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劍意

如果是平時，趙明或許懶得搭理張明宇，但今日他偏偏有這股衝動。

他只停頓了幾秒，便作出回答：「是。」

電話那頭沉默。

「不過，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你需要道歉的人是陳哥。」趙明認真道。

停頓片刻，電話那頭終於傳來聲音：「陳術，也是超凡？」

「他不是。」

這是實話。

說完，趙明便掛斷了電話，也懶得跟張明宇繼續廢話。

過了一會兒，趙明便看到高中微信群里彈出一堆消息。

【張明宇：對不起，陳術。】

【張明宇：那天是我說錯了話，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兒，正式向陳術道歉。】

【張明宇：對不起，趙明。】

【張明宇：我才是真正的大傻逼，我不該浪費明哥的口水，從今往後，明哥說啥就是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老老實實做牛，夾起尾巴做狗。】

群里炸開了鍋。

……

【李淑娟：？】

【石浩：？？？】

【王波：@清平劍仙@趙明】

……

【張明宇：別發問號了，號沒被盜，是本人發的。】

【……】

趙明看到以後，直呼狠人。

心想這傢伙能開賓士，不是沒原因。

都到這份上了，也就懶得計較了。

剛到家門口，微信里張明宇發了一條私信。

「今天我出院，有幾個奇怪的人向我打聽你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你們的人，你注意。」

還沒回信息。

門拉開，趙母高興道：「小明，你回來的正好，你朋友都等你好半天了。」

「朋友？」

目光微斜，一男一女，著裝幹練，滿臉微笑地注視著趙明。

氣氛突然有些詭異。

就像電影里的殺手一樣，總會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場。

「媽……我不認識他們。」

「趙先生，我們張總想見見你。」

……

趙明被不明來歷的人蒙住了眼睛，帶到慶城最為豪華的酒店之中。

「張總，人帶來了。」

酒店的總統套房中，一位西裝革履，面容冷峻的男子，轉過身來，露出笑容：「你好趙先生，我是寧都巡夜組成員，張延。很高興見到你。」

趙明：「寧都巡夜組？不跟我姜哥打招呼，把我綁到這裡，不合適吧？」

「抱歉，特殊情況，特殊手段。」張延壓低嗓門道，「聽說你手中有異人類的修鍊法門？」

「？？？」

趙明心中一驚。

他和陳術修鍊坐忘道的事，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再說陳術是他多少年的同學，不是什麼異人類，這人在說什麼？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張延笑眯眯道，「姜造臨沒告訴你，御劍是異人類的本事？」

「你什麼意思？」趙明更加懵逼了。

「裂縫中不止有怪物，也會有異人類出現，異人類的生活習慣……嗯……」張延摸著下巴，想了想道，「就像古人一樣，但……他們懂得修鍊法門。」

趙明表情古怪道：「真這麼牛逼，他們豈不是降維打擊，早就統治地球了？」

張延哈哈大笑了起來：「恰恰相反，異人並不比我們強，這大概是裂縫的功勞，不過他們的確很危險，藏在群眾中很難分辨……」

「哦。」

趙明鬆了口氣，大著膽子道，「那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張延起身，用滲人的目光注視著趙明，說道：「交出法門。」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現在的身份是超凡，你敢濫用職權？」趙明警告道。

張延揮揮手。

旁邊男子上前便是對趙明一頓搜身，很輕鬆便找到了那把木劍，遞給張延。

張延滿意點頭說道：「檢測。」

「是。」

兩邊男女，從旁邊的箱子里取出各種儀器。

一個四四方方的電子設備，一個類似耳機的金屬工具。

「你們想幹嘛？」趙明後退。

「揪出異人類，是我們巡夜組的職責之一，趙先生，我們懷疑，你是異人類，你最好配合我們的調查。」

男子一把將趙明摁住。

趙明無力反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滋啦……電子設備釋放出一道幽藍色的電弧。

將金屬工具套在了趙明的頭上。

咔噠一聲，趙明渾身像是觸電似的顫動，儀器上一道道電波出現……

「嗯？」張延皺眉，「再測。」

「是。」

他們加大了電波，金屬工具嗡嗡作響，然而儀器上的電波依舊是老樣子，沒有任何波動。

「不是異人？」

張延皺著眉頭，一把關掉儀器，抓住趙明的衣領，趙明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有氣無力，「連超凡都不是？」

這更加奇怪了。

他從情報科那邊獲得消息，得知慶城有御劍的異人出現，於是馬不停蹄從寧都趕來，又從慶城裂縫管理內部獲悉了新晉超凡的信息和資料。

沒想到……是個普通人？

「你是怎麼做到可以御劍的？」張延手一伸，旁邊男子將資料遞給他。

一張圖片是，夜幕中劍光劃過天際；一張圖片是姜造臨抓住木劍的場景……

「嘔——」趙明一陣作嘔，打落頭上的儀器。

「趙先生，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只好自己拿了。」

「你要幹什麼？」趙明有些心慌。

張延一把推開趙明，將木劍往桌上一放。接著雙手變幻手勢，口中念念有詞。

那把木劍微微一顫，竟立在了桌上。

趙明嚇了一跳。

張延目不轉睛地盯著木劍，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我倒要看看這把劍的主人是誰。」

他是超凡，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感受到物品上殘留的氣息。

「咦？」

木劍微旋，刃光亮起。

在張延詫異的表情下，一種詭異的感覺席捲而來。

霎時間，周圍景象大變。

一座直插天穹的峰頂之上，黑雲宛如巨龍盤踞天際。

峰頂之上，似有一人懸空而坐，在灰濛濛的雲霧間，若隱若現。

張延試圖看清楚那人的模樣，黑雲之中傳來低沉的嗚咽聲……他抬起頭，只覺得雲霧蜿蜒修長，好似黑龍。

那雲霧上下開合，一張一翕，向下俯衝。

大地顫動，山上碎石狂墜。

「你來得真巧，這一劍就拿你練手吧。」

張延一驚，還搞不清楚聲音的來源，峰頂上一道萬長劍光，劃開雲霧！

極致的劍意撕開了天穹，黑霧中的龐然大物，痛苦嘶吼著。

劍意未消，像是漣漪一樣，虐殺四方。

「噗——」

張延滿臉漲紅，再也扛不住這股劍意，狂噴一口鮮血。

木劍倒下。

「張總！」

兩名下屬迅速上前攙扶張延。

張延雙手發抖，唇齒不停打顫，驚駭地看著那把木劍，詭異而神秘的符號上劃過一道流光。

他不斷地吞咽著口水，不敢再看那把木劍。

……

「張延，你要牢記，異人善修行，哪怕他們的修為大幅削弱，他們的意志仍極具危險。十年來，死在異人手中的巡夜人還少嗎？」

「我不希望，你是下一個。」

……