞人騫頷首。
「可,」傅孤舟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可扶搖是師父為我尋的劍,它應當只是風屬性的劍。」
「本座一開始也只是懷疑,所以才想找到真正的太一劍,可在聽到太一劍能夠改變形態氣息的時候,我就已經幾乎確定我體內的這把是太一劍。」
甚至在一開始,聞人騫就想過傅孤舟親近他是不是有一部分太一劍的原因。
傅孤舟顯然沒想到這個方面,他還挺關心自己的本命靈劍,問道:「那個,我的劍就這麼被煉化了,還拿得出來嗎?」
這可真是一個好問題。
聞人騫描著人的面容,曖昧地摩挲著,口中卻極為正經,「很難,那時候我受傷很重,幾乎是把那劍當做天材地寶來煉化吸收的。」
傅孤舟欲言又止,哪有人會把劍當做天材地寶的啊!
聞人騫看出傅孤舟眼中意思,輕笑道:「不是和你說了,本座很擅長煉器嗎?」
傅孤舟能夠理解擅長煉器是什麼意思,但就是沒想到是這樣的連封印他的劍都能練。
其實有一點聞人騫沒說,若是他主動他絕不會將一把劍煉製到自己的體內,如果非要說,還是這把劍被他的血液侵染,最後甘願被他身上燃燒的火焰煉化,化作他體內的一部分,這也正是聞人騫被封印五百年不弱反強的原因。
傅孤舟摸著人靠近心臟的地方,一想到自己之前還將劍插入過這樣脆弱的一個地方,后怕不已。
他輕輕撫摸著對方的胸膛,「那還會痛嗎?」
「早就不痛了。」
早就不痛了,但這劍插入的時候必然還是痛的。
傅孤舟有些傷感地低下頭,隨後又自顧自的抬起對著人脖子上輕輕落下一吻。
一句低低的「我很抱歉」從中溢出。
聞人騫揉了揉人的頭髮,不可一世的妖怪難得地溫柔下來,「你已經為此道過歉了,所以不用那麼在意的。」
真的不用那麼在意的,早些年聞人騫也曾經多次重傷過傅孤舟,這事若是非要糾結個什麼出來大抵很難,這也是五百年封印聞人騫看似很在乎,但從本質上又不是很在乎的原因,立場不同,自然會爭鬥頗多。
傅孤舟還是很抱歉的模樣,扶搖劍能夠幫助到對方還好,若是聞人騫沒有將扶搖劍煉化,那又被劍穿堂而過,又要受罡風吹那可真是太慘了。
聞人騫捏住人下巴,溫柔收斂,兇殘地道:「都說沒事了,不許再想。」
傅孤舟乖乖收起那點想法。
很快他就發現了新的問題,那個為什麼聞人騫在事後還能給他揉腰,他卻感覺腰要斷了一樣呢?莫非他的身體這麼差勁的嗎?
傅孤舟是個劍修,劍修的身體怎麼可能差,他從少年時開始都要每天揮劍一萬次的呀。
傅孤舟不解,最後只能歸結於妖怪的恢復力強。
這一連耽誤好幾天,傅孤舟又是極為擔心妖獸森林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說實話他這裡已經收到了不少來自其他或熟或不熟的人傳來的傳訊,這些人平日里壓根不會打擾他,這突然來了這麼多傳訊符很可能就是因為那妖獸森林的事。
傅孤舟在一堆傳訊符里挑挑揀揀,終於找到了蕭驚羽的傳訊。
傳訊上的內容讓傅孤舟心下一沉。
【妖獸森林的大陣徹底崩塌,所有妖獸一同湧出。】
蕭驚羽的傳訊過於簡單,幾乎只是和他陳述事實。
那妖獸森林最後的大陣終於是在這幾天里不堪重負地被打開了。
傅孤舟對於這個結果不算意外,只因為他前段時間都能遇上九階妖獸了,那這無疑說明大陣距離崩塌只差一線了,不然九階妖獸怎麼都能出來了。
如今這般情況,雖說他們仙門大半高手都聚集在一起,可那妖獸數量何其之多,這完全的獸潮來襲恐怕還是要動用到元嬰與金丹期的力量,再說他們仙門的化神期強者才多少個,想要徹底平底妖獸潮不僅需要一個帶頭人,還需要散修魔道與妖界的幫助,以及那些個王朝帝還有世家力量的幫忙,這修真界勢力太過於分散,仙門能做的實在是不多,而這些人精似的人,在確定妖獸潮並不是自己能夠處理后還願意幫忙嗎?
別看現在來了很多人,有些人就真的只是單純來提前探知下消息,就說哪個世家哪個門派沒有護山大陣,這護山大陣一開恐怕少有妖獸專門在門口等著攻擊,那最後受苦的必然是普通人以及那些小門派小家族。
傅孤舟頓感頭疼。
這的確是一灘渾水,難怪他師兄不願意他前來,因為這地方算是來了就再難以全身而退了。
傅孤舟思索著到底應該如何是好,蕭驚羽就又有一條傳訊符傳了過來。
【孤舟,我們發現了十階妖獸的蹤跡,已經有不少修士想要離開,我們可能還會協商一下,但最後結果不言而喻,你若還在妖獸森林附近還是小心點好。】
什麼不言而喻的結果那當然
是他們打算放棄這整片大陸,修士們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還不如就等妖獸分散開來算了,找上誰算誰倒霉。
這是一種極為不負責任的行為,但修士尤其是修到化神境界,誰不是惜命的,他們坐享財富權利,身後有門派與家族的支撐,他們是最有望飛升的那一批人,在預測到妖獸潮已是定局再難改變的時候,這些上位者還願意不辭辛苦地去平定妖獸潮嗎?
不。
不僅不,他們還想借用他人的死去重返靈氣充裕時代。
修真界當真是一個人心險惡的地方,他們不僅要和天斗,還要和人斗,想要在修真界佔得一席之地,從來都不只是修為高強就能完全做到的。
這裡強者為尊,適者生存,他人皆是如同隨時可能拋棄的螻蟻一般。
修真界早已變得不是所有人的修真界,而是強者的修真界。
骯髒的,令人厭惡的。
「覺得這世界很臟嗎?」
傅孤舟嘆息一聲,聞人騫以為傅孤舟會選擇贊同,但其卻是道:「髒的不是世界,而是人心。」
聞人騫勾唇,「那仙尊現在打算如何是好呢?」
傅孤舟有些歉意地看著聞人騫。
聞人騫懂了,但還是等著對方的答案。
果然下一瞬傅孤舟和他道:「雖然很不想,但我可能是真的要先和你分離一段時間,我打算去幫忙平底妖獸潮,那些個想跑的修士揍一頓好了,煩。」
聞人騫意外,「原來仙尊這麼兇殘的嗎?」
傅孤舟辯解,「也不是兇殘吧,他們想跑,我只能靠這樣將他們留下來,總不能就留我們幾個人在那對付成千上萬的妖獸吧,那也太不公平了,他們不能什麼都靠最強的幾個,畢竟最強的幾個修士又不是欠他們的。」
聞人騫為其糾正,「沒有幾個,只有仙尊你一個。」
傅孤舟都要哭了,這麼慘的嗎?失憶前的他看起來挺聰明的呀,咋就把自己弄得這麼慘。
「不過非要說也算不得什麼慘不慘。」
「嗯?」傅孤舟驚詫,他剛剛不小心把那話說出來了嗎?
「莫非仙尊你不知道嗎?你可是大道之體,大道之體本質上就是蘊含大道的身體,你為修真界征戰從某一方面就是在承受整個修真界的大道,天道自然會眷顧於你。」
傅孤舟:「......」
聽著這可真是厲害,就是他有那麼一點聽不懂呢。
瞧著傅孤舟略顯茫然的模樣,聞人騫笑了,「仙尊,雖說你師兄不想讓你趟這攤渾水,但本座卻是極為支持,妖獸潮亂,星辰變動,一旦你能夠幫助修真界渡過這次劫難,這偌大山河靈脈便會提取一部分力量來反哺於你,大道之體只要得大道眷愛,距離飛升那可真是指日可待。」
傅孤舟小聲道:「但是我的心境出了問題。」
「好說,既然都動用了秘法來找回初心,那這心境的問題自然也算不得什麼,大道至簡返璞歸真,此般的確最容易觸摸到道心,清塵仙尊當真是個極聰明的人。」
傅孤舟害羞,雖說人好像是誇的失憶前的他,但都一個人,傅孤舟全當也是誇現在的自己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呢?」
傅孤舟問到了點子上,說實話修真界修士這麼多,但能夠參悟大道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為什麼呢?很大一種程度上還不是因為修為能以去真正理解道,參破天地法則,想要飛升便要動規則之力,若是半點道法參悟也無那談何飛升。
可聞人騫未免知道的也太多了一點。
聞人騫聞言只
是略一挑眉,想要欺騙現在的傅孤舟實在是太容易了,他隨便說一個答案傅孤舟可能都會信,但他最後還是指了一下天上,淡笑道:「因為本座來自上界。」
傅孤舟眨眼,他倒是想再問點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沒有繼續多加過問。
上界。
那上界的妖怪為何會來到這修真界?
這不問也就罷了,問了傅孤舟總覺得會得到不得了的答案。
聞人騫對此也是不願多談,最後也就揮揮手和人道:「仙尊,稍後見。」
傅孤舟不高興,「我懷疑你在趕我走。」
「那一定是你的錯覺。」聞人騫唇邊笑意愈濃,最後還親了親傅孤舟那微微發紅的鼻尖。
再瞧著人甚至有些泛紅的眼尾,聞人騫覺得人這樣去將其他人實在不好,於是乎又給餵了一顆丹藥。
傅孤舟原來就當尋常丹藥吃的,結果入口這丹藥居然是甜的。
傅孤舟驚喜地看著人,聞人騫淡笑不語,最後他舔了舔還帶著甜味的上顎心情愉悅地去找那群傢伙了。
傅孤舟走後不久,聞人騫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其身上裹著一層雪色披風,一頭冰藍色的垂落在大腿的長發極為亮眼,但再如何奪目的東西也比不上他那張雄雌莫辯好看到過分的臉。
頎長單薄的身段,轉盼多情的眼眸,其分明未笑,眼眸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風情,但凡有個見識稍微廣些的人恐怕此時都已經認出這人到底是誰了。
這樣一出現就帶著無形魅惑的男人,俊美漂亮到難以用辭彙描述面容的男人,恐怕也只能是妖界的九尾妖皇。
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瞧著那遠去的身影,就好似發現了一個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他露出了一個笑。
在這個笑一出現剛剛還雌雄莫辨的妖怪多了絲邪魅性感,身上也帶出一股淡淡的上位者氣息,但在和聞人騫說話時,其還是微微低下了頭顱,「主上。」
「看了多少。」聞人騫語調平和。
九尾妖皇,這個四大妖皇中最為聰明的妖怪將自己高貴的頭顱低得更低,就那麼用著一種近乎臣服的姿態稟告道:「屬下並未看見什麼。」
聞人騫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九尾妖皇此時已經繼續道:「屬下已經提前探查過,共有五隻九階妖獸和一隻十階妖獸,那十階妖獸身上有著點上古龍族血脈。」
聞人騫對此倒是不意外,九階幾乎就是妖獸的極限了,妖獸的十階就跟修士的大乘期一樣難以突破,或許該說十階妖獸其實比起大乘期修士還要難一點,這也是十階妖獸難以對付的原因,想要對付十階妖獸恐怕還是需要半步飛升所具有的力量。
傅孤舟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後,聞人騫身邊馬上就來了一個漂亮男人,不然他絕對要將聞人騫一同拉走。
話說回來,傅孤舟在離開之後就先傳訊給蕭驚羽說自己要來。
蕭驚羽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覺得傅孤舟就算再快肯定也需要一段時間,畢竟傅孤舟前面一直沒有回復他的傳訊,這種情況對方十之八九是在忙什麼東西。
所以他在看了一眼消息,就繼續用冷眼旁觀的態度看著雙方意見不合,唇槍舌戰的修士們。
修士說是修的長生大道,但很多時候是真的很無聊,能夠為了一點利益連前輩高人的面子都不要了。
這最惜命想要離開的很大一部分還是那些個倚老賣老的老傢伙,老前輩們想把這個送死的機會讓給他們這些「年輕人」。
蕭驚羽從小到大,這種類似的場景實在是看多了,所以他極為淡定,還能跟李承源閑聊幾句,
蕭家與天機四相門靠得實在是近,兩人這些年利益交易,相互幫忙下,倒也算得上關係不錯的朋友。
蕭驚羽還在探著李承源的口風,「你說他們最後會走嗎?」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就算是仙盟也留不下去想走的人。」
蕭驚羽險些冷笑,早些年仙盟的確是有地位的一個構成,內含無數的大門派,但自從一千兩百年前的長垣秘境之後,這仙盟幾乎已經成了徒有其表的地方,想要靠仙盟,還不如他來威脅這些人必須留下。
就在一群修士還要為妖獸潮亂這個事情爭吵不休的時候,一股磅礴劍氣降臨在御獸仙門,那些個修士先是一愣,隨後緊張起來,緊接著大殿外走來一個眾人都不算陌生的人。
白衣仙尊先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隨後才道:「本尊還說為何妖獸森林防護已破,卻無人去防禦妖獸,原來諸位道友都在此處。」
這話說得有些修士有點臉熱,尤其是剛剛鬧得要離開卻被攔下來的那些修士。
不過也有修士反應很快,指出了一個關鍵問題,「清塵仙尊不也是現在才來嗎?作為正道魁首如今才來未免也太可笑。」
來者正是傅孤舟。
要是傅孤舟剛剛醒來那會要是面對此等陣仗,他說不定都要慌了,但今時不同往日。
傅孤舟極為淡定地接受了這句話,且回擊道:「本尊早前在劍域有所悟,閉關修鍊大概不需要這位道友的同意吧,再說閉關結束本尊不就趕來幫忙平定妖獸潮了嗎?若說來遲的我可笑,那貪生怕死,見事態難以控制就想跑的諸位道友又算什麼呢?我等皆是尊者境強者,最有望大道的人,絕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想來方才也只是本尊誤會,諸位道友肯定不會貿貿然離開,還會通知各門派的人多派一些修士來一同渡過眼前的難關對吧。」
一眾想離開的修士:「......」
話都被對方說完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早知道他們當時就該悄悄離開,而不是在這裡和人扯皮。
李承源極為上道,傅孤舟這剛說完,他就接著道:「必然是誤會,我等皆是心繫蒼生之人,又豈是那般只貪圖自己小命的傢伙,大抵是近來妖獸潮亂,諸位道友脾氣都難免有些不太好,這才有了此般誤會,我瞧著這妖獸潮亂尚可控制,只需要再來個幾十個化神期修士,和上千名元嬰境界和金丹境界的修士就好。總得給小輩一些鍛煉的機會不是。」
有些修士是要臉皮的,但也有修士是不要臉皮的,有幾人目光對視,達成共識正欲離開,就見傅孤舟拔出自己的劍。
「既然諸位道友都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以免有道友被心魔控制又或者有人冒充諸位道友,但凡在外看見與諸位道友氣息模樣相同的人,本尊手中的劍都不會客氣。」
定邪劍是一把可以定萬邪的劍,一出鞘就帶出一股濃郁的肅殺之氣。
有修士倒是想用滿嘴的仁義道德指責傅孤舟,結果還不等開口,對方就冷冷地看向了他。
剛剛和道侶發生關係,就背叛來處理妖獸潮的傅孤舟也是很不情願的,若不是妖獸潮他現在肯定是和道侶黏黏糊糊,而不是在這和一堆老傢伙們說這說那。
與失憶前諸多顧慮的清塵仙尊不同,傅孤舟是沒什麼壓力的,他很清楚的知道現在是修真界需要他傅孤舟,而不是他傅孤舟需要這修真界。
得益於雙修,傅孤舟的修為居然又提升了一截,他之前就是化神大圓滿,現在直接就是大乘期,唯一讓傅孤舟意外的便是為什麼他晉陞大乘期沒有天雷,太過於順暢的進階,外加當時也沒有動用靈力,所以傅孤舟居然是在與聞人騫離開之後才發現
自己居然晉陞大乘期了。
本來這是個值得高興的消息,但就在傅孤舟回眸想要和人分享的時候,身邊並沒有那個熟悉的妖怪。
這也是傅孤舟極為不爽的原因之一,討厭的勾心鬥角,各種陰謀交纏,耽誤了他和道侶分享開心時刻。
不過晉陞了大乘期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他拔劍威脅的時候,那威脅力的確是很強。
前面唇槍舌戰十分厲害,來晃一圈就要拍拍屁股走人的修士被壓得極為難受,也極為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走這麼一趟,當時不過是為了博一個好名聲,想著有什麼都還有其他修士撐著,現在好了,以往那個會乖乖衝到最前面,壓根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的人居然要他們強行留下。
顧錦昀倒是極為輕鬆。甚至還能饒有興趣地看著傅孤舟。
說實話他認識傅孤舟比傅孤舟認識他要早得多。
顧錦昀不僅是浩天仙宗的首席大弟子,還是浩天仙宗掌門唯一的子嗣,他的母親是一個大世家的家主,浩天仙宗與絕頂世家的組合從一開始就決定了顧錦昀會是兩大勢力願意傾注所有培養的天才。
他也不負眾望,三歲引氣入體,八歲築基,他是絕頂的天才,如果這個世間沒有傅孤舟這個人的話。
那會傅孤舟還不叫傅孤舟,名為傅孤煬,某一日他母親問還只有七歲的他這個名字怎麼樣,他抱著劍回答說不是一個好名字,孤煬二字的確算不上什麼好名字,他母親笑盈盈地道:「的確,不是什麼好名字,他命裡帶煞,五行缺火,就算是風系單靈根,上好練劍坯子也比不上你,可是他是大道之體,數萬年也難得一見的大道之體,錦昀,他會是你此生最大的對手。」
顧錦昀將這句話記在心中,他想看看這個最大的對手有多強,所以本可以再沉澱一下的他提前築基,用心修鍊,後面他終於知道了傅孤舟的消息五歲引氣入體,十歲築基。
光是這般看完全比不上他,但他母親的目光卻還是時常投向給另外一個小孩,甚至想要將人從清塵散人那帶到自己手中,因為他母親覺得對方的天賦不止於此。
顧錦昀早些年的執念便是傅孤舟,他想要得到認可,他想要他母親覺得他比傅孤舟強,所以當年他去了長垣秘境,而之所以他現在還在這裡完全是因為那個對他向來嚴厲,似乎並不把他當做親身兒子的女人捨身相救,就這樣當年修真界最為厲害,已經大乘期的女修就此隕落。
後來顧錦昀就算不再繼續把傅孤舟當做對手,卻也依舊難以真正的去忽略對方。
事實證明他母親說得沒有錯,這個身負大道之體被諸多尊者境強者關注的人以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問鼎尊者境,就在顧錦昀以為對方會繼續成長,至多一百年就能飛升的時候,對方卻是卡在了化神期大圓滿數百年,於是乎這別樣的關注自然也就慢慢收了回來。
可顧錦昀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心境早就變了,他從一開始的為自己修鍊,變成了想要超過傅孤舟,在傅孤舟難以突破的時候,他的修為也就此止步不前。
顧錦昀曾經因此險些心魔入體,可現在看見困了對方數百年的境界終於突破,顧錦昀卻是有些解脫地笑了笑。
既然傅孤舟都已經參悟出了自己的道,他是否也該放下執念,就算這個人比他強又如何,人有時總得承認這世間的確有比自己更強更厲害的人存在。
傅孤舟瞧著以往很看不順眼的人突然盯著他笑了下,驚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顧錦昀這傢伙幹什麼呀?
而顧錦昀在留意到傅孤舟投過去的目光后,卻是表示,「本座會開啟浩天仙宗的護山陣法,留下一個值得信任的尊者境修士,其餘尊者境修
士都能夠調過來幫忙。」
大氣,不愧是仙門第一宗!
傅孤舟看向顧錦昀的目光一下子就順眼了起來,甚至還矜持地表示,「有勞紫霄仙尊。」
蕭驚羽看著傅孤舟的表演只想笑,他怎麼現在才發現傅孤舟還是一個牆頭草。
之前顧錦昀說才發現御雪仙尊對自己有意見,那麼帶入到那個人是傅孤舟,不就是說明失憶的傅孤舟對顧錦昀是有意見的,結果別人一說讓門派的尊者境修士來幫忙,傅孤舟的態度就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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