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誓山盟皆繾綣(二)七日夜啊……
七日時光轉瞬即逝,南疆捷報傳來,顧景塵才開了房門。
之前在南疆的前線,顧景塵與易陽互換身份,早已將兵符交給了他。
之前借故假裝身受重傷也是易陽的主意,只為誘敵深入。
顧景塵看出易陽在用兵上見解獨到,而且他武藝高強並不遜色於自己,索性就放開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
看,這不打了勝仗,眼看就要班師回朝了嘛。
大雍軍隊將毒蠱門的軍隊擊退八百里,毒蠱門的勢力已徹底龜縮進了蒙雲澤的深山峽谷之中。
那裡窮山惡水,顯然已不再適宜大雍軍隊深入。
總之,毒蠱門精銳殆盡,大雍已大獲全勝,此一戰之後,毒蠱門二三十年都沒有進軍中原的能力了。
「今日起我就不能再裝作人在邊疆不上朝了。」天才蒙蒙亮,顧景塵攬住身邊的池若星,親了又親。
池若星這小身板早已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硬撐了這許多天,終於瞧見了勝利的曙光。
一個骨碌翻身起來,池若星去給顧景塵拿衣裳鞋襪。
顧景塵還意猶未盡地倚著床頭,「娘子的頭髮好美。」
池若星想起易陽的軍功,便咽下了這份調戲,坐回了床邊柔聲道:「王爺上朝可要給大軍論功行賞?」
顧景塵哪裡不知道池若星心中在想什麼,可他就是想逗一逗她:「自然是要的,這一場對上毒蠱門,將士們都心中壓力是極大的,金銀屋田都要好好賞一賞。」
池若星歪著腦袋等下文,顧景塵卻起身穿衣作勢就要出門了。
一個轉身池若星便識破了他這份逗弄的心思,索性不再多言,只笑著送他上朝去。
朝堂之上,關於這次南疆的戰事稱讚之聲不絕於耳。
顧景塵索性於朝堂之上與眾誠一道,共議封賞。.
此番易陽並未以自己的身份立下戰功,若不經由此一議於朝堂言明他的功績,怕是年月一久,他就只能安心做個關係戶了。
此時此刻,立下赫赫戰功的易陽歸心似箭,帶著大軍馬不停蹄的就往京城裡奔,五六日的功夫便抵達了京城。
顧景塵帶著朝臣在德勝門迎接,隨後就是大內的宴飲。
為了給易陽造勢,顧景塵也算是花了心思下了血本,可易陽不過是逢場作戲,一散席第一個就溜走了。
溜去了哪裡?
旁人不知道,池若星卻是清楚的。
第二天一大早,池若星就去了蘇家。
和長輩請過安之後,姐妹兩個回了院子說體己話。
池若星眼睛里全都是揶揄:「昨晚上沒少膩歪吧?宮裡一散了席易陽就不見了人影。」
蘇晴舟面色已然紅了卻仍要硬撐:「再膩歪也不及你前半個月膩歪。」
池若星一下整了個大紅臉,也開始硬撐:「我們那可是正經夫妻,膩歪一番屬實正常。」
「膩歪一番?」蘇晴舟的臉忽然就不紅了,「你們那叫膩歪一番?打量誰不知道呢,七日夜你連床都沒下,宮裡都傳開了。」
「誰說的!」池若星紅著臉瞪眼睛。
蘇晴舟笑了:「太皇太后。」
池若星猛灌了一口茶:「此事的確有些失實。」
池若星一瞬間就想到前幾日次間的書桌、窗邊的斗櫃、隔間的浴室……
最離譜的是,顧景塵在屋頂放了一個隔絕視線聲音的陣法。
那一整夜兩人在星空之下,池若星卻沒來得及看上幾眼星星。
「表妹,想什麼呢?」蘇晴舟拿著團扇在池若星面前扇了扇,「我來猜一猜,肯定是想念你那威武雄壯的攝政王官人吧?」
說罷蘇晴舟站起身來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池若星,又拿手指勾起池若星的下巴,粗著嗓子說:「孤的愛妃應當好好補一補了。」
蘇晴舟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女使通傳的聲音:「錢媽媽來了。」
不多時一位管事娘子便進了屋,端著一盅羹湯,想來就是方才女使通傳的錢媽媽。
錢媽媽進屋行禮之後將羹湯置於桌上:「王妃娘娘,這是我家大娘子囑咐給您熬的補身羹湯,要您務必喝了呢。」
池若星對著錢媽媽笑了笑,隨手將湯盅的蓋子打開,那氣味和藥材,池若星一下便明白了這補身羹湯具體是補哪裡的。
這一下,池若星的臉又紅了起來。
蘇晴舟也不知道到底明沒明白,只是大大咧咧地在一旁說笑:「讓你喝個湯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錢媽媽倒是面不改色,只是笑著說:「這不過是我家大娘子的一點心意,不值什麼,還望王妃娘娘不要嫌棄。」
池若星將自己的笑容調了又調,這才勉強笑著喝了湯。
待錢媽媽都了,蘇晴舟又期期艾艾地望向窗外。
池若星抬眼看她:「他是朝臣了,旨意已經擬定只等吉日宣告天下了。如今也算是炙手可熱的新貴,大白天的公務要緊,絕不可能變成貓兒來找你。」
蘇晴舟羞羞答答地用手指絞著團扇下的纓絡:「我就是想他了。他昨夜與我說了好多話。」
說罷池若星就看到蘇晴舟的臉又紅了,忽然好奇:「說的什麼?說他好想你?說他好愛你?」
原本池若星是有些揶揄之意的,可偏偏蘇晴舟只是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好肉麻啊,池若星吞下面上的無語。
這小兩口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保不齊過兩日易陽得了封賞就要來提親,自己不好打消了人家的積極性。
「還說什麼了?」池若星算是看出來了,蘇晴舟就是想分享,偏又抹不開面子,只等著自己問呢。
蘇晴舟紅著一張臉:「他還說他會一輩子都只對我一個人好,說他絕不會像這人世間的男子一般納妾分寵。」
聽完蘇晴舟說的話,池若星雖然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不得不說這樣的話叫女子聽著心中確實熨帖。
這些日子以來,顧景塵拉著池若星這般的不加節制,池若星雖然每每覺得十分享受,但心中也有一絲惶恐。
想到他一朝攝政王,按例應該還有兩位側妃以及妾室無數。
池若星的心裡多多少少帶了一絲吃味。
他以後會否也像前幾日與自己那樣寵幸另一個女人?
那時的自己,想必只能獨自孤零零地在房中。
這日子想想都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