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閻棠的一生羈絆
「陛下,洛羽求見。」
「不見,讓他走。」
溫伯懿搶在她前面回絕了解麟的通報。
解還休正在批閱奏摺,讓一旁的溫伯懿審讀再過第二遍眼,對於他的回答解還休一抬袖就否決了。
「讓他去偏廳候著。賜一盞茶吃,朕隨後就來。」
「是。」
溫伯懿扔了手上的奏摺質問道:「你最近怎麼回事兒?不是不喜歡那洛羽嗎?怎麼召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洛羽是月樓暗衛這事兒他還不知道,一天天吃乾醋讓他難受,現在的他覺得自己所有的日子都在圍著一個解還休團團轉。
再沒有以前的那份洒脫和獨一無二的佔有。
「你想知道?」
解還休寫完最後一筆,整整齊齊的放好才正眼看他。
「關於你現在正在暗自進行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不要什麼事一個人扛好嗎?我在旁邊看著真的很難受,我是一個男人,本就應該擋在你前面為你分憂,而不是蹲在這深宮內院學習如何討你歡心。」
「怎麼?你們男人坐這天下的時候,不也是讓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嗎?現在我坐擁江山為何就不能讓男人圍著我轉呢?」
「還有,朕有這個能力將大宣治理好,不需要別人的插手,你也替朕守了這麼多年,現在換我來守護後半身,這樣很公平。」
她現在說話當真是越來越氣人,他是外人嗎?
「我……難道我們就不能一起承擔嗎?」
「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太累。」
解還休不想再同他說下去,起身拂袖,回頭看向身後還在生氣的溫伯懿,只回了他一句話。
「自古君王誰人不累?若是天天想著這點兒累,當初我還坐這位子幹什麼?朕坐在這兒,就是想要告訴天下,這位子讓朕坐,沒有錯!」
好在他的兵權沒有被收回,能去軍中撒撒氣,找人練練手出出氣也就是了。
他見不得其他男子親近她,每每這時候,就只能逃避去軍營打上一架讓自己泄泄火。
「洛羽參見陛下。」
「蕭乾動了?」
洛羽渾身裹著黑衣,這樣一看當真不像是一個會伺候人的主兒,渾身上下殺氣十足,與那一幅在身下纏綿悱惻的模樣截然不同。
「是。不僅如此,崔晚眠已經完全被策反了。就連……」
「什麼?說下去。」
「嘉大人也加入了他們……接下來如何還請陛下吩咐!」
解還休聽聞此消息一掌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打了個粉碎。
「陛下息怒!」
「這讓朕怎麼息怒?!朕放他一條生路,他卻不領情,既然如此,早早清理乾淨省的讓朕煩心。」
「可是現在並未到時機,蕭乾的老巢我們還沒有找到,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
「朕養著你們,連一個蕭乾都搞不定還留著你們做什麼?!」
洛羽在心裡嘀咕一句:「你都搞不定我們怎麼搞得定?當初若不是你心軟放走了蕭乾,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局面。」
這話,他也只能在心裡發發牢騷,若是他還想活著的話。
「明兒起,你繼續禁足在梅苑吧。」
「是。」
這意思,是讓他最近都要在月樓和宮中奔波了,禁足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借口罷了。
蕭乾的行動遠遠比她想的還要慢一些,在她的計劃里,崔晚眠早在清河縣就應該被策反了,為了拖住崔晚眠,她順勢讓其調查崔氏一族的往事,這才被留了下來。
看來,她也得有所行動才是。
上次見那閻棠甚是歡喜,是自己想要找的人。大宣的朝堂,也需要有女子的一席之地。
閻府……
上次解還休那番話點醒了閻徹,將閻棠禁足在府內不讓出門,小小的圍牆又怎麼能困住牆內的心呢。
牆內的人想方設法的要出去,去見她的一生羈絆。
「夫人,咱們今日這親就算是定下了,今晚老夫在府中設宴,還望閻大人能到場。」
安國公帶著安子桑和聘禮親自上門拜訪,就為了能夠成功聯姻,如今的戶部算是最有前途的,若是兩家聯姻,必然是互相作為後盾。
「國公爺您就放心吧,能與貴府攀親也算是棠兒的福氣。」
「什麼福氣?!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身後突然乍現一個粉色一群的身影從院牆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清脆的嗓音夾雜著怒氣,安子桑被這聲音吸引過去,四目剛好對上。
只此一眼,他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影子。
一樣的英姿颯爽,瀟洒不羈。
「棠兒!你這說的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閻夫人氣得快要背過氣兒去,早就吩咐人把她關起來以免攪黃這樁婚事。
「怎麼?阿爹都不同意的婚事,你怎麼就替我做了主!你眼裡還有沒有阿爹!」
閻棠看著眼前的女人沒有半分尊敬,只因為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母親去世后,父親遵從母親的遺願娶了妹妹續弦。
雖說這麼多年她並未生育,但閻棠的心裡始終過不去那道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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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不嫁!我閻棠這輩子要嫁給誰,我自己說了算!」
她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安子桑,氣鼓鼓的腮幫子看著著實可愛。
安子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偏過頭去,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這樣被人盯著看過,臉上漸漸紅暈不敢正眼看她。
「荒唐!婚姻之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輪到自己做主!」
閻夫人看她丟人揮揮袖讓下人將其綁回去,奈何出了山的猴子比老虎都凶,腰間的鞭子是手到擒來,瞬間如閃電般甩出去將一群下人打了個四腳朝天。
「你反了不成!」
閻夫人站起來就要家法伺候卻被安國公攔了下來。
此女子,當真是有些魄力。
「夫人莫生氣,老夫就喜歡這樣直爽的性子。」
他看著閻棠手上的鞭子,明白這樣的女子只有被馴服才會乖乖聽話。
他輕咳一聲,安子桑也正有此意,立刻說道:「閻小姐,咱們比試比試,若是我贏了……」
「不可能!在本小姐的地盤兒上我還沒輸過。」
「那若是輸了呢?」
「輸了就輸了,還能怎樣?難道我輸了,就要以身相許作為籌碼嫁給你?」
閻棠看著安子桑沒有一絲動容,她壓根兒不想與他糾纏。
「閻小姐莫不是說大話,三招之內你能碰到我的衣袖就算你贏。如何?若是你贏了,我就退婚。」
聽到退婚二字,她倒是願意與他打上一架。
「好啊!今天本小姐就讓你改掉吹牛的壞毛病!」
說時遲那時快,鞭子已經到了他腳下,足尖輕輕點離地面躍上了牆,兩道殘影在院牆上飛躍,下人看著目瞪口呆,閻棠師從峨眉山人門下,功夫算是能拿得出手,長這麼大她還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對手。
以前都是師兄弟們讓著自己,今日與安子桑交手才知道自己的功夫有多差。
「最後一招了,閻棠。」
他滿臉得意,閻棠很不服氣,一鞭子甩出去一個趔趄沒站穩從牆上跌下去。
「哎呀!」
「棠兒!」
閻夫人嚇得尖叫一聲恨不得撲上去接。
安子桑眼疾手快飛過去,閻棠突然歪著腦袋輕笑一聲,他這才知道上了小狐狸的當,奈何已經晚了來不及抽身。
鞭子纏上了他的腰,輕輕一抽順勢奪過了他腰間玉佩,隨之穩穩落在地面,高高地舉起手中玉佩。
「我、贏、了!」
三個字,充滿了得意和挑釁。
安國公瞪了安子桑一眼,暗示他不爭氣。
回到家安子桑就被家法伺候了一番。
「你不是挺喜歡那閻棠嗎?怎麼說出退婚這樣的話!」
「父親莫不是看錯了,兒子可從來不找替身,閻小姐是個真性情,是我配不上別人。」
他處處說著氣話,安國公一巴掌抽在了安子桑的臉上。
「混帳東西!你現在還念著呢!難不成你還真想成為她後宮里的男寵?被人笑話一輩子?!」
「何嘗不可呢?祁州刺史官居三品不也將自己的獨子送進宮去了嗎?」
「你這身賤骨頭也配嗎?當初你可是與她交過手要過她命的人,這一輩子你就老老實實死了心吧!」
「我是對不起她,可我這輩子也不會娶其他女子!我勸你也死了心!」
安國公被氣得一口老血卡在喉間快要背過氣兒,巴掌揚起來想要狠狠的砸下去,可還未碰到的瞬間又停住了。
他現在連躲都不躲一下了。
「你是要我安家絕後嗎?!」
「你這逆子!當初你還不如死在牢里算了,何苦留你一命來氣我!」
頓足捶胸也拉不回他的心,就當沒有這個兒子罷了。
安國公被逼的退婚這事兒瞬間在燕都大街小巷傳遍了。
「以後誰還敢娶那個女羅剎,竟然將自己的未婚夫打得退婚,好不兇殘!」
「就是仗著自己是戶部尚書之女就可以為所欲為!能嫁給小公爺她也算是高攀了。」
「以後怕是嫁不出去啰,無人能消受。」
「此言差矣,當初那位不也是號稱女閻王么,不還是嫁給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現在還……」
「噓!你不想要腦袋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也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如今那位的氣運和膽魄。
閻徹雖然疼愛女兒,但此事確實做得太過,只能將她禁足不準出去。
眼看著花燈節就要來了,這是人間男女互相祈求姻緣的日子,若是看對眼了,就能互贈花燈表明心意。
「小姐,我們還是聽老爺的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丫鬟小梅不敢再冒險了,這次要是再偷跑出去,她這小命肯定不保。
「小梅,有我擋在你面前,怕什麼。」
「本小姐說了要自己出去尋姻緣,若我自己先尋到了,就不用受制於家里安排的婚事了。」
她就憑著這股年輕氣盛的旺勁兒從圍牆上一躍而下,跳進了此生的羈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