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幼崽們喜歡鬧著大老虎們玩耍，趁著虎群回來休息，大毛帶頭，他們帶著四顆甜果往外沖。

四顆甜果不夠成年虎分，幼崽們飛奔到甜果藤旁邊，過去一個下午，甜果藤裡面成熟的甜果有幾顆合適採摘，他們再摘取三顆，湊足七顆甜果，起碼讓每個大老虎分到一顆甜果。

大老虎們看在幼崽的份上，願意吃下那顆小小的甜果。

大老虎們也有他們的應付辦法，小小的甜果可以不咀嚼直接吞咽下去，不咬破甜果果皮，他們就不用感受到滿嘴都是甜味的感覺，吞咽下去跟喝水一樣簡單。

幼崽們偶爾贈送他們的小禮物，大老虎們高興接受，並不打擊幼崽們的熱情。

「你們今天怎麼捕獵到獵物的啊？快給我們說說！」

大毛二毛三毛跑過去，蹲在在旁邊，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大佬虎們，腦海中想象著他們的英姿勃發，偶爾說到激動人心處時，他們滾成一團。

另外兩姐妹也默默過來聽，眼中閃著崇拜的光。

聽完，他們努力嘗試著剛才聽到的內容，努力練習著。

他們通過遊戲般的追逐打鬧，練習了不少技能，一點點熟悉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以及鍛煉他們捕抓獵物的技巧。

他們三個跑累了，之後直接去睡覺。

幼崽們睡到第二天上午，太陽高高掛起，才再次醒來。

小貓咪早已經睡醒，趴在他們身邊位置，眼睛打開一條細縫，她終於可以看得見外界，第一時間先看看自己的模樣，短小的四肢，粉色的爪子，黃白條紋狀的毛皮，臉頰左右兩側上生長著細長的白色小鬍子，身後長著一根短短的尾巴。

沉思片刻，她得出個結論——她變成了一隻小小小老虎。

小貓咪眼睛只是打開一條細縫，看得不怎麼清楚，洞穴里昏暗不刺激的光線，倒是讓她眼睛舒服不少，如此，她也看到了，她的兄弟們到底有多麼巨大的身軀！

小貓咪幾乎是難以難以控制地氣得渾身顫抖，小鬍子動了動，腳步重重踩在毛皮上。

她一定是在肚子里時，被三個壞哥哥搶走了養分，導致她只有哥哥們十分之一大小，媽媽當初帶著他們離開，遺漏還有一個小小的她！

小貓咪氣急敗壞地沖他們就是一頓「嗷啊」「嗷啊」。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短短的腿，心中一股子委屈夾雜著怒氣湧上來，都怪壞哥哥們搶走了養分，才讓她變得那麼小隻！

小貓咪接受自己如今的身份，發現自己的處境不妙，媽媽一直沒有過來看她，也沒有喂她，找她回來后，要養著那麼大隻的哥哥們，不像是她，一頓飯只要吃一點點就填飽肚子了。為了養活他們，媽媽一定很辛苦，所以沒有時間過來看看她！

媽媽不在，現在只能靠著壞哥哥們。

小貓咪伸出爪子，一下一下地抓著毛皮，想清楚媽媽沒有來看她的原因，企圖指責壞哥哥們，她「嗷啊嗷啊」叫了幾聲，嘗試著說話，但跟她聽到的話不同，她發出來的聲音，基本是各種叫聲，暫時說不出話。

小貓咪磨磨蹭蹭爬過去，來到最大的壞哥哥身邊，抬起毛絨絨的腦袋，氣呼呼地張大嘴巴，一口咬下尾巴，啃了一嘴毛。

尾巴感受到動靜習慣性地湊過來，靠在她身邊。

小貓咪看看尾巴，又看看自己，貓貓震驚——她居然咬不到壞哥哥！

「嗷……」她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吐掉嘴巴里的幾根毛。

大毛睡醒，第一時間看向痒痒的尾巴，他看見自己的尾巴上，掛著一個小毛團，埋頭啃著他尾巴。

他震驚得忘記動作，隨後左右一爪子揮出去，暴力喊醒另外兩個弟弟。

「嗷嗚？」二毛下意識發出一嗓子嚎叫。

「嗷嗚！大哥你幹什麼推醒我啊？！」三毛不滿地開口。

大毛著急地看著他們，「你們看絨絨，她現在都餓得啃吃我的尾巴了啊！」

「絨絨快餓壞了，你們快出去摘甜果回來！」

二毛點點頭：「大哥今天也是第一個醒來，好厲害！」

三毛瞪著大哥：「為什麼是我們出去摘甜果，你出去不行嗎？」

大毛理直氣壯地指著自己尾巴：「你們看絨絨扒拉著我的尾巴不願意鬆開，我出去，豈不是沒有尾巴給絨絨玩耍了嗎？！」

二毛盯著絨絨啃咬尾巴的樣子，心疼起來：「大哥你把尾巴送過去點，看看我們絨絨可憐的，連毛皮都咬不到。」

大毛轉過頭，仔細看著絨絨，注意到絨絨真的每次只是咬到尾巴外表的一點點毛髮而已，隨後他鄭重其事地說：「沒錯，我遞過去一點，讓她可以啃到毛皮。」

聽得一清二楚的小貓咪：「……」

「嗷啊！」

小貓咪當場倒地，打了一個滾，翻過來，默默地挪動

大毛推了推他們，「你們聽絨絨的叫聲。」

小貓咪偷偷停下動作，豎起耳朵傾聽他們的對話。

二毛贊同道：「聽聽我們絨絨都撒嬌了，快點去摘甜果回來喂她。」

三毛高興道：「絨絨乖，別撒嬌了，我們馬上就去採摘甜果回來。」

小貓咪瞪大眼睛，腳下爪子，抓了一把毛皮：「！！！」

不可能。

她站起來，努力站穩，小短腿軟軟的，使不上力氣，站著不到三秒鐘，再次爬下來，微微歪著腦袋盯著他們，茫然地小眼神落在他們身上，企圖可能清楚，他們是不是在開玩笑？

三毛對上絨絨眼睛，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跟二哥奔跑出去。

他們一出洞穴，注意到外面強烈的陽光，刺激得他們眯起眼睛，停住腳步，他們站在原地眨眨眼睛，等待幾秒鐘，眼睛適應外面光亮的光線。

「媽媽，我們去那邊摘甜果。」

此刻守在外面的成年虎是阿星，聽到二毛三毛的聲音，她看向他們跑過去的方向，愣了一下，正想要說，甜果藤那邊沒有甜果了。

尚未開口說出來，二毛三毛已經奔跑到甜果藤前面。

「嗷嗚！」

「出大事了！」

大毛二毛驚叫一聲，看著原本紅色的成熟甜果離奇消失，空氣中瀰漫著甜果果汁特有的香甜氣味，他們眼睛死死盯著甜果藤，不管從哪個方向查看，甜果藤上面掛著的果實，只剩下來完全是青色的未成熟果實在上面。

阿星邁著悠閑的步伐來到他們身邊，她低頭看一眼地上的鳥雀糞便，又發現旁邊原本藏在另外一株藤蔓下的甜果藤暴露在空氣中，她心中明白怎麼回事。

「媽媽，我們的甜果怎麼全部不見了？」二毛委屈巴巴地詢問。

阿星沒有直接告訴他們答案，反而是提醒他們：「你們先觀察四周。」

她說完，站在旁邊甩了甩尾巴。

三毛低下頭檢查地面，看見鳥雀留下的痕迹，他立刻伸出爪子，拍打一下二哥：「你看地上的鳥雀糞便。」

二毛注意到糞便旁邊還有鳥雀掉落的幾根羽毛，難受地詢問：「現在成熟甜果全部被鳥雀吃掉了，剩下來的甜果還不能吃，現在怎麼辦啊？」

絨絨如今正等著食物。

三毛陷入沉思：「鳥雀怎麼會發現藏在這裡的甜果？」

二毛下意識介面：「甜果沒藏著啊。」

話音剛落，二毛三毛面面相覷，想起來一件事情——昨天晚上摘取三個甜果時，他們各自摘取一顆甜果下來，本來想著先贈送甜果過去，回來再將甜果藤塞回原本位置。

結果他們過去送甜果，來到大老虎身邊，跟大老虎打鬧起來，他們全然忘記這件事情……

二毛三毛伸出爪子，扒拉甜果藤，藏起剩下的青色甜果，他們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啾啾啾——」

甜果藤當中飛出一隻灰色的小鳥，撲騰著拍打翅膀，利箭般飛到旁邊松樹木的樹枝上，發出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鳥雀再好聽的叫聲，落在二毛三毛耳中，也變成了對他們的嘲諷聲。

兩者之間距離大，他們想要抓住可惡的鳥雀也觸碰不到，難過憋屈又無助。

他們轉身看向成年虎他們。

大老虎們雖然早上回來休息，但是沒有動用昨天狩獵的羚羊，等著幼崽們起來——他們開始提前分食羚羊，如此熱的天氣，剩下來的羚羊肉很快會帶上臭味。

等待幼崽們起來，虎群一起進食，大家吃到的食物會新鮮許多。

阿星伸出爪子，拍了拍二毛三毛，「大毛怎麼不出來吃飯？」

「吃飯？」二毛想到妹妹沒有食物可吃，恨不得時間回到昨晚，他親自藏好甜果。

「吃什麼飯？」三毛沒心情吃飯，第一時間詢問，沒心情也要吃飯，填飽肚子才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那邊的羚羊。」阿星交代他們一句，「你們回去喊大毛出來，等會吃飯。」

他們肚子並不是很餓，但食物無法長存，他們能吃的時候，自然要多吃點。多吃肉多長膘——那不是膘，而是他們的底氣啊！

得為不久之後到來的寒冬做好準備。

二毛三毛心情沉悶，步伐沉重，一步步往回走，來到洞穴口，想到近在咫尺的絨絨和大哥，心情越發難受。

「大哥，我們回來了……」他們渾身散發著沮喪氣息，無精打采地走進來，低著頭，不敢看向他們。

大毛眯起眼睛，語氣危險地看著他們：「回來？你們就空手回來？」

他沒有多說些什麼，但周身籠罩著氣息表示，二毛三毛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他一定要跟他們多「切磋」幾次！

三毛難受地解釋清楚五六天內不會有甜果的事情。

他勉強說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記住那個鳥群長什麼樣子，接下來我會盯著它們，一定會搶回來我們的甜果！」

大毛思考片刻，並沒有立刻答應：「我們兩邊做準備，一方面尋找鳥雀搬運走的甜果，另外一方面，我們在附近查找一下，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新的甜果藤？」

二毛鼓氣：「大哥三弟你們那麼聰明，一定可以想到新的辦法！」

三毛認真點頭：「好，我出去尋找那些鳥雀時，會順便尋找甜果藤！」

他們看起來安排得有模有樣，實際上，他們屁股後面的尾巴垂下來，爪子有些難以控制地抓幾下腳下的乾草，像是犯錯被罰站在教室外的學生一般，忐忑不安。

沉重的氣氛在他們彼此間蔓延。

小貓咪抬著腦袋，緊張地看著他們，身上絨毛微微炸起，顯得個頭稍微大點，暈暈乎乎地爬過去，伸出腦袋，湊過去，蹭了蹭他們爪子。

隨即她爬到旁邊毛皮上，將自己團起來，小小的一團，背影看起來格外凄涼。

四個幼崽心中不約而同閃過一個念頭——沒有食物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