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發配大岩庵

怎麼會這樣？

徐氏驟然間抬眼望向不遠處的國公爺，她張口就欲反駁卻被蕭芳華拉住了，蕭芳華沖她搖了搖頭。

竟然會是這樣！

蕭芳苓頓時鬆了口氣，她淺淺一笑福身行禮：「祖父英明。」說話間，眼角餘光掃了眼蕭芳華，下頜微揚，眼帶挑釁和得意。

蕭國公只覺得累得很，快馬加鞭的回來，國公府內卻是烏煙瘴氣一片，姊妹不似姊妹，家人不像家人，這哪裡還像個家啊。

他頓覺意興闌珊，只想立刻回自己的西北大營去。

「初兒。」

蕭浩然從兩人身後走出，拱手行禮：「祖父。」

蕭國公掃了眼還滿臉得意的三姑娘，淡淡開口道：「就按你方才說的做，祖父信你能秉公處理。那件事繼續查，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使一人蒙冤，也不能令亡魂不得安寧。」

「是，祖父，孫兒明白。」蕭浩初擲地有聲。

蕭國公轉而看向蕭老太太，肚子里明明有好些話要講，可臨了他只是伸手摸了摸老太太鬢邊的碎發，一如兩人年輕時，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

「在家多走動些，別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可千萬別死在老夫前頭了。」

蕭老太太立刻熱淚盈眶，她伸手重重地捶打了幾下蕭國公：「放心，一定不會讓你如願的。」

蕭國公哈哈一聲朗笑：「那……走了，誰都不要送，免得人多嘴雜。」

小廝手腳麻利地給他披上盔甲，蕭國公來去如風，背對著眾人揮了揮手，再一次離家遠行。

蕭老太太熱淚盈眶，看著老頭子的背影一時間哽咽著，片刻后她抹了眼角的淚，吩咐秋菊：「去，找個機靈點的小廝跟在國公爺身後，讓他盯緊了，瞧著國公爺出城後走的是哪個方向。」

「是。」秋菊應聲退下。

老太太看著二房三房的人，第一次覺得無比的糟心，她重重嘆了口氣，一臉鄭重地吩咐蕭浩初。

「初兒，祖父信你，祖母更是對於給予厚重。二房的事就由你自己做主吧，只是有一點，萬不可為此事勞神傷心，誤了科考。」

「是，孫兒明白。」

老太太點了點頭，隨即沖著眾人揮了揮手：「我也乏了，各自回各自院里去吧。今日的事，不管是國公爺回府還是壽安堂鬧了瘋子，我不希望再聽見一個字。」

「是，兒媳（孫兒）（孫女）明白。」眾人皆躬身行禮，靜待老太太回內院。

老太太一離開，徐氏就裝腔作勢地笑著嗆了一口：「果然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滅殺親哥哥的事都能這麼糊弄著過去了，有些人的心啊就如那臭水溝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你胡說什麼？小心我告訴祖母，治你們三房的罪。」蕭芳苓心虛，說出的話都沒甚底氣。

她偷偷地打眼瞧向王氏，見娘親木著一張臉獃獃地瞧著自己，蕭芳苓的心就沒來由的一慌。

蕭浩初上前幾步擋在蕭芳苓跟前，冷沉的目光看向徐氏母女：「嬸母怕又在說笑了，鬼神之說都是無稽之談，祖父也言明瘋子的話信不得，嬸母難道還要置喙祖父不成。」

蕭浩初雖然斯斯文文的，可自有一股天生受寵的高高在上之態，說話間自有威儀。

徐氏訕訕一笑，帶著蕭芳華先行離開壽安堂。

回西偏院的路上，徐氏越想越覺得不甘心，她張口問道：「華兒，你說要是咱們能找到三姑娘殺害二公子的證據，是不是就能扳倒二房了。」

「不能。」蕭芳華淡淡地開口道。

徐氏蹙眉：「為什麼？」

「因為……」人不是她殺的。

蕭芳華伸手挽住徐氏的手，一臉平靜地開口道：「娘，你放心，三姐姐恐怕也要離開這個家了……大哥哥心裡都清楚著呢，您呀，現在應該好好準備女兒的及笄禮了。」

……

秋嵐閣。

王氏穩坐在軟塌上，蕭浩初立於她身側，蕭芳苓垂首站在兩人跟前，一聲不吭，手裡絞纏著絹帕。

「娘記得，你的幾個兄弟中屬你二哥哥最是疼愛你，每每出門想的都是給你帶些好吃的。你要什麼他就想盡辦法滿足你，別說是那些個尋常的東西，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只要你說一聲，但凡他能辦到的，他都能給你尋來。」

「是，二哥哥待我最是親厚。長兄如父，大哥哥在苓兒面前從來不假辭色，苓兒也不敢多與大哥哥說心裡話，就怕他笑話我。可二哥哥不一樣……」

蕭芳苓抬眼望向蕭浩初：「二哥哥是真心疼愛我。」

「那你為何要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王氏猝然間發怒，隨手操起一旁的茶盞，揚手就欲擲去，可看著女兒潸然淚下的模樣，可狠不下這個心，最後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旁的蕭浩初見了，面上不顯，心底卻是重重的嘆了口氣，果然三妹妹今日到如此地步，全是母親溺愛過致。

雖然他知道三妹妹只是著了別人的道，但起了這個心還付諸於行，那就是要不得的！

蕭芳苓重重跪倒在地，大哭出聲：「娘，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可是……」

蕭芳苓陡然間變了神色，冷聲道：「就算我不出手二哥哥也是活不成了，既如此，還不如發揮點餘熱，替我解決了蕭樂欣。我相信，二哥哥定然是願意的！」

王氏聽了這話，渾身戰慄，她霍然起身大步走至蕭芳苓面前，揚手就重重扇了兩個耳光。

「初兒，剩下的一切都聽你的。」王氏冷冰冰的留下一言，隨即再也不看蕭芳苓一眼，揚長而去。

「娘，娘，連你也要捨棄女兒了嗎？」蕭芳苓大聲喊，她跪伏在地，輕聲啜泣。

蕭芳苓清楚，大哥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蕭浩初冷眼望著到此刻還不知悔改的妹妹，心情沉重，他冷聲開口道：「從來沒有人想要捨棄你，三妹妹，為何你至今都不知悔改。一腳踏入別人設的圈套還不自知，母親真是寵得你驕縱妄為，不知悔改。」

「圈套？」蕭芳苓顫聲反問，滿臉疑惑地望向蕭浩初，「是蕭樂欣在背後搞鬼，一定是她！她就是故意的。」

「你還真是光長了年紀不長腦子！」蕭浩初憤然開口責罵，「是誰慫恿你害二弟，又是誰略施手段就堂而皇之的單獨進了墨韻堂內室。六妹妹如此聰明的人，怎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因此事被祖母發配去望縣，你覺得這背後真正受益之人是誰？」

此刻的蕭芳苓腦子亂的很，唯一的念頭就是她是被冤枉的，那母親就不會責罰她了。

「大哥哥，那你快與母親說一說，不是我害死二哥哥，我是被人冤枉的。」

聞言，蕭浩初終是下定了決心，凜聲道：「你果然是不知悔改。既如此，就到大岩庵去住一段時間吧，寺廟清凈，你就在裡面抄經悔過，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就什麼時候回來。」

蕭芳苓一聽心底陡然一沉，匍匐著爬到蕭浩初跟前，拉著他的衣服，低聲懇求。

「不，大哥哥，馬上就到苓兒的及笄禮了，苓兒不能去大岩庵，這個時候絕不能去！」

蕭浩初狠心甩開蕭芳苓，沉聲下令：「來人，給三姑娘準備行囊，即刻前往大岩庵，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