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修仙

在持續了半個小時的卧槽之後，趙明逐漸平靜了下來，接受了現實。

裂縫出現以前，趙明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那些有神論者都是傻子，動不動就拿全家發誓說親眼看過的更是傻中傻……二十多年構建的頑固世界觀子一夜之間垮塌，的確難以接受。

趙明也不想要什麼合理解釋了，當即道：

「我要修仙！」

陳術笑呵呵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修仙的，根骨與天賦非常重要。」

「陳哥，就憑咱倆的關係，還需要看這些？」

這種情況，還不知道抱大腿，非蠢即傻了。

多年的社會摸爬滾打經驗告訴趙明，天賦固然重要，但特么都敵不過關係。

「修仙下三境以感知為主，分引氣，築基，開光。」

「若無天賦，一生無法感知靈氣，更別談引氣入體了。」

趙明撓撓頭，諂媚道：「那快看看我有沒有？」

陳術搖搖頭，踱步而行：「這裡靈氣稀薄，不適合修行，想我一世英名，花了數日才勉強築基，若是你，只怕半生都難以成功。」

「……這麼難？」

「若是以前，我以大神通可直接令你脫胎換骨。現如今，不可能了。」陳術說著，意味深長地道，「修為越高，壽命越長，人性很容易被歲月長河泯滅。」

「別啊。」

趙明苦苦勸道，「你不想修行，我想啊，咱倆啥關係？別逼我道德綁架你啊！」

他知道陳術無父無母，無牽無掛，那些親戚往來淡薄，只能拿自己說事。

「你忍心看著我整天風吹日晒，拿著微薄的工資啊？你也知道，我都老大不小了，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哪像你見慣了風花雪月，聽膩了紅樓小曲，這年頭我這種貨色去相親市場，狗見了都搖頭。」

陳術嘆息一聲：「真想修行？」

一看有戲，趙明重重點頭：「必須真想。」

「修仙之路漫漫，充滿兇險，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和安逸，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挑戰，走錯一步，便可能神魂俱滅，永世不得翻身。你確定要修仙？別著急，想清楚再回答。」陳術注視著趙明。

不經意間散發的氣勢，讓趙明神思恍惚了下，很快又恢復正常。

現在是法治社會，和平年代，修仙能危險到什麼地步？他又不是沒看過網路小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法則早就變成了現代的框框架架。況且，他也沒想做仙人，能賺錢養家，出人頭地不就挺好？

「我想好了。」趙明回答道。

「好。」

陳術緩緩說道，「萬事開頭難，一切力量的源頭，都源自對元力的掌控。回頭我會把呼吸吐納和感知靈氣的方法寫下來。」

「就沒個拉風的名字？」趙明滿懷期待地道。

「此修鍊法門，以靜養心，物我兩忘，南離法師為其取名『坐忘道』，這裡靈氣雖然稀薄，但若足夠勤奮，延年益壽，強身健體是完全沒問題的。」

「謝謝陳哥！」趙明也不貪心，知道修行的基礎很重要，一口吃成胖子不現實，「早知道你有這本事，送他妹的外賣。」

說完又覺得不對，好像早就知道了。

陳術囑咐道：「不可外傳。」

「我神經病才傳給別人。」趙明恨不能馬上修鍊，「那啥，姜造臨那邊我還去不？」

「去吧。」

陳術解釋道，「超凡的合法身份，可以很好掩蓋你的修行。順便也好了解一下裂縫。」

傲因能從裂縫中走出，這意味著裂縫很可能是一個特殊的通道。

那一世修行足跡遍及千山萬水，從未見過像這樣的裂縫。

「那你呢？」趙明問道。

「我厭倦了，只想平靜的生活。」陳術說道。

「……」

「你就不怕暴露身份？到那時，你想平靜，只怕不會讓你如願……」趙明說著說著，連自己都覺得尷尬起來，「也對，十年了都。」

十年來，就沒人信過。

……

……

翌日，慶城裂縫管理基地。

「姜哥，這三個人的信息已經查清楚了。

「張明宇，家住慶城城北，父母曾是大企業的高管，都已經退休，家境殷實，和陳術，趙明是高中同學。我已經和醫院的醫生通過電話了，從側面了解了下，應該不是超凡，後續我會繼續跟進。

「趙明，單親家庭，十歲的時候父母離異，家境一般，大學畢業后，干過不少雜活，現在靠送外賣為生……」

說到這裡的時候，姜造臨反而滿意地點了點頭：「家庭一般，背景簡單，這樣才是好苗子。」

越複雜的人際關係，越難辦。

「不過，在這之前他的日常生活軌跡並無異常。」

「沒關係，你繼續。」姜造臨翹起二郎腿。

「陳術……」

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那人停了下來，小聲地道，「好像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姜造臨大感意外地放下二郎腿看向彙報信息的小年輕，「注意身份，別沒事辱罵群眾。」

「額……姜哥，我說的是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患有重度癔症。他在慶城第一精神病院治了半年，這是我從醫院調出來的病歷和單子，這位叫蘇眉的醫生是慶城最年輕的精神科專家，我跟她通話確認過此事，排除了作假的可能。」

姜造臨狐疑地接過單子，看了下，又看到最新的評測單子，先是沒忍住笑了下，又立馬嚴肅嘆息道：

「難怪那麼中二，見了傲因面不改色，正常人早就嚇傻了……可憐人吶，按理說他沒痊癒，不應該出院。」

「他很窮。出院后的日常花銷，還是趙明接濟的。」年輕人說道。

姜造臨啐了一口：「現在的醫院，真是一點良心沒有，掉錢眼裡了。」

「他現在無父無母，家在紫陽小區，沒有工作，也不出門。鄰居都說，這是個怪人。親戚往來平淡，基本沒什麼社交。」

「你先去忙吧。」

「好的。」

「等等。」姜造臨又道，「通知下小五，明天早點過來。」

……

第二天上午。

姜造臨便帶著小五，買了水果，去了紫陽小區。

「小兄弟，之前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姜造臨一坐下，渾身不自在，左顧右盼地問道。

屋裡的擺設，傢具什麼的，氛圍，都不像是現代青年該有的樣子。

桌上居然還有筆墨紙硯文房四寶。

呵……這病還知道附庸風雅。

「我想好了，我可以加入。不過我有個條件。」趙明說道。

姜造臨喜出望外：「什麼條件？」

「陳哥一向待我不薄，我想跟他一起加入。」趙明笑著看了陳術一眼。

「那不行。」

姜造臨立馬反對，他怎麼可能讓一個精神病加入基地，到時候鬧出亂子，怎麼收拾？

陳術本沒這個意願，只是沒想到姜造臨拒絕的這麼快。

趙明無語地道：「你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姜造臨：「……」

陳術抬手，說道：「我雖對超凡有些疑問，但並不意味著我有興趣尋求答案。不論真相是什麼，不論結果如何，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哎呦我去，病歷上沒說這麼嚴重吧？

姜造臨正要抬杠，小五連忙低聲提醒道：「得順著來。」

「年紀輕輕，就懂人生真諦，不錯，不錯。」姜造臨誇獎道。

趙明忙道：「有我陳哥指導工作，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姜哥，你要不答應這個條件，我就不加入。」

「……」

還挺有脾氣？

姜造臨先是打量了一眼陳術，又看向趙明，心中嘆息，這小子講義氣，不答應恐怕不行。

反正基地也招普通人，打打雜什麼的，給他一份收入，養家糊口也好。

「行吧，你想做什麼工作？」姜造臨看向陳術。

陳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