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想失去爹爹

第4章不想失去爹爹

鳳寧宮，皇后跌坐在鳳榻，不復光鮮亮麗，連鳳冠歪了都未察覺。

她面色灰敗地喃喃：「不可能，她……她怎麼會是司忱夜的女兒……」

欺壓過棉棉的嬤嬤宮女們也抖如篩糠。

誰能想到宮裡犄角旮旯里找到的小賤婢，會是司忱夜的女兒……

李煜剛醒過來，衣服都沒穿戴整齊就衝到皇後跟前，嚷嚷道：「母后，我的紅鬃烈馬……」

「閉嘴！不許再提馬！」皇后厲聲喝斥，所有的惶恐不安都化成了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李煜的臉上。

李煜沒想到素來疼愛他的母後會打他，哇的聲哭出來：「你打我！我要跟父皇告狀！讓父皇廢了你！」

這幾句徹底觸到皇后的逆鱗，怒道：「把他給我關起來！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放他出來！」

「別碰我！你們這群賤婢！不許碰我！」李煜拳打腳踢著想靠近他的嬤嬤。

嬤嬤們被打得鼻青臉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關了起來。

在她心裡太子殿下的爹爹是最厲害的人。

他們的小妹為了他頂撞先帝，被處死。

「真的嗎？」棉棉小聲說著。

司忱夜陰鬱發沉的臉驀然溫和下來。

剩下的江家三郎四郎五郎緊隨其後，怒髮衝冠地要找司忱夜討個說法。

「爹爹。」棉棉黯淡下去的眼睛像倏地被點燃，喊出了聲。

她的眼眶發澀，以為爹爹不要她了。

可當他們衝進來，看到看到床上瘦瘦小小的小傢伙，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江尚書怒叱：「成何體統。」

司忱夜也一怔，但他早有預料，很快平靜下來道：「讓他們進來。」

「千歲爺。」劉福小跑著進來，狂擦著冷汗：「江……江家的人在外面吵著要見您。」

江叔達氣喘吁吁地道：「司……司忱夜有女兒了！」

江伯武手裡的長槍握緊：「什麼他敢對不起小妹！我去找他！」

棉棉直接害怕地縮進了被子里。

可是來的是江家……

「司忱夜！你敢對不起我小妹？」

棉棉回想起血腥的場面，頓時緊張地伸出小手，扯住司忱夜的袖子：「爹爹，棉棉不挑食的，爹爹不要再偷好吃的給棉棉了。」

司忱夜自認前半生沒享受過世間真情。

但蒼天見憐，他竟然還有個女兒，他和阿顏的女兒。

江尚書年邁的身軀陡然僵直。

宮人偷吃的話，會挨罰的。

「棉棉醒了？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他坐到床側，關切地看著被子里的小人兒。

可是因為他的失察，讓她受了如此多的苦難。

「對！我們乾脆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啞著聲道：「棉棉放心，沒有人能讓棉棉和爹爹分開。」

沈尚書的眼圈也一下子紅了，彷彿老了十歲，雙手顫抖：「這……這是是玉顏的女兒？」

之前她就目睹過偷吃了皇后御膳的宮人，被活活打死。

江四郎和江五郎率先反應過來。

忽然屋外傳來吵鬧聲。

不行，她必須想辦法保住她的位置……

「棉棉好不容易有了爹爹，哪怕餓肚子，也不想失去爹爹。」

而江家也得到了消息。

以為是鳳寧宮得知她沒有死，來抓她了回去。

「呵，他既然還敢大肆開宴，我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稚嫩輕軟的聲音飽含著欣喜、和小心翼翼。

司忱夜心裡刺痛，輕輕地拍著棉棉的背哄道：「棉棉放心，就算是皇帝來了，爹爹都不會讓他把棉棉帶走的。」

在院子里練長槍的江家大郎江伯武也皺眉道：「三弟何事如此驚慌？」

她想到了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已經官拜戶部侍郎的江家三郎江叔達急吼吼的跑回家裡，鞋子都差點跑掉了。

江叔言被他們一人一句打岔，急得吼道：「對啊！他早就當太監了！宮裡消息封的死，我打聽不到，就聽說是個女兒，和什麼宮女生的……」

「棉棉相信爹爹。」棉棉用力點了下頭。

皇后強壓下心頭的恐懼。

棉棉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棉棉搖搖頭：「棉棉已經喝過粥了。」

而他居然和別人有了孩子！

看來還是凈身凈得不幹凈！

自打他們的小妹江玉顏香消玉殞，爹就不能聽見任何關於小妹的事，包括司忱夜。

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

……

偏偏江家五郎沒眼力見，震驚地道：「什麼！他不是早就成太監了嗎？」

這瘦瘦小小的孩子居然和他們的小妹玉顏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這時門扉咯吱聲，司忱夜走了進來。

江尚書也氣憤地站了起來，全然不復嚴肅刻板的樣子。

懵懂稚嫩的話，卻比刀劍戳心。

要是換做其他人來，他們就直接轟出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江伯武三下五除二的丟開礙事的小太監闖了進來，聲如洪鐘。

「小……小妹？」

而且她知道爹爹給她喝的不是普通的粥，是宮裡娘娘還有小主子才能喝的。

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害怕，抓緊了被子。

她的爹爹連太子的爹爹都不怕，就沒人能把她和爹爹分開了。

旁邊的江家四郎一把拽住江叔達：「三哥，好端端的你提他幹什麼？」

棉棉好不容易找到了爹爹……她不想和爹爹分開。

他無父無母，嘗盡冷暖，此生唯一摯愛也被皇權強行拆散，自己也被發配入東廠，從此發誓要報仇雪恨，讓李氏皇朝血債血償。

司忱夜點了下頭。

「如你們所見。」

得到肯定的江家人頓時像炸開鍋。

什麼說法什麼報復，統統忘得一乾二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