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場無人獲勝的戰爭 其之一 Ⅲ

（一）

「不錯啊，短短一兩天戰線就往前推了三百多公里。看來戰爭結束之後我可以放心繼續養老了。」

女皇看著遞上來的戰報讚賞地說。

「不過，我走之前可能要舉行一次全民公投，我要把憲法里加上一條，來確保以後的領導人不會是喜歡搞侵略戰爭的人。還有，時隔兩百年回歸政壇讓我想起來一件事，參政真的很累啊……」

「陛下，要發牢騷，還是等戰爭結束吧。」

斯蕾芙在一旁冷冷回答。

「是是是，所以說我應該親自上場一天打到拉斯特尼亞的王都嗎？也不是不行……不，不，罷了。殺人這種事一千年都沒幹過了。」

「就算不想臟自己的手，在一邊看，血還是會賤到身上的，陛下。」

「是是是，身為女皇我不是仁君，絞殺邪教徒的我罪大惡極。唉，真是。斯蕾芙，邪教那邊沒動靜嗎？」

「是的，安靜的令人感到害怕。」

「該不會是在搞二十年前那種勾當……是二十年前吧？」

女皇掉頭看向身後的斯蕾芙，卻只收到了她閉上眼的一個挑眉。

「那個，斯蕾芙……那個，你也知道，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記性有點不好……不，你生日我還是記得的哦？」

「那麼，姐姐，我今年多大了呢？」

「嘶……」此時身份已經變為斯蕾芙姐姐的克拉麗絲不好意思地將視線轉向別處。

「十……」

一個音節剛出就得到了親愛的妹妹的白眼。

「二十一歲！二十一歲！」

「二十二歲！今年的生日我已經過了，哥哥就算了，姐姐都沒有說一聲生日快樂。而且那天還加大班，大半夜去抓邪教徒。」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姐姐畢竟也是個千歲老人了，不記得繼妹的年齡很正常……」

「繼弟的生日和年齡倒是記得死死的。」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家庭情。

整理好儀容，斯蕾芙打開了門，放亞當進來。

「陛下。」他急得來不及抹去額上的汗珠。「陛下，佔領區政策如何處理？」

「當地人管當地人啊，抓個有地位的人當傀儡就行。這東西怎麼要我教你？還是說抵抗異常強烈？」

「這個……」

亞當這位六十餘歲的老人面露難色。

「有什麼不敢說的？說！」

「女皇陛下，我必須斗膽問您，空軍是如何活捉敵方飛行員以進行審問的。」

「什麼？」

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是亞當的秘書。他送來了一封檔案袋。

「請看，陛下。」

斯蕾芙拆開檔案袋，將裡面的數張照片一一鋪在桌面上。

四十九張都是每一架轟炸機被莫里斯空軍的戰鬥機小隊攻擊的畫面。其中一張，尤為特殊，並沒有莫里斯空軍的戰鬥機。

「這個……喂，斯蕾芙！」

「嘖，我應該下狠心殺人滅口的。」

「沒必要殺，把他們軟禁起來等到戰爭結束隨便他們怎麼說……啊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拉斯特尼亞那邊的人因此極其抵制我們的軍隊嗎？」

「是，畢竟不管怎麼說，這種東西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

亞當咬了咬牙，心一橫說了出來這個詞：

「怪物。」

「啊啊，煩死了。斯蕾芙！就是因為這種事情你沒處理好，徒增我的工作量啊！我明明很討厭用魔法暫停時間來辦公的……」

（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莫里斯會對我們宣戰？帝國為什麼又不參戰？」

拉斯特尼亞的國王，奧托，面對著帝國派來的交涉人員喪失了一切外交禮儀大吼大叫。

「請您冷靜。」

「我怎麼冷靜的下來啊！我要成亡國之君了啊！說好的瓜分莫里斯呢？飛行員為什麼能被活捉？莫里斯為什麼沒有向帝國宣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不停拍打桌面質問著面前的帝國人。

「我說過了，請您冷靜，此行正是向您解釋原因的。」

他拿出厚厚一疊照片，輕拍在桌上。

「這是五十架轟炸機被擊落的畫面。」

「不就是被戰鬥機打下來了？這種型號的戰鬥機沒有彈射座椅，沒有配備降落傘，不在機場正常降落飛行員幾乎必死無疑……」

「您說的都不錯，但是還請您把五十張照片全看完。」

奧托國王強耐了性子，一張一張看了下去，直到最後一張。

「這，這……」

「五十張照片都是莫里斯記者們為了趕上頭條，特意冒了危險追著轟炸機屁股後面拍的照片。莫里斯處理方法很簡單，給那些記者巨額封口費。不過，錢這種東西，帝國雖然比不上莫里斯經濟發達，用錢撬開五十個記者的嘴還是容易的……」

「我不想聽這些！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當然，這怪物是真實存在於莫里斯的。至於是只有這一隻，還是有好多隻，那我就不知道咯。」

奧托國王的手不停顫抖，無力感擴張到了全身，從椅子上滑落下來癱倒在地。

照片上雖沒那麼清楚，但是有些東西，就算再模糊都能看出來那是什麼。

「龍……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照片里，飛在空中抓住轟炸機的，毫無疑問，是無數人夢中的幻想。

「莫里斯空軍里，有龍。」

如鎖定了鏡頭，豎瞳死死盯住了畫面外的每一個人。下一秒就要衝出畫面，將一切撕碎。

（三）

「現在佔領區的人都說什麼？」

「啊，啊！是，他們說，莫里斯的軍隊是與惡魔與龍做了交易的。」

亞當對眼前的狀況剛剛理解。女皇使用了魔法將時間暫停，在暫停的時間內把他們帶到了佔領區內的某座城市。

「而且，更有甚者，說，說……」

亞當一開口就後悔自己多嘴了。

「說什麼？」

「陛下，這話說出來，得罪您。」

「說出來！這是命令！」

亞當再次把心一橫，好似將生死置之度外。實際上他自己也知道女皇不會拿他怎麼樣，只是生氣的時候他老人家的耳朵受不了。

「他們說，女皇陛下您是惡魔！還說，如果不是惡魔，您怎麼能做到一千餘年永葆青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她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不顧自己的身份與地位如精神不正常一般放聲大笑，卻不料又被自己口水嗆了喉嚨。

「陛下？」

被女皇帶來的三個人，看著面前不熟悉的人心中難免有些恐懼。

「咳，咳，沒事。想起來一千多年前發生的一些事罷了。有什麼關係？說我是惡魔的不缺他們一兩個。」

「可，可是，陛下，他們以抵抗惡魔與惡龍的名義已經組織了游擊隊與地下組織……」

「行了，在這兒說不方便。和當地的憲兵隊接洽，拜託你了，亞當。」

（四）

「鏡哥哥，我變窮了。」

公主利用她的空間魔法回家了一趟，再來時，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了。

「怎麼了？還有公主會變成和我一樣的窮鬼的？」

「其實呢，我的零花錢是存在拉斯特尼亞的銀行里的……」

大概能猜到了。

「現在拉斯特尼亞一塊麵包要賣五萬拉法爾起步……而且，我問我家裡傭人，他們說以後可能會膨脹的更厲害。」

「那找你家裡人要零花錢不就好了，你不是公主嗎？」

她不好意思地將視線別向一邊。

「喂……」

「因為不想結婚和家裡人吵架了，還跟我說想要零花錢找女皇要，因為在法律上女皇確實是我的監護人。」

我選擇對她翻個白眼。

「嗚嗚，鏡哥哥，救救我！」

「我一個窮鬼怎麼養的起你這個公主啊！你為什麼不找女皇？」

「女皇陛下人不在，聽說親自往軍事佔領區去了。鏡哥哥救救我，我很好養的，我不花錢買妝了，我不去看戲看劇了，求求你養我吧！」

「行了行了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在給你公主的頭銜掉價……」

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

「利奧波德殿下？」

「怎麼了？」

「您是哪國的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