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面
啪！
錢書豪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重生之後，受到范曉米簡訊的影響，自己竟然首先考慮那些兒女情長。
真該死！
現在，父親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時間絕對耽誤不起！
可是，那兩件事情，第一件就把錢書豪給難住了。
錢書豪的父親叫錢建國，別看他整日見到人都是樂呵呵的，很少發脾氣。
但其實比誰都要倔，一旦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動！
他平時有了感冒、咳嗽的癥狀，很少看病吃藥。
總說是葯三分毒，人體的免疫力會自動調節，扛一扛就過去了。
所以，想要勸說錢建國去花錢做體檢，估計比登天還難。
相比較而言，第二件事就簡單多了。
錢書豪之所以把「搞錢」列為當務之急，主要是因為他對醫院產生了陰影。
上一世，父親被診斷為肺癌晚期之後，家裡賣房借債，錢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卻永遠填不滿那個無底洞。
用「燒錢買命」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結果到最後還落得「人財兩空」，錢花完了，人也沒了。
別看錢書豪家在歸德市區有房子，還開店做小生意，其實並沒有多少積蓄。
他的父母原本都是國營酒廠職工，房子是前幾年的單位集資房，購買必須要付全款，所以當初借了不少錢。
直到2001年的時候，家裡才還清債務。
誰知道沒過幾個月，酒廠改制重組，夫妻二人雙雙下崗。
無奈之下，只能用買斷工齡的兩萬多塊錢，在大學附近開了一家小飾品店。
雖然賺不到大錢，但是家裡的生活條件明顯提高不少。
現在，父親只是肺癌早期，想要徹底治癒，必須儘快做切除手術，費用估計不會是小數字。
錢書豪了解家裡的經濟情況，因此才迫切地想要賺錢。
不過在這方面，重生者好像都比較擅長。
錢書豪一邊吃飯，一邊琢磨，有什麼好的方法，能夠在短期內掙到一筆快錢。
上一世，他敲了十來年代碼，首先想到的是互聯網領域。
2003年底，火爆的網路遊戲有《傳奇》《奇迹MU》《大話西遊2》等，積累了大量的玩家群體。
如果製作外掛軟體，對外出售牟利的話……
不行！
今年的六月，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明確表示，外掛行為屬於非法互聯網出版行為。
那麼，製造木馬病毒程序……
也不行！
……
錢書豪連連搖頭，否定了很多網路黑色產業。
當然，他並非迂腐不知變通之人，真若走投入路，哪管事後洪水滔天，為了救父親，也只能以身犯險。
但是現在，事情應該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至於那些寫在《刑法》里的賺錢路子，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能不用就不用。
一時之間，錢書豪有點發愁。
他下意識的薅掉兩根頭髮，腦袋裡面倒是想起幾個好點子，可惜賺錢的速度都太慢。
冷靜！
患得患失之下，思緒有點亂。
別急，給自己幾天的時間，如果再想不到合法、快速地賺錢門路，那就……
「嗡嗡……」
褲兜裡面小靈通一陣震動，傳出四和弦的鈴聲。
是范曉米打來的。
剛剛接通，電話里就傳出她嬌嗔的聲音，「錢書豪，難道你反悔了嗎？」
反悔？
錢書豪的記憶有點模糊，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答應過范曉米，於是含糊問道，「你是說私奔的事情？」
「對呀！
我們都已經十八歲了，擁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上個星期，我媽還打電話催我轉學去燕京，我一拖再拖，她才勉強同意等到春節后再去。
而且，前兩天，我們就商量過這件事情，私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當時不是已經同意了嗎？」
看情形，錢書豪回復的那條簡訊，把范曉米急得不輕。
她說起話來，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讓人接不上話，「還有，你讓我考慮哪一天合適，我覺得明天就可以！」
錢書豪想起來，確實有這回事。
怪不得范曉米會埋怨，原來她誤認為自己臨時反悔變卦。
沒錯！
錢書豪確實反悔了！
現在，是絕不可能私奔的！
「我……」
可是錢書豪剛想開口解釋，卻又范曉米打斷。
「書豪，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一想到跟媽媽去燕京，見不到你，心裡就好難受！」
范曉米察覺到自己剛才太過於激動，擔心錢書豪生氣，於是連忙解釋，聲線裡面夾雜著一絲哀求。
甚至有一點點哭腔，「你帶我私奔好不好？」
一個女生，放下所有的矜持，卑微地哭著央求男生帶她私奔。
無不證明，女生愛男生到了極點。
聽著范曉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錢書豪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好」字。
「曉米，我……」
錢書豪想了想，電話裡面直接拒絕不太合適。
范曉米現在的情緒比較激動，她把自己看得如此重要，萬一做出傻事就麻煩了。
於是，錢書豪話音一轉，「私奔這件事情，電話里講不清楚，咱們在小區籃球場見面說吧。」
「嗯，好的！」
聽到范曉米的語氣瞬間變得歡快起來，錢書豪不由微微一愣。
呃，這個小妮子是不是以為自己同意了？
……
＊＊＊＊＊＊
酒廠家屬院，不復早些年的熱鬧。
在林仙酒輝煌的年代，廣告打到央視，產品遠銷東南亞。
廠子效益好，職工的福利就高。
那時候，酒廠員工走路腰板都是直的，一身普通的工裝，也能穿出高檔禮服的感覺。
可惜，後來缺乏經營策略，跟不上時代的發展趨勢。
在度過1998年的高峰之後，企業開始走「下坡路」，銷售疲軟、效益低下，以至於逐漸發展到停產狀態，從此一蹶不振。
酒廠在2002年改制重組，由原來的部分領導班子成員租賃承包經營，成立了林仙酒業有限公司。
大批員工下崗，被低價買斷工齡。
……
午飯後，小區里有不少老年人出來曬太陽。
錢書豪從小在廠子里長大，家屬院的人幾乎都認識，他一邊走一邊笑著與人打招呼。
剛到籃球場附近，就遠遠地看見范曉米正在跟一個人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